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快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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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窒息的沉默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客厅
张千军万马此刻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觉得他此时不该在沙发上，他应该在沙发底下。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等下会不会因为左脚踏出客厅被开除族籍？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一旁的张海楼旁若无人地打趣道：“千军啊，你可把我们吓了一跳，才给七天时间，确实不够我们进行妥善的安排。”
张千军万马一听这话，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救星一样，用看再生父母的眼神望着张海楼，脸上挤出一个假笑，干巴巴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我这人就是生性幽默。”
最后选了五月十七
张千军万马：结果还是选了最近的日子！
屋外，张海棠小心把衣服叠好放回箱子，指使小张们把箱子搬到库房。
她心中盘算着，待会定要把吉服取出来，安置在房间里。仓库湿气太重，衣物日后难免受潮。她刚才摸过衣服，手感丝滑柔顺，料子肯定娇贵。
想到以后真要嫁做人妇，张海棠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吴邪见她怔愣，问她：“怎么了？”
“很久之前，以前我也有一件嫁衣。”
听见熟悉的句式，吴邪有种儿时趴在爷爷腿上听故事的既视感。
果然人老了就喜欢回忆往事，张奶奶以后可能会给她的孙子讲他们的故事吧。
仅仅是回忆的一角被轻轻掀开，往昔的记忆便如潮水般纷至沓来。
张海棠陷入回忆，侃侃而谈：
“当年条件不好，买不起成衣，只能买块红布自己缝，缝的不好，扎破手指的血不知染了多少。”
吴邪感到槽多无口，哇哦，你摸着要穿着嫁给小哥的喜服想前任？真是太会生活了。
吴邪暗想，的亏想娶你的人不是我，不然我岂不是以泪洗面？
无敌暖场王胖子接话道：“看不出来你还会做衣服。”
“不是，是那人为我缝衣，笨手笨脚的做好又不敢给我看，真是让人难以忘怀的经历。”张海棠一脸感慨，仿佛那段时光就在眼前。
胖子：“记住你已经是有老公的人了，你这个深情混蛋。”
张海棠表情微微一僵，还真把自己有老公这事儿给忘了。她尴尬地笑了笑：“只是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吴邪欲言又止，提醒道：“你可千万别在小哥面前这么‘有感而发’，我怕会出事。”
她呵呵干笑道：“你放心，我可舍不得让他难过。”
吴邪看着她，认真地解释：“我的意思是怕你出事，小哥人看着软绵绵，其实脾气挺硬的，你可能挨不住。”
“不至于我提几句前任就揍我吧……”她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一脚朝着吴邪踹去。
好啊，这小子竟敢愚弄她！
吴邪经过黑瞎子的特训，逃命的本事大增，第一下居然躲开了。
一番打闹间，吴邪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到其中一个箱子上，被上面的铜锁咯得屁股生疼。
吴邪捂着臀龇牙咧嘴，低头一看，他发现这个箱子格外大，而且做的很精致，装着张家风格的机关锁。
胖子凑过来瞧了瞧，猜测道：“里面装着的东西肯定比其他箱子里的都要值钱。”他对着小张们吆喝，询问里面装着什么。
众小张摇头，表示他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张海棠拨弄了几下铜锁，轻而易举破解其中奥秘。
箱子里面既没有璀璨的金银珠宝，也没有价值连城的古董，只有一摞摞的书，书的封面标注着年份。
他们翻开最上面的几本，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张家人的名字。越往下的书册，纸页越发发霉泛黄，看那陈旧的字体，不知是多少年前抄录的。
专门把这些书运过来是做什么用?
胖子问：“这不就是你们张家的点名表，很值钱？”
“一文不值，但对张家人来说，这是一种象征。”张海棠解释道，“这么说吧，我现在把你们俩的名字添上去，再盖上章，那些老古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你们两个孙子。”
在他们翻开族谱的时候，屋里面又开始新一轮的争论。
选定良辰之后，筹备婚礼的首要事宜便是确定举办地点。以张拂山为代表的东北张家老宅一方，与以张海客为首的海外张家分支根据地一方，各执一词，据理力争。
最后由张起灵拍板，决定将婚礼定在本家一脉的根据地——张海棠的大本营，即北部事务所所在地举行。
至此，婚礼流程的初步框架有了明确安排。张海楼开始旁敲侧击子嗣问题。
谁知刚开始打听就遭到张海客打断
张海客面色冷峻：“族长尚未对此事表态，你便迫不及待地将心思打到人家姑娘身上，此举是否有些越俎代庖了？”
面对张海客的冷嘲热讽，张海楼却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从容回应道：
“话不必说得如此难听。这件事迟早都要面对，即便我今日不说，日后也会有人提及。总得让底下的人和上面那些前辈们定定心吧。”
张千军万马瞅着族长黑沉沉的脸色，脚跟安马达似的碾张海楼的脚趾。
他很想跪下求张海楼闭嘴，再说下去，真的会因为左脚踏出房间被剃除族籍的。
张海客话里有话地说道：“北部正处于建馆初期，想必也离不了前辈吧，若因子嗣导致身体有损……”
原本抱着坐山观虎斗心态、悠然品茶的张拂山，听到张海客那意犹未尽的话语后，手中动作瞬间停滞。
张拂山缓缓放下茶杯：“现在谈论此事，未免有些杞人忧天。馆主与族长正值壮年，日后再做打算也为时不晚。”
