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我的道歉》银探

20、对不起……你才不是坏学生

　　第一节晚自习开始的时间刚好卡在黄昏线上，六月的黄昏来得有些晚，不过又似恰好。
　　沈探在崔仰身后慢步上楼梯，余光注意到窗外的黄昏。步子渐渐缓慢，不由得转过头看入了迷。
　　前面的崔仰早已来到班级门口，他回头正想看看沈探跟上没，发现身后不见沈探的身影，快速回到座位放下两人书包后便下楼去寻找。
　　崔仰沿着班级门口那一层楼梯向下走，搜寻着沈探的身影。
　　由于大巴回来的比预想快了几分钟，高二研学回来的学生们回来后还有几分钟的休息整理时间。这时的二楼高三的学生们都已经进了教室，整个二楼的走廊里没什么人。
　　沈探站在二楼楼梯的落地窗前，欣赏着窗外的黄昏美景。浑然忘记了时间。
　　崔仰搜完三楼整层也不见沈探的影子，转头在二楼的楼梯口看到了那抹身影，快速冲过去。
　　“你在这啊，找你好久。”崔仰气喘吁吁，两只手撑在膝盖上，佝偻着身子休息了会儿。
　　沈探见崔仰来找自己了，微侧头眼神依旧不离黄昏道:“你看，黄昏多美啊！”
　　崔仰见沈探看的如此入迷，都不舍得看自己一眼，他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他快步上前，靠的离沈探近了些，语气压低尽显温柔，不屑道“真的吗，有我好看吗？”
　　沈探正专注的看着窗外，耳边传来少年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
　　沈探拧眉，看向崔仰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
　　他是在提问吗，黄昏美还是他美？
　　转头，少年勾唇笑的侧颜映入沈探淡色的眸子里。沈探本能的感到惊艳。
　　少年的鼻梁高挺，眉骨清晰，整张侧颜丝毫挑不出缺点。再加上黄昏的映照和少年那勾人的笑，很难叫人不沦陷。
　　还……真比黄昏美。沈探想着，脸颊已经微微泛起红晕。
　　崔仰站在沈探身侧，半勾着身子看向窗外。
　　转头撞入沈探看过来的杏眼。
　　“？”崔仰冲沈探抬了抬眉，嘴角的笑意没收。如此近的距离，让沈探看的更加清楚，脸上的红晕不由的加重了几分。
　　沈探害怕对方看出，快速低头不再与崔仰对视。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沈探的表情，面上的红晕崔仰尽收眼底。
　　他痞笑一声直起身子，最后望了眼快要散尽的黄昏，转头看向身侧的沈探。
　　“走吧，都快没了。”崔仰语气中有些遗憾。
　　沈探愣了会儿，待脸上的温度降下来。转头对崔仰点了点头便随对方一起回了教室。
　　两人依旧一前一后的，步伐不急不慢，崔仰时不时回头看向沈探。
　　快到三楼的拐角处，晚托铃声突然响了。崔仰抬头皱眉，再次看向身后的沈探，顾不上那么多。回头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就往教室跑去。
　　沈探一惊，任由着崔仰拉住自己。
　　前面的少年飞驰着，拉着少女。
　　崔仰知道沈探是好学生，不会上课迟到。听到铃声响起便已经才想到王德行已经进班了。他们迟到了。
　　崔仰为了不让好学生沈探受批评，拉着沈探上来的这一路便就想好了理由。
　　高二教学二班，王德行整理好后便拿着一沓卷子来了班上。
　　原本吵闹的教室也瞬间安静下来，各个将目光投向王德行。
　　王德行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两声。“咳咳，别这么看我，我会害羞的。”虽说已经与王德行相处了几个月，但他的幽默依旧。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这句“别这么看我，我会害羞的。”此话一出，台下瞬间哄堂大笑。
　　王德行抬手示意安静，随后抬眼环顾。
　　坐在崔仰后面的梁博奕见前面两人没来，心里暗自替他们捏了把汗。
　　目光看着王德行，希望对方不要注意到崔仰和沈探还没来。但显然，想法过于离谱。毕竟是第一排的，王德行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
　　平时，要是崔仰偶尔因为某些原因迟到，王德行也当作年轻，睡眠不足起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这次是连着他的同桌沈探也一起不见了，属实不好在找理由不罚。
　　王德行一低头就看见空着的两人座位，叹了口气坐回了讲台的椅子上。
　　椅子发出“吱呀”一声，王德行拿起讲台上的保温杯，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便守株待兔的看向门口。
　　在铃声结束后，终于见到了两人。崔仰也在经过教学一班的门口时便松开了沈探的胳膊。
　　“报告。”
　　“报告……”
　　门口响起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先开口的崔仰故意装作漫不经心，身后的沈探表情有些紧张，一看就是乖学生，第一次迟到。
　　王德行目光简单扫了眼两人，沉默了会儿。
　　崔仰见王德行不说话，目光看向第二排坐着的梁博奕。对方嘴巴都快叫烂了。
