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所归（吕望封神纪）》醉雨非烟

5、第 5 章

　　四不相浑身湿透地从水里爬上来。
　　姜子牙撑着下巴看着流淌的河水：“别找事啊，不然把你冻成冰块埋进昆仑山底下。”
　　四不相瞪了他几眼，坐在溪边陪他一起钓鱼。
　　武吉没有说话，只是和他们坐在一起。
　　半晌过去了，姜子牙像入定了一样，一动不动。
　　四不相打个哈欠变成小精灵跳进姜子牙眉心睡觉去了。
　　武吉扯扯姜子牙的衣服，问道：“这么久了，还没有遇到你喜欢的鱼吗？”
　　姜子牙回过神来，说道：“怎么了？”
　　武吉看着他如梦初醒的样子，发觉他根本没在钓鱼：“你钓鱼能不能专心点，我还饿着呢”
　　姜子牙把目光移向水面：“不想跟我就走啊”
　　武吉见鱼迟迟没上钩，把线拉起来一看，上面不仅没有饵，连钩都没有，他饿得久了，有些烦躁：“你是不是故意的？看你挺厉害的，怎么能不会钓鱼呢？”
　　姜子牙看着他，说道：“我就是想些事，又不想被路人当成傻子，支个鱼竿意思一下。你会钓你钓啊”
　　武吉板着脸，说道：“我钓。钩呢？把钩给我”
　　“哪有钩啊…”姜子牙看着河面，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不为锦鳞设，只钓王与侯”
　　武吉本以为跟了他日子会好过一些，现在好了，饭都吃不上了。
　　姜子牙还是魂游天外的样子。
　　武吉坐不住，起身去树林里找蘑菇。他迎面遇见一只黑色的豹子从里面走出来。武吉吓得浑身一抖，往后退了两步。
　　黑豹看也没看他，悄悄在姜子牙身后向他靠近。
　　姜子牙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余光瞥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匍匐着，微微弯起唇角。随后他就觉得一个肉垫从背后扳过自己的肩膀，身子往后一倒，肉垫按在自己胸口，一只黑豹与自己对视。
　　武吉捡起一根棍子，大喊道：“黑狗，放开那个混蛋！”
　　豹子不爽，冲着他低吼一声。姜子牙把豹子的脸掰正，拍拍他，问道：“任务怎么样？”
　　豹子变成一个少年，把他拉起来抱着：“哥哥，你都不关心我，我可是想你了”
　　“有多想啊？”姜子牙笑眯眯地看着他。
　　“可想了”豹子在他胸口蹭，“哥哥，我有名字了，我叫申公豹”
　　“啊？”姜子牙抚摸着他的头，说道，“通天师叔给你取的吗？”
　　申公豹一脸开心地点头。
　　姜子牙忍不住说道：“那师叔是给你取了个姓啊，然后因为你是个公的豹，所以叫申公豹”
　　申公豹的笑容僵在脸上。
　　姜子牙笑得开心。申公豹捏了捏他的脸，问道：“你又笑话我。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啊？”
　　姜子牙笑完，环顾四周，说道：“急什么，刚下山就进官场，多累啊。在这住几天怎么样？”
　　申公豹跟着他一起扫视周围，看见表情凝固的武吉。
　　武吉揉了揉脸，说道：“你们…这是个什么组织？”
　　申公豹觉得他眼熟：“等等，你怎么这么眼熟啊？”
　　武吉后退几步，说道：“犬妖，你别套近乎”
　　“你说谁是狗？”申公豹向他走过去，掏出一张布在他面前展开，“你看看上面画的刺客是不是你”
　　武吉看清后，神情有些慌乱：“你从哪里看到的？”
　　姜子牙走到武吉面前，把通缉令拿过来，对申公豹说道：“这孩子我保的”
　　“哥哥保的”申公豹点点头，又看向武吉，“我去朝歌城转了一圈，满城都是刺客的画像”
　　武吉看着申公豹，仍觉得他危险，往姜子牙身后藏了藏，说道：“你救人救到底，我怕这个家伙吃了我”
　　姜子牙转过身对他说道：“那你就不怕我吃了你吗？”
　　“你，你吃人吗？你别骗人了”武吉壮着胆子说道，他忽然想起，和这只黑色的动物混在一起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
　　姜子牙见他吓破胆，后退一步，收起压人的气势，说道：“等过了这阵风波，我会给你找个地方，让你在那安居”
　　武吉见他突然这么说，凑上来问道：“你答应让我跟你的”
　　“你不怕我了？我是来人间办事的，办完了事就走了”姜子牙看着他，说道，“可能是三四年，可能是十几年。我走之后，你要怎么办？”
　　“不能带我一起走吗？”武吉想到离别，心里生出几分不舍，情绪蔓延，他莫名有些哽咽，“你这就不要我了吗？”
　　姜子牙一脸轻松地拍拍他的肩：“人生总有离别的，你想好要去哪就告诉我”他说完，拉过申公豹，转过身向树林里的小屋走去。
　　武吉在他身后喊他：“师父！”
　　姜子牙愣住，全身像过电一样。他愣在原地，随后快速调整好了状态，转过身，看着武吉，说道：“乱喊什么呢？”
　　“师父”武吉对着他跪下。
　　姜子牙沉默了一会，他想起那张通缉令，对申公豹说道：“豹子，我改主意了，明天行动”他说着，走回河边，徒手捉了几条鱼，一掌拍死，开膛洗剥。
　　申公豹走到他身边蹲下，帮他收拾鱼鳞：“怎么改主意了，不当闲人了？”
　　武吉从地上起来，在姜子牙身后戳戳他，说道：“你上哪行动？我怎么办？”
　　姜子牙快速收拾了鱼，架起一口锅，说道：“你跟着我，负责躺平。如果你躺得不够平，就是我不够努力。”
　　申公豹越看这锅越像自己家的：“你竟然把锅带来了？”
　　姜子牙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下山前把我在玉虚宫那套厨具拿出来了”他说着，起锅放水，在鱼身涂了些盐，又在锅里放了两颗梅子。
　　申公豹去旁边拾了些柴，放在锅下，接着抬手一指木柴，点起了火。
　　姜子牙在树下挖了个坑，把鱼内脏埋起来。他洗净了手，回到锅边坐下，把武吉薅过来，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梅子，说道：“我是昆仑山的，这次下山来，是替天界办事。”
　　武吉见他一脸认真，感觉自己惹上大事了：“你真是昆仑山的，我以为你骗那个琵琶，那，那你是，是…元元元始天尊门…门…门……下…”
　　姜子牙觉得他的反应深得自己心意：“你怕啦？那完了，吃了我的梅子就是我徒弟了”
　　武吉说道：“我还给你…”
　　姜子牙掰着他的下巴让他仰头，然后捏一下他的喉咙处：“好了，咽下去了。”
　　武吉愣愣地看着锅，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很想在这里了。
　　姜子牙看出他心思很乱，拍拍他，说道：“想跑啊？”
　　武吉愣愣地摇头。
　　申公豹在锅前嗅嗅鱼汤，一脸陶醉。
　　武吉终于缓过神，指指申公豹，问姜子牙：“那这只是什么？”
　　申公豹打开他的手，说道：“没礼貌，叫豹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