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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恢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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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雨声沙沙作响,与女人轻微的喘息勾芡在一起。
忽然的高烧来的猛烈,半夜被怀中滚烫的体温惊醒,才发现人已经有些意识不清,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烧得通红的嘴唇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张起灵喂她吃了药,在床边守到雨夜过后,天光亮起,俯身用手背测了测温度,感受到额头降下的体温,张起灵才松了口气。
此时睡梦中女人的眼皮滚动似要苏醒,张起灵立即倒了杯温水,扶起人将水喂到嘴边。虽然人还没彻底清醒但身体本能进行吞咽,待一杯水湿润了干哑的喉咙,张海棠才缓缓睁眼。
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面前是张熟悉的脸庞。
“呃……小族长?”
张起灵几乎是瞬间呼吸就乱了,指尖微蜷,眼中闪过丝慌乱,一双眼闭了闭,再睁眼又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你记起来了?”
张海棠轻推开他,拿了枕头垫在后背,用一种很一言难尽的眼神打量张起灵。
“是啊,高烧没把脑子烧傻,反倒烧熟了。”张海棠看着对方心虚躲闪的视线,笑了笑,哑声道:“怕什么,当时不是亲的很得劲,现在后悔了?”
“不后悔。”
张起灵飞快回答,说完又偏过头,黑发下耳廓微微泛红。
哎呀老树开花美不胜收。
此情此景,张海棠很想调戏两句,但身下汩汩热流令她头大。
真是令人怀念的感受,快三十年没体会到了。
张家女性过四十岁后,身体会进入一种低消耗的现象,她称之为省电模式,身体维持在最好体质的时候,不会和普通人类一样在过后三四十年飞速衰弱,这个过程被拉长。原本正常女性一月一次或者一季一次的生理期,会根据时间流逝而延迟,从五年一次,十几年,二十几年,到彻底失去。
时间太久远,她都快忘记生理期是什么感受了
张海棠担心污染床单,夺门而出,直冲厕所,直到坐在马桶上才有安全感,她揉了揉酸涨的腹部,小腹沉甸甸好像吞了个秤砣。
话说回来,她原本不抱希望的那个愿望,或许有了实现的可能?
张海棠眼神锐利起来。
虽然不知道张起灵怎么突然开了窍,既然是他主动占便宜,那她要点利息不过分吧?
从一开始的惊讶,犹豫再到接受,张海棠只用了一分钟。
眨眼间,连以后娃是男是女叫啥名字都想好了。
孩子以后的冠姓权也不用争了。
她嘿嘿笑起来,没笑几声她眉头又纠结成一团。
虽然她和张起灵平时默契十足,一个眼神就能接收对方的压缩包,但doi这种需要精神□□高度配合的大和谐工程,她对张起灵没有信心。
她与张起灵都经历过时代巨变的洪流,但体现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她见多了男欢女爱所以接受能力很强,思想在进步,但张起灵却像上个世纪的老古董,对于男女之事很避讳。
张海棠脑子各种天马行空,幻想了十几种把人拐上床的办法但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愁得头发都拔了几根。
洗手间外面响起哐哐哐拍门声
“里面的人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把宝贵的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人好吗!”
吴邪的声音很崩溃。
张海棠不是很想从马桶上起来,因为她总有一种想拉肚子的冲动,偏偏又拉不出来,搞的她很烦躁。
“催什么催!外面林子还不够你撒尿吗?!”
“张海棠你有病啊!你掉坑里啊一个小时不出来!”
她呵呵:“害羞什么,林子那么大装得下你这只鸟!”
敲门声停顿了下变得更快了
“我去张海棠你是不是想起来了,这种缺德话只有你说得出口!出来出来出来!”
到底是良心未泯,张海棠没继续折磨吴邪的膀胱,连抽五张纸擦手,推门出去,对着吴邪一甩头,大摇大摆离开。
过了一会遥遥听见吴邪的怒吼。
“张海棠纸呢!!”