　　试图不发出声音的用嘴型提醒崔仰完蛋了。
　　崔仰瞟了眼梁博奕，又扫了眼班上其他人看过来的眼神。表情依旧冷漠不改。
　　胎教往身后沈探的面前挡了挡，试图想说明这次迟到和沈探无关。
　　崔仰比沈探高出一个头，沈探站在崔仰面前刚好到他肩膀的位置，并且沈探身型娇小，崔仰站在她面前，完完全全是可以挡住她的。
　　沈探被崔仰突然的胎教挪步惊了一下，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崔仰。看到的只有对方结实的后背，正牢牢的挡在自己面前。没办法看出对方的表情，甚至就连王德行也看不到。
　　他……这是？
　　身前的崔仰感受到身后沈探的动静，头微侧用余光看了眼对方，很快又收了回来。
　　局面僵持了几分钟，王德行才缓缓开口。
　　他喝了口茶，拧好保温杯的盖子。起身头也不回的对讲台下的学生丢下一句自习，便将崔仰和沈探拉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里。
　　崔仰和沈探被王德行叫到走廊的角落里，崔仰低头看向王德行，脸上没什么表情。身旁的沈探倒是乖巧地低头思过。
　　王德行仰头看了看崔仰，见对方比自己高好多，自尊心不免收到打击。不过转念，自己是来教育学生的，心中便也舒服了不少。
　　“那个崔仰啊，你平时迟到也就算了，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这次是带着沈探一起，不可不罚了。”王德行嘴里虽说的严厉，但内心还是舍不得罚两人的。
　　沈探闻言，见王德行误会了，崔仰也不上前解释，刚想抬步上前说明事实，便被崔仰一只手挡住了。沈探抬头看向崔仰，对方没有回头看自己，她只能粗略看到对方的侧颜。脸上似乎没表情。
　　沈探没再想上前，乖乖的站在原地低头思过。
　　身前的崔仰淡淡开口，语气十分冷淡，“这次迟到是我的问题，和沈探无关，罚我就可以了。”
　　王德行看向崔仰，又看向崔仰身后的沈探，沉默片刻。
　　“罚，还是都要罚的。竟然是你带头，自然是罚的比较重。就罚你……”王德行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探突然打断。
　　“不是的老师，这次怪我，是我看黄昏误了时间，崔仰同学只是去找我才迟到的，和他无关。”沈探焦急，想要解释清楚。
　　挡在沈探前面的崔仰终于肯回头看沈探，他低头看向她，皱眉对她摇头。但沈探不管崔仰如何，执意为他洗白。
　　王德行被沈探突然的举动弄的一瞬间有些愣神。他顿了顿，开口“那既如此，那你们两个就罚晚自习罚站，站到放学。另外沈探多加两百字检讨。”
　　王德行说完便先一步回了班。
　　沈探和崔仰也跟上。
　　平时王德行待学生都是和蔼可亲的，连和他同班公室的教师们都三番五次地说他太过溺爱，好脸色太多。面对这些话，王德行也只是笑笑，脾气依旧不改。难得见王德行如此严肃起来，待三人走后，教室里很快乱做一团，纷纷开始讨论起来。
　　一组第二排一个女生见王德行走后，强行拉着身旁的女生开始讨论起崔仰和沈探两人。“哎，你说校霸和沈探会是什么关系啊，怎么那么护着她？”说着，胳膊肘还怼了怼旁边的女生。
　　被怼的女生在写题，明显有些不满。她放下笔道:“人家沈探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校霸喜欢这种类型的也挺正常的。没什么稀奇。”说完又继续埋头写题。
　　她前面的男生也闻言回头加入讨论，“说实话，换做是我，我也有可能会喜欢像沈探那样的乖乖女。”
　　开始话题的那个女生见前面的男生也如此回复，思考片刻刚想开口反驳便被一旁的梁博奕忽然插进来的一句怼的不再说话。
　　梁博奕坐在二组，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见别人如此议论自家大哥和嫂子，瞬间火冒三丈。
　　转过身子开始反驳，“崔哥和沈同学怎样管你们什么事。管好自己都做不到吗？你们家过年都不需要买碎肉机吧，嘴这么碎。”
　　那个女生和前排男生闻言转头看向梁博奕，见是说自己的，瞬间哑口无言。转过身自己做自己的事了，不再嘴碎。
　　梁博奕回过身子，不再理会两人。
　　待王德行进班后，班上便恢复了安静。
　　梁博奕瞧王德行身后看去，确认崔哥和沈探没有跟上来后，叹了口气。
　　教室外，崔仰和沈探在罚站，两人沉默不语，许久沈探才满是歉意到“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了你……”沈探声音有些小，但语气中中尽显真诚。
　　好在崔仰还是有认真听沈探讲话的。
　　崔仰回头看向沈探，嘴角勾起一抹痞笑，“没关系的，倒是你，我是坏学生，明知道王德行不会拿我怎样的，就让我替了你不好吗？”
　　沈探闻言，抬眼对上崔仰充满笑意的眉眼，视线聚焦的一刻，表情便一瞬间僵在脸上。
　　沈探不知何时眼里有了点泪水，她好似委屈的看向崔仰。“你才不是坏学生，明明是因为我你才被罚的……”
　　崔仰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毕竟长这么大，说他不学无术的，坏学生的很多很多，他也早就习惯了。沈探这般否定自己不是坏学生的，除了他那位故友，还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