《云落心间》萧萧寒木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

　　秦众良作大堂设计的那个酒店，装修已经全部完工。酒店的投资方对内装修，从装饰风格到工程质量十分满意。酒店开业试运营典礼，还邀请了张卓等乙方的技术人员。这一天，张卓和秦众良、萧晓一行五个人，到现场观礼。酒店在餐厅开了丰盛的自助餐，琳琅满目的食物饮品应有尽有。张卓带着公司的人，先给酒店的薛经理敬酒。薛经理又把董事长等一众人介绍给张卓。张卓对这样一个大客户不敢怠慢，又是一番敬酒、寒暄。

　　自助餐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主办方宣布，为了更好地款待各位嘉宾，自助餐后，还开了舞厅和歌厅，供大家享用。并给每位嘉宾配了客房，让大家今晚休息好。对酒店的安排客人们自然高兴。接着大家又转场到舞厅和歌厅。张卓不会跳舞，却爱K歌，自然就去了歌厅。另两个公司的人，跟着张总走了。只剩下秦众良和萧晓。萧晓笑盈盈地拉着秦众良的胳膊说：“你陪我跳舞去吧。”秦众良跟着萧晓进了舞厅。舞厅的开场舞还没跳，就见薛经理冲着萧晓走过来，邀请萧晓跳第一支舞。萧晓推辞不过，跟着薛经理下了舞场。一曲华尔兹终了，舞厅里响起了掌声。由于男嘉宾多，酒店还配备了十几个女职员作为伴舞。第二支舞曲响起，萧晓拉着秦众良下了舞场。这是个慢四的舞曲。秦众良揽着萧晓的后背，随着乐曲慢慢起步。两个人都没说话，只用眼睛互相探寻着对方。自那次萧晓醉酒后，秦众良分明是知道了萧晓的心意。他完全应该在有萧晓的地方，退避三舍。但是，就像有什么魔力一样，秦众良被萧晓所吸引，他犹豫着，既不想越过那条看不见的红线，又好像被牵引着要靠近那条红线。萧晓仿佛看穿了他的犹豫，正算计着怎么让他乖乖地走到自己身边。她用柔软的身体，触碰秦众良的身体，握着秦众良的手，也加大了力道。原本慢四的节奏，在萧晓看来太快了，她有些呼吸急促，口中带着酒香的热气，熏蒸着秦众良。有些微醺的秦众良，揽着萧晓后背的手紧了紧。这时，萧晓身体软的只能依靠秦众良的身体才行。萧晓在秦众良的耳边，轻轻地说：“众良，我们回屋吧，我有些不舒服。”秦众良看了萧晓一眼，就拥着萧晓走出了舞厅。门口的服务生问：“先生，您是回房间吗？”秦众良说：“我有房卡。”他们就这样，彼此拥着走到电梯前，按了八层。他们的房间都在八层。秦众良找到自己的房间，拿着卡开了门。忘记了插卡取电，顺手把房卡放在了柜子上。借着一点窗帘缝隙的光，把萧晓放在床上。他刚要起身，萧晓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秦众良没有防备，头低下碰到萧晓的唇。萧晓的唇很软，就这么蹭着他的唇。秦众良的脑子里闪过一片白光，一时竟不清楚自己在哪，只是依着本能，亲吻着身下这个女人的唇。这个女人慢慢地张开了嘴，把她软软的舌头，送到对方的口中，轻轻地搅着。不料身上的那个人，用舌头推着女人的舌头，迫使女人缩了回去。男人趁虚而入，把自己的舌头伸进女人口中，急切的搅动着。接着，又把舌头退回去，含住女人的舌头吸吮着。女人一只手往下撕扯男人的衣服。男人侧过身子，把女人的衬衣推了上去。在黑暗中，两个人恶狼一样，往下撕扯着对方的衣物。男人发出粗重的呼吸，女人响起断断续续的嘤咛声。不一会儿，这声音里又夹杂着啪啪的撞击声，仅有的一丝光亮，照着床上翻云覆雨的两人。风雨过后，屋子里安静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女人起身进了浴室。按了一下灯的开关，屋子里还是漆黑。她摸黑找到取电插卡槽，没有卡。才问了一声：“房卡呢？”男人说：“在柜子上。”女人插了卡，进了洗手间。

　　萧晓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地笑了，笑得尽是嘲讽。她临出门时，冲着床上的男人说：“我是自愿的，与你无关。”

　　女人走后，秦众良去浴室里洗了澡，收拾好自己。给张卓发了一条微信：“不在这住，我回家了。”

