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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V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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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洋王携其妻刘氏到——”
“楼相及楼二公子到——”
“军机大臣到——”
这孩子这样拉着嗓子掉高音就不嫌累吗?爷百般聊赖地坐在宴厅右侧的高台上,隔着厚厚的珠帘,看着下方正吼得撕心裂肺的宦官和陆续来到爷座下参拜的百官国戚们。心空虚,肚子比心还要寂寞空虚。唉,爷好歹也算是堂堂一国的护国神兽吧,来这地方也有大半天了,到现在除了一些表祥瑞的坚果外连只烧鸡都没给爷递过,神马待遇!
爷恨恨地抽出手机投诉客服,才发现手机早就没了,心里蓦地一阵失落。
唉,其实挺想家的。
爷撇撇嘴。
“神上稍安勿躁,”身后传来陪同的苍鸾大美人的声音,“待百官参见完毕晚宴便会开始。”
这种形式的高台从来没有在古装剧里看过,高约五六米,后侧是流水型的旋梯,大概有数平方米,陪着细致刻画的万兽追日的乌木茶几,和相交之下称得上简洁的丝绣坐垫。
爷的眼神瞟向左边,那里也有一个同样的高台,隔着不同颜色却是同样厚重的珠帘,不禁好奇会有什么样的人坐在那里。
啧啧,这声音,文绉绉地说就是好听的跟铃铛似的,叮叮当当咚咚砰砰作响。不对,应该说是好听的令人凌乱在卡布其摩的暖风中才对,混混欲醉才对。
爷绞尽脑汁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能匹配地上大美人的句子,文化低,词穷,没办法。唉,回首望了一眼阴魂不散的喉结,爷又怨念了,咬衣袖状,这难道就是古人所谓的‘美人与女人,不可兼得’云云——
爷的视角瞅瞅下方,被一片亮丽的彩光抓住了视线。
“胡妃到——”
只见一群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官们,手持各种彩礼玉器,簇拥在一个面戴薄纱的孕妇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下方。
那位估计就是皇帝的小老婆之一了吧,瞧着阵势,铁定是顶受宠的那类。
那大肚子步伐沉重却不缺庄重,肚子看着估摸着也有八九个月了。看她头上带的那个跟花瓶似的发饰,还插着数根长短不一的金筷子,筷子上还吊着碎花鳞片,金光闪闪的;十根长指无一不是带满了各种金银戒指,更别提那一袭镶满珠宝的长裙了。整个人像是要上战场似的,从上包到下,绝对是刀枪不入啊!不过看她那阵势,两手有人搀扶着,后面又是数个女童拖着裙摆,估计这套装备毛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单枪匹马估计还没来得及挥刀就已经被装备给压死了。
当然,这种浓妆艳抹的大姐头爷是被性趣的。口味还没有重到连孕妇都要饥不择食。
真正抓住爷视线的是孕妇左侧女官身后的一个小妹妹。大约是十几来岁出头吧,面容青稚,体型纤纤,煞是可人。额前悬着精致的弁髦,胸前挂有赤龙吐火案缨络圈,身着滚金边的二龙戏珠锦袍,腰间束着七色暖玉花结穗带,黑曜石的护身符垂于一侧。整个人精致的如同是从玉中雕刻出来的一般。脸上依稀带着璞玉般的腼腆之色,浅棕色的瞳孔好奇地望向爷的方向,一手揪着孕妇的长裙后摆,像是一只害怕迷路的小鹿一般,撞的爷的心砰砰乱跳。
萝莉极品啊——爷这个二次元控这辈子还真没看过这么真实版本的萝莉,瞧那身段——啧啧,那胸平的,那脸美的,要是染个头发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三千院!好吧,属性貌似有点不一样,一个是傲娇女王,可面前这个貌似是以病弱天然呆为主······
恋妹倾向泛滥了,爷默默揪着裙角擦擦口水。
身后大美人云淡风轻道:“焱国二皇子烨煜泽,恒帝次子,幼学有余且未及而立之年。”
······
爷回头,痛心疾首,捂心状,‘你,你怎么可以这······’满脸受伤。
各种苦逼逆流成河啊,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这种世道这不是变相逼着无辜的万千广大群众变基佬吗?
