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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   张琳琅是百分之一万个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江至峤。
      彼时她正被俫河环抱着走向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今天是除夕,所有人都会到场,她作为俫河的女伴,自然要出席。
      一大家子人坐在在一起吃饭,他们是最后一个到的,俫河笑着跟人打招呼,张琳琅只负责当她的花瓶。
      但在她的目光扫到某一个地方的时候,忽然连花瓶也不想再当。环住她腰肢的手臂烫得吓人,让她想不顾一切的挣脱、离开。
      那个地方坐着江至峤,那个她以为早死了的江至峤,她来到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替他完成他未完成的工作。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江至峤察觉到了,转过头和她四目相对,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目光落在了俫河环住她腰间的手臂上,张琳琅立刻从俫河怀里弹开。迎上男人询问的的视线,她只好说了句”我想上厕所。”
      说完,也不管俫河的反应,直接走了出去,江至峤在房间里坐了一分钟,也将烟按在烟灰缸里,离开了房间。
      张琳琅站在外面洗手,她知道江至峤会来找她,这是多年情侣形成的默契。果然一分钟后,他出现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她从镜子里与他对视。
      江至峤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进了女厕所,随便找了一个隔间,把人塞进去。门关上这里便成了两个人的私人空间。
      他扣住她的手按在门上,低头吻住的她的唇。她并没有对面前的人设置防线,这使他很轻松的开始攻掠城池。缠住她的舌头,毫不留情的掠夺每一点新鲜空气。
      恋人的的吻最是迷情乱意,她在他的领域里化成了一滩春水,整个人不断的向下滑又被他的手给捞起来。
      他抱着她坐到马桶上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喘气,听着怀里姑娘的声音他忽然觉得很安定,安定的他想要睡一觉。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厕所里也不尽安全,他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或许这其中的答案早已不言而喻,他只是亲了亲张琳琅的耳垂,低声说:“三天,你会回到我这里,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两人面色如常的回到了房间。除夕晚宴开始,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大概半小时后,坐在主位上的老者离开饭桌,男人们的言辞便越发大胆了些。女人,是他们话题的中心。张琳琅忍了又忍,终于将筷子放下。
      江至峤抬头,俫河正在和旁边的人聊天,他们也在聊女人,但她身边分明坐着一个。他皱了皱眉,俫河带他来的目的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俫何起身向桌上的人举了举酒杯:“我最近想沾手几个赌场生意,就是不知道在座的哪位愿意忍痛割爱,就拿……我身边的女人来换。”
      话音落下,立刻就有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她身上,让她一瞬间面色苍白。没有人喜欢被像一个货物一样打量。
      很快就有人开出了价,但俫河并不满意,伸手解开了她旗袍的前两颗盘扣,露出了一大片莹白的肌肤。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她难堪到了极点。但是也并没有去看江至峤,怕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委屈,他是警察,任何时候都应以大局为重。
      所以她只是沉默的麻木着让俫河再解开了一颗扣子,隐约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胸衣。
      江至峤的高脚杯在桌面上磕了一下,在一众起哄声中平静的开口:“俫河少爷要几家赌场?你开个价,人归我。”
      俫河挑了一下眉,他实在是没想到会是江至峤开口。但是这样也好,江至峤是父亲最得力的手下,毒品生意的大宗在他手上,手底下几家半死不活的赌场也在他手里赚的盆满钵满。
      这个生意,不亏。
      俫河拍了拍张琳琅的头:“琦哥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用两家赌场换这个女人吧,地方不挑,毕竟你手下的赌场可没有亏的。”
      江至峤笑了笑,没说话。
      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俫河重新坐了回去,她把衣服的扣子拉回来,一颗颗重新扣上。
      “你叫什么名字?”
      “琳琅,我叫张琳琅。”
      “真是个不错的名字。走吧,我的小琳琅,跟哥哥回家。”他从饭桌上牵起张琳琅离席,后面的人在起哄,他笑着回了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两人从十楼直接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眼见四周无人,江至峤飞快的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
      “嘿,你又偷亲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玩这种把戏?”
      那边有人看见了江至峤,迎了上来:“琦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别墅,和我的小琳琅睡觉。”
      那个男人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一抹白:“琦哥,宋娜小姐在别墅等你,他的父亲也在,似乎是来商量婚事的。”
      “婚事?”江至峤轻笑一声,去捏旁边人的下巴,“小琳琅,你要我娶她吗?”