　　夜已经深了，秦众良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他没开锁，就靠在车门上，呆呆地站了许久。他想到了廖云。廖云深爱着自己。今天的事儿，廖云知道了会怎样，她还会爱自己吗？一想到这个问题，秦众良出了一身冷汗。那个理智的秦众良又回到这具躯壳里。他不敢想了，他要回到那个叫家的地方，他要马看到那个叫廖云的女人。想到这儿，他滴的一声，开了车锁，坐上驾驶位，发动了车子。他现在脑子里，清晰的记得廖云说过的话。“我对找男朋友的事很谨慎，如果两个人真的牵手，那就是一辈子。”秦众良一边开车，一边嘴里咕哝着那三个字。一辈子，一辈子。他想，自己和廖云还有一辈子吗？还有丫丫和米团，他的一女一儿。想到此，一行热泪流出眼眶。他把车速慢了下来，他在思考还能不能回家。他又害怕见到廖云，也怕看到那两个孩子纯净清澈的眼睛。他想，不回家还能去哪？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子的口袋，他有钱，哪都能去。转念又一想，哪儿都能去？哪儿都不是家。父亲在加拿大，那是自己的家吗？他回答自己，那不是他的家，他早已不属于那个家了。他心急起来，赶紧回自己的家吧，那里有妻子儿女，看看他们在，就心安了。可是，廖云要是不要他了，怎么办？踩了油门的脚，又轻轻地踩回了刹车。就这样走走停停，快快慢慢，他终于看到小区的大门。小区的门关着，保安的小屋也黢黑。他不想给保安找麻烦，可是手不听使唤的轻轻按了下喇叭。也就十几秒的功夫，保安小屋的灯亮了，披着棉大衣的保安出来看看。秦众良从车里出来，抱歉的跟保安说“回来晚了。”保安回身开了栅栏门。秦众良把车开到自己家楼前，还真有块空地，他停好车，刷卡进了门，坐电梯上到九层，轻轻的开锁进了屋。他摸着黑去了书房，脱下外衣，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他不敢进自己的卧室，怕吵醒了廖云。正想在书房沙发上凑合一下，卧室的灯亮了。廖云走出来，大概看看客厅没有人，又推开书房的门，借着卧室的灯，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秦众良，问：“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秦众良说：“不想住那儿了。”廖云说：“回屋吧，在这儿也睡不好。”说完，自己先回屋了。秦众良惴惴不安的走进卧室，拿了自己的睡衣换上。掀开被子，躺在廖云身边。廖云轻声说：“快睡吧，还能睡一会儿。”秦众良躺在床上，开始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和萧晓的事儿，该怎么办？也许是这大半夜惊心动魄的太疲惫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早上六点一过，廖云就醒了。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睡得正沉。想着他今天也没课，就没喊他。

　　孩子们都醒了。廖云进了儿童房，小声地说：“宝贝！你们的爸爸昨天回来的太晚，现在还在睡觉，我们说话做事情能不能轻一点。丫丫立即点了点头，米团看见姐姐点头了，他也点了点头。廖云拉着姐弟俩，轻轻地走出儿童房，去了卫生间。

　　秦众良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他听了听，家里没有动静，心里轻松了些。现在，他最怕面对廖云，心里有说不出的惊慌。他赶紧起床，快速地洗漱完了。连灶上给他留的早餐都没有吃，就开车走了。其实，他手里还有没完成的装饰设计图，张卓催了他一次。但是，他顾不上这些了，他要找个地方，对昨晚发生的事，理出个头绪。他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还是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廖云是一个多么纯净的人，她就像一面照妖镜，自己在她面前，再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妖孽。秦众良越想越懊悔。他要找萧晓，跟她好好的谈一谈，求得她的原谅，就此和她做个了断。再一想，不行。萧晓是什么脾性？她是一个势在必得的人。回想和萧晓认识后的一幕幕，秦众良冷汗淋漓。萧晓用的全是套路，一步步让自己陷入深渊。和她谈了断，会不会招来死缠烂打，这就更可怕了。想来想去，又想到廖云。廖云的敦厚善良，让秦众良有了一丝侥幸，让他寄希望于廖云的宽容大度。就这么想着，车子开到哪儿他都不知道。他把车停在路边，仔细看了看周围，原来前面就是市图书馆。他就像是找到了避难所，停好车，急匆匆地推开图书馆的大门，在阅览室找了一个角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长长地出了口气。他面前的桌子上，什么也没有。就这么干坐着，一直坐到傍晚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