“二皇子仅袭其母七分面容,若论美色,胡妃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世间女子中是少有的脱尘。”清亮的声音再次答道。
爷哀怨地望着苍鸾大美人,再回头瞅瞅台下的孕妇,心中无限悲哀‘这么大个肚子爷哪儿来的性趣啊——’
不对,爷猛抬头盯住了美人的嘴巴,从刚才开始他的嘴巴根本就没有动过,爷也没说过一个词,他是怎么——?
苍鸾大美人的眼神始终都眺向远方,神情漠然,昂然自若。熟悉的清亮嗓音却传入耳中,安抚人心,“汝与我并非凡尘,传心之术自是不在话下。”
原来如此,爷摸摸下巴。
突然,爷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虎躯一震,“难道别人?!!”惊恐万分地望着大美人,那刚才那些YY岂不都被······
“神上勿惊,台下之众驭读心之术的不在少数,但凭凡身之力,怎可能窥窃吾等思想。”苍鸾细长的眼睛微微一弯。
吓,不然爷岂不是要被当做怪物打死。
看看台下头,貌似现在拜见的人群都是那些不怎么受宠的小老婆了。虽也是锦衣华绣,却远远不及那位胡妃的声势来得大。绫罗绸缎,华裙加身,若不计身后的那位,各个都可以说是人间极品。
爷紧紧盯着,一个都不放,这些常年被冷落的宫中幽怨美妇,都是爷日后神恩浇灌的对象啊!
不过,要怎么浇灌呢······爷用力拉直尾巴,手放开,尾巴立马就痿了下去。
恩,这是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美人好看的眼睛依旧看着我,眼角依稀带笑。
小老婆们浩浩荡荡地走场,走了大半把个钟头才又浩浩荡荡地退场,然后又上来了一批面容阴柔的青年男子们。
尼玛,太监都穿得这么花俏,皇帝老子果然各个都是有钱不花就蛋疼菊痒的家伙!
“恒帝男宠,自是衣装金贵,”苍鸾大美人轻轻地放出了一枚惊雷,语气平淡。
······
爷缭乱了。
偌大的殿堂里,纵深横广,飞檐金壁。四角放置的蛸足虬首瑜石香炉,熏炙着淡淡的龙脑药味,沁人心脾。青烟缭绕于厅中早已摆放整齐的檀木翘首座间,加上恭敬垂首于两侧的宫女小童,颇有种云里雾里的迷离质感,尤可听见幽谷清泉潺潺作响,呼吸间尽是令人惆怅留连的芬芳。四根顶梁大柱,每根都有数十尺高,镶金贴玉,金龙缠边,更将这大堂打造的是富丽堂皇,气势非凡。
恒帝和太子出现在了爷左边殿堂正中央的高台之上。恒帝头戴通天冠冕,手执飞龙权杖,昂首屹立在权力的顶峰。金色的锦袍上九龙缠绕,冕服上绣有十二纹章,寓意各不同。日月星辰,飞龙走兽,华虫宗彝,雍容华贵却不失气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台下众人不知何时早已入座,长跽与菱花秀锦软垫上,不似早间的三叩九拜,只是简单的稽首行礼罢了。众臣脸上不见了阴霾,取代更多的是纯粹的喜悦和欢欣,特别是看着自己的眼中,不少是带着真挚的信仰和敬意。
而恒帝身侧那个神情倨傲的少年,一身深紫华贵锦衣,艳而不俗,繁复的金边纹理到了他身上尽不嫌累赘,却将其那种那种皇室特有的气势托显出来。唯独煞风景的便是那双深邃的凤眸,截然迥异的冷,目光的对象却变成了恒帝身侧那个婀娜承恩的大肚子神上。
恩,仇视跟自个儿妈抢汉子的人,正常。
从他的服装和与皇帝同起同坐的份上大致就能猜出他必是身份不凡,却不见其母辈,可能是不受宠?
喂喂,爷无声对苍鸾大美人做口型,这家伙就是那个什么捞子的太子了吧?
