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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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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月一张口便想要把自己在宫中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倾吐而出,但是看着母亲一脸殷切的面容,她又硬生生的刹住了嘴,只是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顺便向母亲诉苦。
徐令容听完之后一方面心疼,一方面又觉得女儿也是时候该受些磨砺了,以免养成个永远长不大的个性。
她道:“你暂且忍耐些,收敛点性子,等到咱们安安稳稳的出了宫,之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我从此之后是不会再拘着你了,到时候我们一家出去打猎也好,设宴也罢,反正痛痛快快的给你接风洗尘。”
“真的吗?”白秋月不禁感到有些喜出望外,她道:“那个时候一定要把阿七也带上。”
正当他们母女二人在此闲聊之时,白父不知何时从宫里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直勾勾的盯着白秋月,搞得白秋月还以为自己早上洗漱的时候没有擦干脸呢。
白秋月看父亲总是盯着自己也不说声话,于是歪着头疑惑道:“阿爹,你到底进宫怎么了?你是被训斥了吗?还是被罚俸禄了呀?其实这些都没关系的,只要你不犯大错,我相信陛下也不会怪罪咱们家的。”
白崇见女儿单纯无知的样子,愈发觉得刚刚听到的话说不出口了。
徐令容也被他搞得非常好奇,出声催促道:“是呀,你就赶紧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崇冲着她们母女俩把手一摊,道:“陛下不知道为什么要召咱们女儿入宫。”
“什么!”徐令容和白秋月同时发出了声音。
“阿爹,你确信你没有听错吧。”白秋月感到莫名其妙的,“陛下怕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我这个人存在,他为什么要让我入宫啊?”
徐令容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件事是该惊还是该喜。
只有白秋月忽然想起来这些日子在学宫里种种传言,脸色不是很好看。
不会是流言蜚语传到陛下或是皇后娘娘的耳朵里了吧。
她冲茫然无主的一双父母道:“爹娘,我好像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边王爷府里也正巧来了宫里的内侍,传话道明日要让世子殿下入宫一趟。
王爷王妃虽然恭敬的送走了内侍,却也不知宫里为何来了传召,毕竟家宴才过不久,频频入宫也不知道是否有什么要事相商。
“我还以为是有什么要事相商,结果入宫之后,陛下只是屏退左右,问了我许多关于阿澈的事。”这厢白崇才坐稳了,把入宫之后发生的事冲母女二人细细说了一遍,又听女儿说她只怕是得罪了世子殿下,陛下会不会是叫她问罪的。
白崇与徐令容相互对视了一眼,既而笑道:“不会的,陛下春秋已高,怎么会为这点小事劳心劳力,阿澈不必过多担忧,只管进宫便是了。记着,陛下问什么便答什么,不要说多余的话。”
白秋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都说了她与世子殿下结怨的事爹娘还表现的这么轻松,这明明是很可怕的事好吗,万一她这一趟有去无回了怎么办。
在白秋月的想象里,皇帝都是掌握着生杀予夺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的人,她一想到就不能不害怕。
其实白秋月不知道的是,徐令容与白崇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虽然他们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却不知道给他们白家的,究竟是正室之位还是侧妃之位。
虽然按照他们家的家世,给个侧妃之位也算得上天大的荣耀了。
可是为人侧室本就不好当,更不用说是皇家的侧室了,万一明澈命该如此……
白秋月不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只是担忧的一晚上抖没能睡安稳,以至于第二天起来时眼皮子底下有一层淡淡的淤青,映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更加明显了。
徐令容指挥着侍女为她上妆,以便将这淤青给压下去。
随后又找出家中特意差人定制衣饰穿在身上,白秋月从没打扮的这么隆重,差点都认不出镜子里是何许人也了。
等到了门口,宫里早就差人来接,白秋月上车挥别了父母,心情忐忑的出发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渐渐消歇,车子停在宫门。
白秋月下车,又换一顶小轿,在宫墙内不知行了多久,只见眼前一座气宇轩昂的玲珑宝殿,她不敢多看,谨守规矩待传召之后一步一个脚印的迈进了大殿。
入了大殿之后,便有位年长些的宫女拉着她的手道:“白姑娘,一会进了宝华殿后先去面见太后以及丽妃娘娘,长宁郡主此刻也在陪着太后,所以姑娘大可不必拘束。”
白秋月听到熟悉的名字,果然感到放松一些。
进殿后她按照宫女的说法依次行礼,只听一道苍老浑浊的声音道:“离得近些,过来给哀家瞧瞧。”
白秋月想,这声音也许就是太后了,听闻太后高寿,她看着那发丝如雪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妇人想。
太后身边立着一面目清冷的少女,不是长宁又是谁。
白秋月立即上前,太后仔细端详了她片刻,道:“是个模样出落的孩子。丽妃,你看呢?”
