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寸意》令宪華

2、第二章

　　酉宪领着令向晚默默往云山山顶走，他话很少，一路上都是令向晚与他搭话，虽然最终的结局都是他把话题给聊死了。
　　沉默良久……
　　“你怎会选择白榆？”这是酉宪第一次主动开口，“你怎舍得放着那三位名师不求，反而求学于我。”
　　“白榆派连年无徒可收你可知？”他缓缓叹出最后一句话。
　　（这收徒呢有点类似于当代我们高考填志愿啊，不是第一名的学子呢虽然没有特权随意选学派但是他们要填志愿单的，志愿单上总共有三个志愿可以填，表收上去之后那些学派就可以看入流武会上的成绩收徒了，白榆派之所以无徒可收是因为每年都没有学子意向白榆派哈。）
　　令向晚眼睛亮亮的，打趣道：“我不知道白榆派收过多少徒弟，我只是很好奇，连年无徒的学派是什么样的。”
　　“和其他学派一样。”
　　“哈哈！”
　　……
　　尬聊间，师徒二人已经绕到了山顶，山顶是整个白榆派的中心了。
　　入目是一片浓雾，待二人踏入那浓雾之中，几座由青玉彻成的楼阁耸立于山顶之上，其中最宏伟壮观的一座便是白榆堂，白榆堂的牌匾由羊脂白玉制成，上面刻有“白榆堂”三字。在多年前，这里曾是白榆派的重心。
　　酉宪推开白榆堂厚重的大门。门开了，里面沉睡的灰尘也被惊了一惊。
　　堂内中心设有书桌墨台，全部由白玉制成，清亮澄净的材质无端给这个本就空阔的大堂又增添了几分空阔感，空到有些诡异。
　　这种中央大堂一般是各学派日常处理事物的地方，不过白榆派的日常是没有事物可以处理的，导致整个大堂看着就像一个废弃的宫殿，仅剩美玉依旧流光溢彩。
　　“好厉害……”令向晚忍不住感叹，他在人界练功习武的那座山上最高最豪的一座楼也不及这里半分。
　　酉宪看他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中默叹了口气，他怕是没见过苍黔派的富丽堂皇。
　　罢了，迟早会见着的。
　　“随我来拿校服。”
　　酉宪走至书桌旁的千秋书架跟前，手上窸窸窣窣的转了几个不知从哪来的机关。只见那书架上的机关咯嗒地响了，连带着书架嘎吱拉出一间密室，力道十足，整个白榆堂都随着它们震动了一番。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很长很绕的阶梯，直通密室深处，酉宪着向密室深处走去，令向晚也紧跟其后。
　　密室内的灯火随脚步落地而亮，幽幽照着这长片长阶。烛灯摇曳，酉宪的思绪也随其乱飘——白榆校服原先不藏于密室，密室在以前多藏些重要书籍文件，不知从何时起，白榆的密室成了酉宪的杂物间。
　　而且六合观各学派的校服都是找人定做的，六合观各学派的校服都是都特殊材料制成的，韧性极佳，衣服也是极难制作的，现在找人定做少说要九个月。酉宪自从当了长老从来没考虑过收徒要定做校服一事，现在真收徒了，别说没有合适的尺码了，他连校服都没有！
　　想到这，他便虚心地看了一眼令向晚，却瞥见他仍在饶有兴致的看着亮起的烛灯。
　　“待会我给你拿的校服，是旧的。”
　　“你会介意吗？”
　　“嗯？”令向晚的目光从那些烛灯上移开，“不介意呀。”
　　而且是他自己穿破的陈年旧校服……这句话酉宪没说出口。
　　白榆派的校服一直是酉宪从小穿到大的，从刚入学那会到出师，后来成为白榆长老依旧成日身着白榆门派服。由于门派内只剩他一人，白榆服自然也仅有他一人会穿，这回令向晚和他换上了款式相近的校服，酉宪还有些不习惯。
　　白榆校服主打一个朴素，以白为底，上面点缀着藏青色的星尘纹路，纹路内似有灵光暗流。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素了，惨白的瘆得慌。校服上还有许多补丁的痕迹，尽管裁缝已经把补丁治的很细了，可素白的校服上仍留有色差。
　　酉宪一想到这些补丁是怎么来的便不觉老脸一红。
　　有点寒碜啊，不知道令向晚是怎么个想法……
　　是他多虑了，令向晚挺喜欢这身校服的，一直在镜子前不停的来回晃悠。
　　“合身吗？”
　　“嗯。多谢师尊。”
　　“合身就好，从今往后你就住在这间屋子，我就在隔壁主卧，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酉宪动身欲离去。
　　“嗯。烦劳师尊。”说着他便露出了极其一个明媚的笑脸，含笑目送酉宪离去。
　　就在酉宪的左脚刚刚踏出令向晚寝室门槛的那一刻，令向晚又叫住了他。
　　“师尊，这件校服是你的吗？”
　　“嗯，有什么不妥吗。”校服之事终究瞒不住了。
　　“无事，只是发现面料上有些缝补痕迹，想问问师尊罢了。”
　　“……”
　　酉宪沉默了，他年少时干的事尬到如今不能再回忆。
　　令向晚察觉到了他的窘迫，及时摆手笑道：“想必是师尊年少时习武用功，情到浓时不小心撕破的吧。”
　　“说的不错。”丢下这句话，他便离去了。
　　虽然正常人不会习武到半路突然开始撕爆衣。
　　……
　　令向晚贴着床沿坐下，细细打量起衣服上的补丁，袖口、衣摆、交领……其实他很早之前就有见过这件旧校服的，只是当时就没问出个所以然，现在依然没有……
　　他轻抚补丁处丝线交叠的那些凸出，口中喃喃自语。
　　“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酉宪。”

作者有话说

　　[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