路过的胖子摇头叹息,往隔间扔了半包心相印。
今天是个大晴天,按正常流程,张起灵该去进行他的巡山活动,但由于昨夜大雨的摧残,鸡棚塌了,到处都是咯咯哒的鸡叫。一大早张起灵就扛着工具箱去修鸡棚,鸡全跑了出来,幸亏院门关紧实,否则他们血亏。张海棠把责任归咎于胖子贪便宜买的廉价材料。
阿公阿母被狗子欺负狠了,今日忽然明白团结就是力量,阿公一声令下,伙同三十多只后代群起而攻之,狗子不敌,逃之夭夭。
哼哼,小小的老子脾气爆,惹我的人都别想好!
吴邪心疼被叨了几下的狗儿子,追着鸡直骂,储备粮竟然敢欺负打工狗,简直倒反天罡!
小小的院子鸡飞狗跳,把胖子好不容易扫好的落叶堆踩得到处乱飞。
它跑,它们追,它们抖插翅难飞。
张海棠靠着门框上,黄瓜蘸白糖,啃完半根,张起灵已经修好鸡棚,接着给栅栏围铁丝网,免得小鸡仔总逃出去。
老太太们路过他们吵闹的院子,对着他们直摇头,又对着撸袖子干活的张起灵满意点头。
张海棠看老太太们交头接耳,怀疑她们在密谋给小族长说媒。
小族长遭人惦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一辈的人以前是过苦日子,那个时候劳动最光荣,勤快才能吃饱饭。
突然瞧见一后生长得俊俏,话少,勤劳作,还会扶老奶奶过马路,在老太太们眼里就相当于闪闪发光的金子,张海棠都快把村里老太太的侄女孙女认了个遍。
一开始也常有人给她介绍对象,但总有几个脑子进水的见她和三个老鳏夫勾肩搭背就以为自己能行,她直接表演一拳砸大缸,然后她就多了个外号——缸子。
老太太们哄孩子睡觉的话一定少不了一句,再不睡,缸子要打烂你的屁股!
有段时间,村里的小孩都深陷缸子的恐惧中,也不晓得哪里打听来是她的问号,气势汹汹跑到她面前,捂住一只眼睛,高喊一句。
“阿玛特拉斯!”
可恶的小孩竟敢对她放大招!
“看我天照!”
咳咳咳话扯远了,回到现在。
“你的情敌大军又要再添新军了。”胖子也掰了条黄瓜嚼嚼嚼。
她不以为意:“哥的美貌,姐的荣耀。你就是嫉妒了。”
“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胖子哼哼两声:“她们都不知道自己都错过了什么大宝贝。”
他们仨在村里的名声不提也罢。
她和张起灵显得年轻,在传言中轮流当胖子和吴邪的儿子女儿,吴邪对此很不满。
胖子已经听说她恢复记忆,对此他没什么反应,很快就接受了事实。
“你啥时候找个男朋友?”胖子暗戳戳打听,他偷偷瞥了张起灵一眼,看见张起灵抡锤子的动作慢了下来。
张海棠摸了摸下巴:“其实我对男朋友的要求不高。”
“至少比我高,太矮带出去没面子,身材要薄肌,流氓我自己能打,但有好身材才能讨我欢心,一定不能有体味,我嗅觉好受不了。”
胖子表示可以理解,连连点头。
见有人赞同自己,张海棠也就放开了说,小嘴叭叭叭跟倒豆子似的。
“要知识渊博,见多识广,多才多艺,最好文武双全,不然配不上我,我也不是只看外表的肤浅女人,内在美同样重要。虽然我会做饭但他也不能光享受我的照顾,这不是软饭男吗,会做饭也是加分项,哦哦还有,有个漂亮妹妹就更好了。”
全场寂静。
所有人不由自主停了动作,呆呆看着张海棠。
张海棠笑容灿烂。
“怎么不说话了?”
张起灵一榔头直接把栅栏当木桩锤进地里,拍拍手,进屋去了,胖子都能感受到张起灵路过时的嗖嗖嗖的冷气。
吴邪嘴角抽搐。
“回家不孩子,回家吧,连李泽言都满足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