立在一旁面目艳丽的妇人道:“母后说的是,嫔妾看着也是出挑的。”
“好了,我乏了,把人送到皇帝那儿吧。”
白秋月随即跪下谢恩,又被内监牵引着朝另一个宫殿走去。
一路上她也不敢多说别的话,或者多做别的事。甚至她还在这种有些诡异的气氛中莫名的了解到为什么长宁会养成那样的个性了。
在太后那样庄严肃穆的宫殿里,长宁怪不得养成了冰山一样的个性。
好不容易来到了陛下所在的大殿,白秋月依旧按照方才的样子行礼请安。
龙椅上坐着个老态龙钟的人,看着比太后还要有年老之态。
不过她的注意力此刻被一旁的红衣吸引过去,为什么李景翊也在这里,还站的离陛下这么近。
他不会是来告状的吧,不,他应该没有那么幼稚,何况自己一点也不理亏。
白秋月这样安慰着自己。
“你就是白卿家的女儿?”一道有些浑浊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响起。
白秋月跪在殿下道:“臣女正是。”
“来,你上前来。”
白秋月虽然心里十分困惑陛下究竟要干什么,但还是维持着平静的表面走上前去。
“我今欲将你许给翊儿,你意下如何啊?”
龙椅上的帝王面色平淡的抛出这么一句在白秋月听来惊雷似的话,以至于她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李景翊及时接过话,双膝跪地道:“陛下,臣不愿。”
“没问你”,皇帝睨了自己的孙子一眼,冲白秋月道:“白家的丫头,你考虑好了吗?”
有了李景翊这个榜样在前,白秋月也冒着触怒陛下的风险道:“臣女也不愿意。”
“哦,难道是朕会错了意,可是宫中分明有传言道你二人是两厢情愿呐。”皇帝说到这时神色已有了隐隐的不耐,他拂袖道:“好了,朕看你们俩在一块并无不妥。”
他冲身旁的大太监道:“传旨下去,封白家的姑娘为世子妃,择日完婚。”
白秋月与李景翊都只得按住心中想要反驳的念头,异口同声的领旨谢恩。
待二人出了殿门,面上都不免带有些郁闷的神色。
李景翊恶人先告状道:“是不是你与长宁表姐说了什么,让她去太后那里吹风,害得陛下不知从哪里听到风言风语,会错意要给我们二人赐婚。”
白秋月本来已经对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十分不满,如今李景翊竟然血口喷人先抢了她的话,她简直都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因此她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我要是真的说了什么,就叫我出门立即被马车撞死,倒是世子殿下你,总是在课上做出许多叫臣女为难的行为,这才导致引火烧身了吧。”
“你现在还有力气跟我顶嘴,不如省着些力气回阁楼上绣嫁妆吧。”
李景翊说完这些就大步流星往前走去,白秋月跟在他后面锲而不舍道:“真的没有办法毁掉这妆婚事吗?”
“嫁给我,你也不亏吧,白秋月,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抗旨不遵,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你们家那个所谓的家仆了吧。”他突然一个急停,白秋月跟在身后闪避不及,鼻子撞上他坚实的胸膛,结结实实痛得不清。
她不知道李景翊是不是脑袋有什么毛病,分明是他自己拒婚在先的,自己只是顺着他的话也不行吗。
因此她揉着鼻子吃痛道:“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记得,再说根本不关阿七的事,是我们之间并没有两情相悦,我相信这样的婚事也不会长久的。”
李景翊俯下身凑近她,简直要到呼吸相问的地步,白秋月尽管自诩已经对李景翊这张脸免疫了,可是离得这么近,还是不由得心跳漏了一拍,与此同时,她耳边响起李景翊低声的话语:“谁说没有两情相悦了,只要你也喜欢我,不就是两情相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