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只达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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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内巨大的嗡鸣声让我的记忆短暂出现断片，疼痛在四肢百骸乱撞，我好像正在被一辆疾驰的货车狠狠碾过，骨头在断裂、内脏在破碎，血液与意志从口中心脏处源源不断的涌出，就像是无法被关闭的水龙头。疼痛在减弱时，刺骨的寒意开始钻进每一处骨头皮肉，我想张开嘴说点什么，或者狠狠的痛骂释放悲鸣，却只能从喉咙挤出一点痛苦的嗬嗬。
我原本应该在做些什么，是什么？
我应该有着一个身份，是什么？
炸裂的大脑没有给出回应，身体先一步给出了反应。
我正在被一个冰冷的怀抱裹挟，那人手臂的力道像是要捏碎我，他是在恐惧吗？为什么？我费力地睁开眼正巧撞进一双冰冷的金色瞳孔中，那里面倒映着我此刻狼狈又可憎的模样。我滚动着喉咙费力的发出一声气音，那人的神情终于缓和下来，他再一次抱紧我，然后将头埋进我的肩窝。
陶德。我张了张嘴没能喊出那个姓氏。
陶德看上去并不算好，他脸上刺眼的疤痕像是一击重拳，直直打进我的胸膛，我名义上养兄，我的财产，我的私有物。愤怒却无法发泄，它们全部都堆积在此刻绵软无力残破的身体中，我连伸出手给兄弟一个拥抱都做不到，此刻的我太软弱了。
但我想，我应该睡觉了，我需要尽快恢复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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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识是被一阵钻入鼻腔中的香气唤醒的，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四肢躯干还残留着酸胀的疼痛，我尝试坐起身开始缓慢活动四肢去适应那种钝痛，索性这种程度都还在身体可承受范围。
伸展手臂在尝试大动作时，活动带动脖颈上哗啦作响的链条，我蹙眉瞪向一旁正啃着汉堡的陶德。
我用还有点哑的嗓子不满道：“解开它，陶德。”
“你得先向我证明，你还是恶魔崽子，啧，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有够...别致的。”强忍笑意的陶德将手里还剩的汉堡塞给我，又用手压在我头顶上肆无忌惮地揉弄，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躲开。
“除了我还能是谁？”
现在暂时还没心情跟他斗嘴，身体的疼痛褪去就是胃部开始发出令人牙酸的抽痛，我是多久没吃东西了？但我记得明明...什么？
陶德站在那开始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我默默啃着汉堡，眉头皱着，食物的吞咽仍能让我感受到轻微的不适，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也许我该先了解一下现在的身体情况。
“你怎么还缩水了恶魔崽子？”陶德突兀的声音闯进我耳蜗，我抬头用不解的目光看去。
他又一次用审视的眼神打量我，怒意渐起，我垂眸，手指蜷曲，开始思考要不要给他一刀时，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记得，你原来能到我肩膀，而现在...”那家伙居然还伸出手刻意的比划了一下，怒意瞬间暴起，一手攥紧汉堡另一只手抄起旁边的枕头狠狠砸向他。
“闭嘴吧，陶德！”
他笑嘻嘻地抓住那个软绵绵的“武器”，然后随意坐到我身侧，柔软的床铺陷进去一块，他的身体靠近我，却没有了以往的温暖，这让我眉头皱的更紧，我用询问的眼神示意他。
陶德收敛起笑意，脸上露出严肃正经的表情，他问：“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恶魔崽子。”
我扭过头将疑惑表明，正准备摆出“陶德你终于傻了吗？”的表情时，身体却僵住了。有什么违和感的东西在我精神识海中翻滚，它们裹挟着痛苦撕裂开记忆宫殿的大门，模糊的碎片正努力彰显存在感。
“我是....”
达米安·韦恩...不对，我不..