      张琳琅的眼神和他对上,小声开口:“不要。”
      “听见没”。男人把她往怀里压,“我家小琳琅说不要,去西山那套别墅。”
      司机顿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张琳琅跟着他上了车一路疾驰。
      车子稳稳的在西山别墅停下。
      江至峤先下车,再弯腰把已经快要睡着了的张琳琅抱出来,驾驶座的男人还是不甘心,再一次开口:“琦哥,宋娜小姐那边……”
      “明天我去找她,以后晚上都回这儿,不用再问我了。”
      说完他抱着张琳琅进了别墅。
      西山别墅是他名下众多房产中最漂亮的一套,比他以前住的精致的多。他可不舍得这个小祖宗陪他受委屈。
      他就着月光把人抱上了二楼,打开房间里的落地灯,张琳琅下意识往他怀里拱了拱,他赶紧去安抚怀里的祖宗:“一下就好,你继续睡吧。”
      把人放在床上,上面满是重工刺绣的旗袍不适合当睡衣。他去衣柜里翻了翻,找出一件白色的T恤。
      他来这里当卧底第一天穿的那件。
      重新坐回床边,江至峤开始伺候他家小祖宗把衣服换了。张琳琅今天穿的旗袍很漂亮,洁白的布料包裹着少女妙曼的身姿,她就像在拆一件精美的礼物一样把她从衣服里剥出来,然后他愣住了。
      旗袍里包裹的身体不再像记忆里的那般,上面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在两人欢好时留下的。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然后紧握成拳。他不是生气小姑娘不在只属于他一人,他是生气俫河下手没轻没重,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被他折腾成这样。
      江至峤小心翼翼的把T恤给她穿上,拥着她入睡。
      张琳琅第二天早晨是被压醒的,她总觉得自己胸口压着块大石头,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睁开眼睛之后,她就发现原来睡梦中的“大石头”是江至峤的脑袋。昨晚也不知道怎么睡的,她把头放在了自己胸口上。
      她抬起没被压住的左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和他顶天立地的脊梁骨不同,江至峤的头发是毛茸茸的,像只大金毛一样。
      被多摸了两下脑袋,江至峤也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的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露在空气中白皙光滑的肩头。
      张琳琅骨架小,江至峤的衣服对她来说大了不止一个号,非常方便江至峤对她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
      毕竟之前有过早上的先例,他当然知道现在的男人有多危险,挣扎着想跑开,却被一把抓回来死死钉在床上。
      两人实在太久没见,江至峤又非得一次性把粮交够,从早上开始就拉着张琳琅做。又凶又狠,一直到中午才肯罢休。
      “江至峤去做饭,我要饿死了。”张琳琅声音哑得不像话。
      被点名的某人亲了亲她的额头,从床头拿过一杯水喂她,边喂边凑到她耳边不怀好意的说:“刚才喂你那么多,你还不满意啊。”
      “滚。”
      江至峤乐颠颠地做饭去了。
      吃完饭还没歇上一会儿,江至峤便又拉着她开始了。来了三次最后,最后是张琳琅以分手相逼他才愿意暂且放过她。
      她身上盖着薄毯,就这么倚在沙发上看着自己高大帅气的男朋友。江至峤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看书,鼻梁上架着一幅金丝眼镜,正漫不经心的向烟灰面里弹烟,像个满洒的公子哥儿。
      “看什么呢?她回过神发现江至峤也正望着自己。
      “没看什么。”她小声反驳,才不会让这个自恋狂知道自己又被他帅到了要不然他又要开始开屏。
      江至峤放下书凑过去把人捞过来亲,一边亲一边笑:“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公今天特别帅,你脸都红了。”
      “你老人家可真有自信,这么确定我被你迷倒了?”
      “那当然,你要是没被我的帅气迷倒当初怎么会原意在游轮上找我帮忙呢?”
      “美吧你就。”她把手缩回去,脸转向别处。
      两个人还没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独处时间,西山别墅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宋娜小姐,您不能进去。”
      江至峤的司机在外面尽职尽责的拦人,但对方带来的可是五个孔武有力的保镖,一个司机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宋娜将别墅的大门推开,惊到了正在嬉笑的小情侣。江至峤还好一点,但张琳琅穿着比自己大了不止一个好的T恤,全身上下都是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贸然有人闯入到真是把她吓了一跳。
      丁琪一把扯过旁边的薄毯把人盖的严严实实,又拍了拍她的脑袋,低声道:“见机行事。”
      宋娜看见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器的怒火中烧,指甲死死扣住皮包表面,脸色阴沉至极。
      “宋娜小姐今天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你谈论我们的婚事,所以这位小姐请你回避一下。”宋娜微抬下巴,眼神满是倨傲。
      “婚事,什么婚事?”江至峤轻笑一声,拉过张琳琅坐在自己怀里,“再说了,就算结婚也应该是和我的小琳琅结婚,对吗?”
