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红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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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张海棠掀开床板，躲在里面的不速之客迫不及待爬出来，看她是女人，自信满满持刀企图行不轨之事。
这场战斗只用了不到五秒，张海棠根本不想听完男人的狠话，期身而上，薅住男人的头发按在玻璃上，血溅当场。
“雨村，我罩的，懂不懂啊。”
张海棠冷笑着，提死狗一样把人提起来。
男人陷入婴儿般的睡眠，脸被拍得噼里啪啦响。
“别装死，说，谁派你来的？”她知道自己有很多仇家。
几次试探，张海棠才确定对方不是装的。
怕对方死在自己房间，张海棠提起人火速下楼
胖子被她背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棠妹子你啥时候藏了个男人。”
“我呸！家里遭贼了！”
所有人放下手里的事围过来。
张起灵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上衣都没穿，麒麟从背烧到脖子上，瞧起来很有威慑力。
总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吴邪打开手机在群里滑动几下，翻出一张通缉令，把照片给他们看：“巧了不是，隔壁镇有个变态杀人犯残害三名女大学生后逃到咱们这片区了。”
胖子义愤填膺上去啪啪两巴掌：“对小姑娘下手的孬货！”吴邪拉住他：“死家里太晦气了，他身上背了命，枪毙没跑了。”
“枪毙太便宜这孬货了，干脆埋竹林里，当肥料供养一片林子也算一件好事。”胖子恶魔低语。
“毕竟是咱们隐居的地方，还是别和尸体掺和上。”说罢，吴邪打电话给居委会把来龙去脉说了，对面传来兵荒马乱的声音，连声让他们注意安全。
吴邪垂眸看了一眼，睁眼说瞎话：“疑犯很安全。”
电话对面：“……”我是那个意思吗？？
“你被他伤到了？”张起灵看着她染红了的耳垂，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连同看向嫌犯的眼神中都带了点狠意。
张海棠没好意思承认穿衣服的时候勾到，又感觉被这种小角色伤到也很丢脸，便含糊道：“不清楚，可能不小心勾到了吧。”她动了动鼻子，“话说回来你们有人受伤了吗？好浓的血腥味。”
四人面面相觑，突然她对面胖子脸色大变：“你大姨妈来了！”
张海棠下意识回怼：“胡说，我大姨妈早死了。”直到她发现所有人在看她大腿，她低头一看，好家伙，血流如注啊。
张海棠站在原地，所有人都从她脸上看见懵逼二字。还是张起灵最先反应过来，动作飞快拿来一件外套把她腰部一下裹起来。
“不儿，我，我怎么会来月事？”张海棠摸着肚子有点结巴的说，如今回想今日手脚冰冷和昏昏欲睡的原因都有迹可循。
“你是女人当然会来，快去处理下，哦，你有卫生巾没？”吴邪以为她是失忆后把生理常识忘了。
“当然没有！我都快三十年没有生理期了，我还以为余生都绝经了呢。”
吴邪和胖子都很惊讶，以前他们根本没关注过这件事，他们是男人肯定也不会多嘴问这事。
胖子挠挠头：“可能张家人体质特殊，周期比较长？”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张起灵，希望他能解疑答惑。
张起灵看了他们一眼，只说了句：我去买。”语罢，转身朝玄关拿了把伞出门了。
刚血擒变态杀人犯，接着张起灵又连夜去买卫生巾，原本他们就被村里造谣是混帮派，或者劳改犯啥的，今晚过去，三人只希望明天别多一条张起灵疑似长痔疮的传言。
村委会的人马上要来，估计还要去局里录笔录，张海棠也不好一身血次呼啦出门，外面还在下雨呢。吴邪胖子两人表示他们去局里解释，让她留下休息。
于是张海棠先去浴室内换洗，浴室里热水剩下半桶，脏衣服丢在篓子里，她还看见洗手台上刚拆封的脱毛刀，看来族长还没洗完就出去了。
记忆中她和张起灵都有定期脱毛的习惯，与追求大众审美无关，只是他们从小的生存环境导致他们经常受皮肉伤，去除多余汗毛，伤后缝合会方便许多，即使到了雨村，这个习惯依然被他们保留了下来。
没等多久就听见门外传来张起灵的敲门声，两长一短，她的身体比她的记忆更先认出他。
一个透明塑料袋从门缝塞了进来。
张海棠接过一看，早用夜用都有，还有一包安睡裤，我去，族长也太细心了吧。
“包装袋后面有使用说明。”
门口传来张起灵略显犹疑的声音，他在委婉提醒她卫生巾用法。
张海棠坐在马桶上，一想到张起灵在门口什么都听得见就有点脸红，赶紧说：“会用会用，你走远点。”她还想尿尿呢！
“你出来后去我房间上药。”
“知道了！”
等她处理干净，把沾血的睡裤扔到垃圾桶，才恍然想起她的被褥已经湿透了，而且地板上还流了一地血，就算清理干净味道一时半会散不了。
待会去客厅打地铺好了。
张起灵房间的门没关，她连门都没敲直接进去。一见面就看见张起灵穿着单薄的休闲服靠坐在床上闭目养神，能看见一小片白皙的胸膛。她进来后便起身过来牵她的手。
她盯着两人牵着的手，心想族长穿那么少，手还挺热乎，族长身体真好。
张海棠把头发扎起来，方便处理伤口。
即使动作很轻，拔出耳环依旧带出了血丝，身体出于本能瑟缩了一下。
“很疼吗？”
她微微抬眸，在对方幽黑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耳朵上的力道轻得犹如羽毛拂过，心中却有股酸涨的感觉。
一句我没事卡在喉口，转了好几圈，她才有点难为情的说：“有点疼。”
放在以前，她定不会因为微不足道的小伤而叫苦。
儿时家族训练严苛，难以避免各种各样的伤痛。年复一年，她从年幼成长至今，忍耐早已成了习惯，这是成长所付出的代价。
