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拜访三皇子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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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府。
三皇子低头继续端看竹简，似乎有些烦躁，不停地揉眉心。
他低目垂思，眉眼间压不住的疲倦，在细细思考刚刚得到的消息，丝质的浓墨衣袍随着他的跪坐，下摆散在席上。
突然听到小厮传话，三皇子脸色一沉，还没有发作，小厮低头拱手——
“殿下，长庆公主来访。”
“赶快让她进来。”强压下疲惫，小厮急匆匆地跑出去，三皇子等不急，站起身打算去门口。
一下台阶，又折回来，把刚刚看过的写满字的宣纸放在书房暗格。
守在皇子府门口的下人极有眼力见，一见到阳光灿烂下，长庆公主下马车，晒着日头远远行来，便快步迎上去。
——
廊檐旁边种了一株古老的木槿花树，花枝蓊郁蓬勃，罩下一片浓荫，落花满阶，树影参差。
明丽娇气的长庆公主停下步伐，在树下赏花。
“岁岁。”
“来之前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三皇子大步走来，剑眉星目，依稀可见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看姜岁来他府上，积郁的心情也畅快了些。
一听到这疏朗的声音，姜岁转头，眉眼弯弯。
她跑向他那边，傲娇地抬起头。
气呼呼地，“我来你这还要打招呼？”烦死人了这些规矩。
三皇子连忙否认，“怎么会，想来就来。”他没看到乌力吉和三七，跟着她边上的是明王府的侍女，眉毛挑了一下。
刚不自觉在脑子里思考，这丫头就抓着他袖子。
用力晃了晃。
“三哥三哥，很久没逛逛你的皇子府了，带我逛逛。”
一边说，她还指挥边上的尚夏去摘朵木槿花，尚夏犹豫了一下，先看向三皇子，惹得这祖宗不高兴。
三皇子先敲了下姜岁的头，径直走向木槿花树，运轻功摘下长得最高最好看的一枝。
下来的时候，小孩子脾气地先在她面前晃了晃，看到她幽怨的眼神才大笑。
她咬牙，忍着。
结果三皇子突然抬高，用力一抖，把这枝木槿花全抖在她身上。
疏朗大笑。
尚夏弯眉，脾气张扬的三皇子殿下在长庆公主面前像个孩子一样。
看长庆公主怒气冲冲，她怕过去摘低处的木槿花，还没动手——
木槿花籁籁地落了一大片。
站在木槿花树下的三皇子和尚夏淋了一身的花。
传来肆意的笑声。
“坏三哥，还欺负我。花雨怎么样？”
笑话，姜岁就不是个吃亏的主。
直接上手一摇，满树的木槿花落了一地。
三皇子抽了抽嘴角，抖落一身的花，不跟这没良心的闹腾了。
“下来。”他轻哼，“带你去逛皇子府。”
姜岁冲他再扔了一朵花，满意拍手，从高大的木槿花树上利落下来。
走在前头。
趾高气昂。
三皇子无语，大步赶上她。
落后的尚夏迈步跟过去。
园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每一处建筑都精雕细琢，透露着匠人的巧思。
“没良心，突然想起来找我了？说吧，谁欺负你了。”三皇子看姜岁只顾着看风景，忍不住说话。
“欺负我你能替我教训他？”她突然回答。
三皇子当然点头。
狐疑看了她一眼，谁能欺负她？
“你！”
三皇子被吓一跳。
她简直要气炸了，“你要成亲了？你的信一个字也没提。没有人跟我说！是不是等大婚的时候我才知道。”
“我还要找裴颂算账！他都不提醒我。不对，最该骂的是你。”
三皇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以为意，“一个皇子妃而已。”
他都没放在心上。
裴颂那群人估计都以为她知道才没说。平白无故，提三皇子未过门的正妃也对谁不好。
姜岁被气笑了。听听，这说的什么话。她一下不知道从哪里骂他。
“行，改天我大婚也不告诉你。”理直气壮。
“你敢？”
三皇子一下就坐不住，脸色大变。“我打断他的腿。”
冷彻心扉。
侍立在府内的侍卫、宫婢女冷汗涔涔，低下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宛如一具具泥胎木偶。
背后的尚夏默默为将来的驸马爷叹息。
三皇子目光扫过一边的尚夏，还有周边的下人，冷声冷气。
皇子府的守卫森严，侍卫林立。
“退下。”
一行人恭敬退开。
“别听祖母的话，还有母妃久居后宫……”三皇子顿了顿，跳过燕贵妃，直接开口，“你是大雍的长庆公主，什么破规矩，三从四德，只是对庶民说的。”
他嗤之以鼻，“嫁一个人？他也配？”
“多学姑祖母。”姑祖母是先帝的嫡长姐姐，七年前逝世。丧夫独居公主府时面首无数，夜夜笙歌，史书记载荒淫无度。
姜岁被噎住，惊奇看着三哥。
不过，她三哥眼睛长在头顶，心比天高，在他眼里，没人配得上他，也没有人配得上她。
看他这么认真，也知道他真真切切为她好，也不闹腾。
“三哥，如果我以后看上的人，”见他皱眉，她又补充，“没说嫁，就是看上。他如果是你的敌人那？”
她没由得问了一个问题。
三皇子又敲她，似笑非笑，“你以为我为何放过姓谢的？”
冬狩的时候，他就看见她下马。
原是小步徐徐走着，后来越走越快，临近谢淮止跟前时，长长的裙摆因步伐的迈出翩然舞动，靠近对方不满地抱怨，一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姜岁懒得理他。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根本不是因为……
“我是说，太子堂兄，和柠之，还有裴颂他们。如果有一天，他们站在你的对立面——”可以放手吗？
一字一句。
三皇子却偏头，躲开她的目光，意思明显。
“三哥，”姜岁跑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依旧天真烂漫，“太子堂兄从小就是太子，朝臣支持，享誉万千。”
她没有往下说。
意思不言而喻。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争不过他？”三皇子冷哼，第一次把野心展露。
却把她吓一跳，她不可置信，“为什么？”一定要争？
太子堂兄面冷心善。
明明都可以平安无事的。
“他绝对不会放过母妃的，还有我，母妃一定会死，他不能杀手足，”三皇子贴近她耳畔低声嘲笑她的天真，“没有权力，等着我的，就是任他折辱。”
目光幽深。
裴颂迟早有一天会站队的。
成王败寇。
可是她怎么能旁观。
“岁岁，母妃选了父皇。我也不用你帮我，但是别挡我的路。”
在说燕贵妃的时候，三皇子语气沉沉。
她不由一阵心悸，三哥本该是意气风发的皇子，他不该露出这样痛苦惶惑的表情。
难怪。
娘娘不理他，疏远他。
燕贵妃丧女，向来真诚相待，收养三皇子后待他如亲子，抚平三皇子幼时缺的母爱。
有一幕悲凉的情景深深篆刻进姜岁的记忆里，直到多年以后，依然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年幼的三皇子被一心只有皇帝的燕贵妃抛下，牙关紧咬，闷头追赶，跑得急直接摔跤，摔了也不吭声，爬起来拍拍手，继续紧紧跟着燕贵妃。
但是燕贵妃只顾着景元帝，头都没有回。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拜访三皇子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