      张琳琅对上他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真乖。”他凑上去亲了她一口。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惹恼了宋娜,她见江至峤软硬不吃,便转念将主意打在了张琳琅身上。
      她来之前早就听说了这个别墅住进来了一个女人。最开始她是不相信的,毕竟连自己都无法和江至峤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关系,但手下的人言辞不像有假,她还是派人去查了查。
      昨天的那张照片和眼前这个女人的脸重叠,宋娜突然就有了底气,她靠在沙发上打量着张琳琅。
      是个美人,饶是宋娜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中国女人有着出人意料的美貌,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唇,是典型的东方美人。
      她又想起从前见过的一个上海女人。眼波流转,一颦一笑间露出的是那个国度的万种风情。
      江至峤也是中国人,难怪他会喜欢。
      张琳朗被宋娜这样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就听见宋娜说:“你叫张琳琅是吧,我查过你。”
      她心里咯噔一下。
      当初来到这里是被拐来的,她的身份信息并没有保密,其他都好说,只是如果她查到自己和江至峤的关系……
      但她张琳琅是谁?京城张家养出来的姑娘早就练就了“泰山帮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纵使内心波涛汹涌,但面上依然一片平静。
      “那宋娜小姐不妨说说,你查到什么了?”
      “你是被拐来的,中了俫河的圈套再加上识人不清,那个酒吧本来就是俫河开的。
      “你被俫河带了回来,他是圈里出了名的色鬼,你的日子好不好过不用说你心里也有数,所以你觉得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待在他身边不走?”
      宋娜的话说的咄咄逼人,一时间竟真压的张琳琅说不出话,她在俫河身边的日子并不好过,身上紫青的痕迹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她没想到宋娜会直接说出来,还是当着江至峤的面。对于一对曾经许下山盟海誓的恋人来说,她背叛了江至峤。
      正当她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江至峤拦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看着宋娜开口:“所以呢,宋娜小姐想说什么?”
      “当然是想说她配不上你。江至峤,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在整个金三角能配得上你的只有我宋娜。”
      江至峤哼笑一声:“但是宋娜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的父亲和三爷可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和你的家族决裂?”
      这回轮到宋娜说不出话了。的确,拦在她面前的大山可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是父辈的矛盾。
      “但是……”
      “没有但是,”江至峤打断了她,“你是个很不错的人,但是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你又何必追着我不放?宋小姐请回,我们小琳琅要吃下午茶了。”
      宋娜拂袖离去,别墅里又陷入了安静。
      张琳琅好几次想开口,但话都到嘴边了又被她咽了下去,这说到底是件不好开口的事。
      但江至峤是谁,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安警察,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张琳琅在想什么。长叹一声,将人抱更紧的些。
      “江至峤,我……对不起。”
      话一出口,两行热泪便从眼眶滑落,滴在了他的虎口上。他吻住了张琳琅的唇,这是一个充满怜爱的吻。
      “傻姑娘,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你在俫河那里就能早一点把你带回来,甚至如果当时我能自私一点,那就不会让你受伤。
      张琳琅在他怀里哭的好伤心,好伤心。这半年来所有的委屈恐惧在此刻全部都化成眼泪,沾湿了江至峤的衣襟。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这次实在反常,眼泪像开了闸一样,止都止不住,最后哭累了,蜷在江至峤怀里沉沉睡去。
      江至峤怕她着凉,将她抱回床上安抚般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离开了。司机守在别墅门口,看见他出来问道:“琦哥,咱们去哪儿?”
      “嗯,去俫河那儿。”
      俫河是三爷的亲儿子。三爷有两个儿子,他的哥哥负责管事,他就负责享乐。他好美色,尤其是中国女人,那座偌大的庄园就是他的芙蓉暖帐。
      汽车在庄园大门停下,江至峤孤身一人走了进去。
      主幢的大门并没有关上,但门口的保镖依旧尽职尽责的将人拦下,转身进去通报。
      “江至峤?让他进来。”
      在他跨进大门那一刻,一大股刺鼻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惹得江至峤不悦的皱眉。抬眼便看见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迎了上来。
      “俫河,我说过,我不碰这里的女人。”他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我这次是来问你点事。”
      “难得啊,丁公子要问我什么事?”