我不是...我应该，我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
回忆被猛地打断，陶德冰凉的手贴上我的后颈，回过神后我才意识到不知何时，我已经浑身都是冷汗，那种失去什么的恐惧战栗让我没忍住伸出手拽住陶德另一只手的手腕，冰冷的触感让混乱的大脑开始平静。
“你还记得，你只是个cos吗？达米安。”他叫了我的名字，在漫长的沉默后，我迟疑地点了下头。能找回的记忆并不多，只有寥寥无几与陶德的互动，那时的他没有那么高，而我也没有那么矮。
“按照常规经验来看，我们这是穿越了？”我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开口。
他点头回应：“应该是，你的身体情况很糟糕。”
“我知道。”我伸出手握了握，无力感已经在消退，但部分骨骼的疼痛还无法缓和，“我应该找面镜子。”
陶德的表情在听到我的话时变得微妙起来，稍微还有点看好戏的意味，他挑眉指了下不远处的卫生间，他没说什么，但我莫名的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我没去理会他那种揶揄的眼神，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镜子前。下一秒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镜子里那张惨白狰狞的脸和刺眼的绿色让我有一瞬间险些脏字出口。
我猛地转头，额头上是忍耐住的青筋：“我是罗宾犬？”
陶德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陶德愉快的笑声。还是没忍住我抄起桌子上的武士刀狠狠劈砍向陶德，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挡住，这家伙居然直接用手来挡，惊得我猛地收住力道险些直接撞进他怀中。
“你干什么！”我怒视。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陶德不顾我的挣扎，捏住我的手腕夺下了刀刃，他略微遗憾又有些新奇，我瞪着他不算安分的等待下文。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我，阿卡姆骑士。”这个我知道，还用他说？我不满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他又慢悠悠的补充着：“叠加脑子有缺陷的利爪设。”我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然后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看着他，也不挣扎了，就在他怀里抱起手臂用不赞同的眼神凝视。
陶德开始有些心虚，他别开头，欲盖弥彰的将我重新塞回床上，顺便从某个角落翻出一套衣服扔给我：“快换掉，你那身看着就瘆得慌，我可不想晚上做噩梦。”
我盯着陶德良久充满嫌弃地吐出一句达米安专用的语气词：“TT，愚蠢的陶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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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扯那套脏兮兮的初代罗宾小短裤制服，嫌弃地耸耸鼻子，我满是抗拒的把它丢进角落，随后套上那套灰绿色的连帽T恤。陶德挑眉，他看了眼被嫌弃的制服与我对视，我们颇有点默契的一同开口：格雷森的糟糕审美/迪克头别具一格的审美。然后相视一笑。
迟来的困倦让疲惫的大脑昏昏欲睡，我兴致缺缺打了个哈欠，不太舒服又不爽的扯了扯脖颈上的铁质项圈，原本泡沫道具的轻盈变成了难以忽视的负重，赘着脖子难受的厉害：“把它弄下去，陶德。”我自然的命令着。
陶德的表情沉了下来，他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我的脸色冷了下来，我知道我不该迁怒自己的兄弟，但是那沉重感却让情绪开始上扬，我看着他，最后冷哼一声别过脸将自己埋进被褥中裹紧开始发冷的身体，项圈陷入枕头，连带着喉咙泛起轻微窒息感，它太重了。
“陶德。”
“我们去找父亲吧。”我蒙着被子声音发闷，陶德没有回答，他用行动拒绝了我的提议，我不满也只能无奈暂时妥协，他是对的，以现在我们的状态，不适合走与父亲坦白局的计划，而且陶德看上去也并没有表现的那么轻松，他某些时候的小细节实在是无法逃过我的侦察本能。他跟我一样都像是快破碎的镜面，脆弱而遍布疤痕。
我拽住陶德的胳膊把他拉进被褥整个人隔着被子蜷进他宽阔冰冷的怀中，他没说话只是叹息着，用最初的力道拥住我，我们就像两只无家可归的小鸟相拥取暖。
昏睡前我恍惚在想：也许明天会好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只达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