据爷多年来的经验,古装剧里最装B装地最清新脱俗的就属干这个行当的了。
“非也,”苍鸾大美人稍顿,眼里润泽一闪,“太子之位自焱朝远古便一直是由凤凰双神决定的,在神上与其下契后才可即位。”
真的假的,爷一喜,立马感觉自己这个职业崇高了很多,还以为只是个混吃混喝,偶尔剪剪彩的吉祥物呢,没想到权力居然还挺大的。脑袋里拨起了小算盘,一群毛爷爷在飞。
“诸位爱卿免礼,”台上的恒帝示意,音调沉稳而柔和,却有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引导力,和身边的少年大不相同。
“大皇子虽为目前唯一血统上被认可的储君,却过于显露锋芒,为人刚果自用,并不适为太平盛世的君主。”身后的苍鸾客观地点评到,音调平淡。
爷不由地看了台下那个小鹿一样的萝莉,呸呸,少年一眼,那个不也是皇子吗,又是什么背景。
还未等苍鸾发言,一旁的恒帝突然发言了。
“大焱盛世,数百年来由天赐的双神与命定的天子所领导,从未间断过,如今凰神再世,更是上神的意愿。如今一堵异邦的悠悠之口,愿诸位助孤平定三邦六城,再统大局,返我大焱辉煌!”
恒帝高举七色琉璃高脚杯,浅色的目睫闪耀着异域特有的宝蓝色色调,语调温润却是浑厚有力,举手抬足间气势大有气吞山河之势。言毕只见大手一合,一道巨大的白光一闪而逝。还不等爷参透其中的玄妙,大殿顶上的数条金龙突然口吐烈焰,巨大的红球从其口中喷发而出,悬在众人头顶之上余三米处,震撼不已。
爷这才发现殿堂半空中居然悬浮着极近透明了羊脂蜡烛,不靠任何线索,只是晃晃悠悠的盘旋于上空,仿佛是被注入生命的一般。一时间没有成千上百的烛火将整个大殿照的灯火通明,尤盛白昼。
爷眼睛都亮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过身去拉着大美人的衣襟下摆,“这!这是怎么搞的!!!”太TM牛逼了,HP里面的电影场景也没这个来得震撼有木有啊!各种3D特效有木有啊!各种内牛满面有木有啊!
大美人云淡风轻道,“以龙首咒符为媒介的高等火球术罢了,不足为奇。”
苍鸾大美人一句话就把爷打发成没坐过公交车的乡巴佬似的,爷对上了美人身后那两只人形面瘫异样的眼神,转过身,发现台下的人只是草草拜谢过了恒帝的圣恩而已。该吃饭的在吃饭,该攀谈的在攀谈,那个从进堂开始就一脸便秘样的欧吉桑也行云流水地出去解放了。唯独没有看到一个和爷一样被感动震撼地四肢抽搐,屁滚尿流的人。
果然爷OUT了吗。爷小小桑心了一把,淡定地回头继续俯视苍生,面色一如既往地悲天悯人。
一时间台下霞觥交错,玉器特有的音色琮琤作响。两侧助兴的歌伶舞姬翩翩起舞,无限婀娜;后方的乐师琴瑟琵琶丝竹八音,应有尽有。轻歌曼舞,玉润珠圆,若高山流水般流畅清透,余音绕梁。
两个小婢踏着踢踏作响的宫履,手持珐琅瓷碟徐徐来到爷面前,恭敬地鞠身恭敬地上菜,爷直了身子,试图从她颈下的空隙里一透春色,却突然被一股异味吓到了。
爷低头看着宫女掀开的瓷盖,一股热气腾腾而出,白色的雾气下面扭曲了一盘不知道是肠子还是虫子的大便色的一坨异物。
‘······这只是洗手用的或许是洗手液或者是染色的番茄酱也有可能是烧烂掉的茄子或者是土豆泥——’
身后的苍鸾无声道:“贡级夏冬虫草,西域天山所产,一年仅百株。”然后看着爷,顿了一下,又清咳了一句,“虫草乃灵药之上上品,味甘清润,被历代双神所喜爱。”
爷心中一群活泼奔放的草泥马奔腾而过,惊起阵阵凡尘。
“啊——!”
突然,正中高台上好好地膝于恒帝身侧的孕妇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