      “那个叫张琳琅的女人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你知道我做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要是引狼入室那可就麻烦了。”
      俫河点燃了一支烟:“这个嘛,倒是说来话长。”
      一年前
      在江至峤“死”后的第四个月,张琳琅就离开了家,拎着行李箱独自一人去了云南。她要来看看那条自己爱人用生命守护的边界线。
      她在云南瑞丽租了一间民宿,白天在家看书,到了夜晚便去酒吧里唱歌。但更多的时候是在望着那条绵延数千里的边境线思念着江至峤。
      俫河就是这时候来的,他每天都会来一趟这个酒吧,那些漂亮的姑娘——只要她愿意,俫河都会将他带回来。
      只有张琳琅是个例外。
      那天也是碰巧,他来了兴致,在二楼的包厢里听人唱歌。和其他的歌手不一样,她唱的歌总是哀伤的,和热闹喧嚣的酒吧格格不入的曲调却总是能赢得满堂喝彩。
      一首歌唱完,俫河敲了敲沙发的扶手,转头对助理说:“就她吧。”
      十分钟后,张琳琅被客客气气的请了过来。她一身白色长裙,好似九天之上不染烟火的仙女,俫河一下子便看直了眼睛。
      空谷幽兰,他的庄园里正缺这样一朵花。
      他调戏姑娘的本事连年见长,起身站在张琳琅面前:“你叫什么名字?”又猝不及防的在她领口出轻轻一嗅,“你身上好香。”
      “这位先生,请您自重。”张琳琅使劲推开了他,站在墙角,眼里满是厌恶与提防,“您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俫河不慢不紧地走近她,欣赏她此刻惊慌失措的样子。他捏住了她的手腕,“就是想问问美丽的姑娘是否愿意和我回家,我家里有很多钱,你跟了我,日子绝对会比现在好上千倍万倍。”
      但张琳琅并不买账,她挣脱了俫河的手,转身便向房门走去:“先生,我对你的金银珠宝并不感兴趣,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房间的大门被大力关上。剧烈的响声过后,站在俫河身旁一言不发的助理开口:“少爷,需要我把她绑回来吗?”
      俫河轻笑一声,摆了摆手:“好。”
      张琳琅因着俫河的所作所为在家休息了两天。她可不是个傻子,这时候再去无异于是羊入虎口,索性便在家看了两日的书。
      等到第三日,华灯初上的夜晚,有着云南特色民族风情的酒吧街开始喧闹起来。张琳琅躲了两日,估摸着涞河对她也是一时新鲜,几日不见便断了念想不会再来,这才推开酒吧大门。
      “小张,这几天你没来酒吧,来我这儿喝酒的人便少了大半,快快快,打扮好了再去唱几首,我这个月多给你开些工资啊。”
      酒吧老板还有事离开了,只剩下张琳琅一个人在后台化妆。外面的喧嚣与这里的冷清恍若两个世界。她一面化妆一面轻声唱着歌。
      有皮鞋的声音踩在年久失修的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张家三代从军,军区大院养出来的孩子,对于周围的警觉度要比旁人高上不少。
      张琳琅皱了皱眉将手中的眉笔放下:“先生,我想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愿意跟你走。”
      “你这人倒是有趣,”他给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身体前倾看着张琳琅,“能给我说说是为什么吗?”
      “我的爱人死在了这里,我想来这里看看,他总和我说这里很美,我在这里看他看过的风景,走他走过的路,我在这里回忆他。”
      一个死在了云南的人,他的爱人还不是本地人。俫河目光闪了闪:“你的爱人,是个警察?”