就在这时，身旁的沙发微微一动，张起灵默不作声起身，一双黑寂的眸子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张海楼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违抗的态度
“此事以后别再提。”
张海楼见状，只得悻悻地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几人目送族长离开的背影，脸上维持的社交假笑立即垮了下来。
张拂山很看不上张海楼，觉得他贱得没皮没脸，一有机会就要刺一句：“你当还是以前形式婚姻，如今族长和夫人两情相悦，岂容你作践。”
“哎呀~哥哥可折煞我了。”张海楼高声喊冤，语调里满是委屈：“小弟对馆主仰慕已久，怎敢不敬。”
张拂山脸都绿了，差点一口茶吐他脸上。
张千军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说道：“与其在这里花心思讥讽我的朋友，倒不如劝劝你身旁的兄弟，莫要再对有夫之妇心存念想。”
张拂山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但看在北部有张海客诸多相助上，他还是留了几分情面，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我知你用情至深，但婚事已无回旋余地，你，你早日放下吧，馆主并非你的良人。”他拍了拍张海客的肩膀。
张海楼从口袋摸出了烟抽起来：“兄弟你想开点，族长看上去也不像能忍得了媳妇玩情人，缺德的事你可千万不能干呐。”
张海客呵呵：“你放心，我不像你，我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张起灵一出来，张海棠就犹如守在火车站的老母亲，殷切凑到跟前，一眼就发现自家小鸡崽子脸色不善，还下意识回避她的眼神交流。
张海棠心中涌起一丝懊悔，她不该因那一时的尴尬，而未陪同他进去。
“他们是不是说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你别理他们，全当他们放屁就好。”
张起灵轻轻颔首，动作间与她贴了贴脸，说要出去买东西。
胖子看了看天色也说要出去，天快黑了，估计这些小张今晚会留宿，他出去多买几包咸菜给小张们忆苦思甜。
等张起灵走出院子，张海棠抓住张拂山逼问他们干了什么惹人家不高兴。
张拂山三言两语交代了事情经过。
她怒目瞪张海楼，一定是这个大嘴巴惹的破事。
一个从算计中长大的人，怎么能受得了自己的孩子在算计中出生？
张海棠一生气就要赶他们走。
张海楼却摇头，他们来这里是带着任务的，就是修族谱，估计要待上四五天。
吴邪一听不由眼前一黑，心想家中哪里有足够的地方安置这些张家人，而且这几个保皇党整日在眼前晃悠，着实令人心烦。
张海棠：“我这地小，装不下你们几尊大佛。”
张海客：“我定了民宿，吃住问题前辈不必忧心。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叨扰一晚，明日我会安排人把东西搬走。”
听到这话，张海棠的神色稍缓。
张海棠看了一眼堆了半院子的嫁妆，心中抽痛，那可是她大半的家底啊。
她默默清点着人数，思索着今晚的住宿安排。除了张起灵空出的那间房，再无多余的房间。房间内勉强能打几床地铺，至于剩下的张家小辈，不好意思，只能睡客厅。
张海棠招呼小张去煮面条的时候，张起灵回来了。
看他单手提着一个破烂的快递袋，她问什么东西。
“我的？”
张海棠很纳闷，自己最近没买网购啊。
快递袋可能是因为暴力运输损坏，她接快递时，眼见的瞧见快递单子上印着私密两个字。
就在这时，那破旧的快递袋不堪重负，发出“滋啦”一声脆响。张起灵本能地伸手去捞。
一件红色的吊带镂空睡衣挂在张起灵手指上，在风中像旗帜一样飘扬起来。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家人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
张海棠这才想起。
好像是她当时要买的情取睡衣，可能是误触到购买，她的签收地址填的是村口小卖部，估计刚才张起灵经过时顺手取件了。
张起灵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面不改色地将蕾丝睡衣叠好，递还给她。
别问她什么感受，问就是。
晒干了沉默悔得很冲动。
好在其他人都很有礼貌装作未曾看见这尴尬的一幕。
晚上一顿饭，张海棠食不知味，吃得格外煎熬。
因为椅子不够，客厅蹲了满地的小张，到处可听见吸溜吸溜的声音，乍一看他们这好像成了难民营。
晚上一群小张直戳戳往客厅和走廊地板上一躺，裹着外套睡大觉。
把门换成铁栅栏，家里都能cos集中营了。
到了房间，张海棠才放下伪装，气呼呼的锤了张起灵一下，“都是你害我丢脸。”
张起灵顺势牵过她的手，安抚似的亲了亲她的手指。
张海棠很喜欢他主动，扑上去搂张起灵的脖子，贴着耳朵问他早上有没有看见她跳的舞。
“是特意给我看的?”
张起灵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废话，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当然是专门跳给你看的。”
是假的，她就是为了哄老公开心。
因为和张海客情感纠葛的缘故，她特意避开三人同处，又不想让张起灵觉得自己是被抛弃到一边，所以撒了善意的谎言。
张起灵竟然信了。
可能陷入爱情的男人都比较甜吧。
想到晚饭前张起灵的情绪，张海棠今晚格外主动。特意穿上了今晚这件让她丢脸的蕾丝睡衣。
顾忌到楼下的小张们，张家人五感比普通人灵敏，他们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眼看到了最后一步，张起灵却忽然停住，捡起丢到床下的外套，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方块。
认出是断子绝孙套，张海棠震惊了。
“你这是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快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