就如儿时的她，即使血缘给予她崇高地位，可指骨被反复打断的疼痛和其他孩子没有任何不同。哭泣，叫苦只会受人耻笑，她能做的是让苦痛变得更有价值。
母亲却告诉她，没有任何苦痛是有价值的。
儿时的她不懂，只记得母亲握住她遍布伤痕的手指，轻轻吹了吹。
或许是现在日子过于平和，又或许是身边人给足了她安全感，她的身体好像退化了，已经记不清喊过多少次痛，她变脆弱了吗。
忽然她的脸被捧住，微凉的风吹拂在耳廓，将她的思绪从遥远的过去拉回人间。
痒痒的，好似血肉在皮肤上生长。
“咚咚咚”
她听见心跳在胸腔跳出急促的节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疯狂生长，随着她的血管蔓延控制了她的四肢，不然她为什么会忽然想抱一抱族长呢。
即使是做这些贴心的事情，张起灵的脸色仍旧淡淡的，有一瞬间，她竟然觉得族长有点像她娘亲。
“在想什么？”
张起灵声音很轻，但张海棠仍旧被吓了一跳，有点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
张海棠没好意思说刚才在张起灵身上感受到妈妈的感觉，感觉有点变态。
她没回答，好在张起灵也没追问，继续有条不紊的用碘伏消毒和清创。末了，张起灵从抽屉里拿出茶叶罐，挑了条细长的茶叶梗。
“这几日先用茶叶梗，防止耳洞愈合，两天需更换一次。”
张海棠点点头，方便张起灵动作，她躺下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
因为过敏耳洞口肿胀，变得狭窄很难穿过，张起灵试了两次，均已失败告终，磨蹭半天，张海棠脖子僵硬地不行，耳朵都变得热热的。
她闻到张起灵身上散发的气息变重了，好像是出汗了，让她想抱怨几句都不好意思说了。
脸上的手指倏然而逝，张海棠下意识开口：“你放进去了吗？”说着就想伸手去摸。
张起灵拍了下她的手：“别碰，还没好。”
重新换了根更细的茶叶梗，这次张海棠明显感觉到外物侵入的痛楚，痛感刚起，立即伴随一股微凉的轻风，茶叶梗慢慢旋转着摁了进去。
处理完，张海棠没有了继续留下的借口，虽然她有点贪图张起灵身上暖烘烘的体温。
“你的房间在那边。”
张起灵叫住往客厅走的人。
张海棠简略的解释道：“我被子湿了，还有一地血，今晚去客厅打地铺对付一晚。”
张起灵略侧了侧身，示意她进来：“你在我床上睡，我去客厅。”
“那怎么行——”张海棠张口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张起灵已经回去抱了枕头出来，一副那就这样决定的态度
这怎么行，早春晚上还是很冷的，感冒了怎么办！
她知道张起灵是因为她生理期在照顾她，但她还没脸皮厚到心安理占用人家床的事！
张海棠赶紧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你也不用特意去楼下，咱们可以一起睡啊，虽然是单人床，但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张起灵顿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就同床共枕了！
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一想到张起灵睡在旁边，张海棠整个人拘谨得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努力往床的边缘靠。
绝不玷污族长一丝一毫！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肚子有种被打了一拳似的疼，沉甸甸，她摸了摸因为生理期有些发涨的小腹，被自己冰凉的手冻了个激灵。
“海棠，被子不够长。”
“啊？”
张海棠回头才发现因为她睡太边缘，把被子全抢了过去，导致张起灵半身子露在外面。
救命，好尴尬！张海棠心中仿佛有十万只卡皮巴拉在叫。
见她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张起灵轻叹口气，主动往她这边靠过来，不由分说就握住她的手。
果然很凉。
“海棠，没关系的。”张起灵对她轻轻笑了下：“你不用自己承受，你可以依靠我，也可以拥抱我，如果能让你舒服一点，都没关系的。”
“谁想抱你了！你别自作多情啊。”
身体靠近张起灵的部分烫的厉害，张海棠感觉自己脸都热了起来，后背都有些发汗了。
自从那次亲吻过后，她或多或少能感受到对方装作不经意的示好，但张起灵不表明，她便不拒绝也不回应，狡猾的当做没发现，享受对方的生活中的偏爱。
“海棠，我想抱你，可以吗？”
张起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可张海棠却从中感知到他藏中言语中的紧张。
她知道，他想要一个答案。
她知道，他不想继续心照不宣的相处。
她知道，她知道……
张海棠转过身，双臂用力抱住他，几乎同时，张起灵更加用力的抱住她，他们好像要把彼此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他们听着彼此的心跳，直到心脏跳动的节奏不分你我。
张起灵眼眸低垂，注视着女人脖颈上淡蓝的血管，他情不自禁的想
他们同根同源，他们斩不断的因果流淌在血液里的红线里。
在张起灵臆想的视线里，血液化作红线丝丝缕缕从女人的身体探出，一圈圈缠住他的脖颈，他的手脚。
最终他们的红线交错着，缠绕着，成了不分彼此的死结。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红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