      “警察?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只不过是一个生意人,来这里做生意的时候出了车祸,不治身亡罢了。”
      俫河似乎对警察二字极为敏感,就算张琳琅矢口否认,但他依旧盯着对方看了许久。
      张琳琅不善撒谎,只是江至峤一早便交代过她,让她在外面不要说自己男朋友是警察。但俫河的目光实在犀利,像是要把人戳出个洞来,她实在招架不住。
      “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语气十分不耐烦,当真是厌烦极了这等厚颜无耻的小人。转过头避开了俫河探究的视线。
      “我想带你回家自然要问清楚你的身份和喜好,毕竟每枝花的习性都不一样,我可不能让这些花死在我手里。”
      他随后又问了张琳琅是哪里人,家里有无兄弟姊妹,做什么工作,甚至问她和男朋友谈了几年的恋爱。
      张琳琅心下无语,但这男人一看就是个有身手的。她虽在军区大院长大,但却从未同兄弟叔伯习过武,她走不掉,只好静观其变。
      俫河并不着急,他就像森林里的狼,抓住小兔子却又不吃掉它,只慢慢的折磨这只兔子,直到它精疲力尽而死。
      和他讲话要十分的仔细,要是一不小心掉进了他的陷阱,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那可就不好了。张琳琅实在不想再和他扯皮,拿起自己的手机就往外走:“先生,我的演出就要开始了,要是去晚了可是要扣工资的。我们下次再聊。”
      在她起身的一瞬间,俫河的手刀劈在了张琳琅颈侧,她身子一软倒在了俫河怀里。男人抱着她走出了化妆间。
      这只可怜的小白兔还不知道,这座酒吧存在的意义。
      拉开车门,他的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那个被长发遮住了一半面容的女人,默不作声的发动了汽车。
      “哎呦老板,您这是做什么,这个小姑娘可是我们酒吧的摇钱树,您把人带走了,我们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我发工资呢。”
      酒吧的老板从店里追出来站在车旁,一脸讨好的笑。她在这里上了许多年班,自然知道这儿表面上是个酒吧,实则是这位爷的享乐窝。张琳琅这么漂亮,迟早都是要跟着走的。今日来这一出不过是趁着他心情好,想让他再涨些工资而已。
      俫河不傻,自然听出来话里的意思,不过一个酒吧而已,涨不了多少钱:“好,看在你发现了这么一个漂亮美人的份上,每个月多给你们拨三万。”
      “谢谢老板。”得了确切的回复,老板开开心心的扭着腰肢离开了。助理也发动汽车,向着漆黑的夜晚驶去。
      张琳琅是在一间房子里醒来的。不是北京的庄园,也不是云南的民宿,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她下意识抓住了盖在身上的棉被。
      皱着眉仔细回想,她和俫河在化妆间里说着话,看着时间要上场了,起身和俫河告辞,然后就是这般景象。
      是俫河,这个疯子居然真能干出强抢民女的事。她翻身下床推开了房门。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她就着这些斑驳的光下了楼梯,站在一楼大厅里。在她的正前方就是房子的大门。推开门就有一线生机。
      “你去哪儿?幽兰花。”黑色的皮质沙发上坐了一个人。俫河知道这女子绝非以前那些娇柔的菟丝花,可不得不防。
      “俫河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囚禁,这是犯罪,你就不怕我报警吗?而且我今天没有上台,老板肯定也会到处找我。”张琳琅尚有最后一丝冷静,试图和他周旋找机会脱身。
      俫河从沙发上起身,一步步靠近她:“报警?你报啊,我既然能把你带回来就已经杜绝了这些事的发生,你没有通讯设备,我也不可能让你离开这里半步,那家酒吧是我开的,你就不要再心存妄想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是中国,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有警察来抓你吗?”
      俫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步步逼近她,轻而易举的绑住了她的手,推着她向楼上去。
      按开房间里的灯,她被推到了房间的角落。张琳琅这才看见,角落里有一条手臂粗的铁链。
      回忆到此为止,俫河并没有再说后来的事,但是就算不说江至峤也能猜到几分。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依然保持着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我知道了。回去以后我会再查一查。”遂起身告辞。
      走出俫河的庄园,他再也无法维持平静,一拳砸在街边的树干上,觉得不解气又是几拳。大树被打得哗哗作响,有鲜红的血液顺着蜿蜒而下。滴在脚边的小草上。
      “回家。”
      张琳琅在江至峤离开后不久就醒了过来,正百无聊赖的翻着江至峤放在房间里的军事杂志。听着门口传来的动静,她合上书跑下楼梯。
      江至峤一开门就看见自家的小姑娘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扑了他一个满怀。“江至峤,你去哪儿了呀?”
      “找别人有事,怎么了,我才离开这一会儿就想我了?”
      他将张琳琅的头发弄乱,搂着她往里走。低头看见她白生生的脚皱眉低叱:“和你说了多少回了,在家要穿鞋,着凉了怎么办,万一家里有钉子扎脚上了又怎么办,快去穿鞋。”
      张琳琅似乎也觉得这样做有些欠妥,吐吐舌头,跑上楼穿鞋去了。
      司机看着他垂在一旁滴血的右手几次欲言又止,江至峤发现他的目光,抬了抬手:“没事,我等会儿让琳琅帮我弄。”
      正好她穿好鞋下来,一眼看见江至峤血淋淋的右手,“哎呀”一声跑到他面前拿着他的手看了看:“你、你到底去哪儿了,这是怎么回事?你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伤,给我看看。”
      江至峤将手放下,搂着她坐在沙发上:“没事不疼,茶几下有纱布和碘伏,你帮我包扎吧。”
      这伤只是看着吓人,但其实并不严重。奈何张琳琅在处理这些事上没什么经验,看着江至峤一手的血也害怕,过程自然就慢了下来。
      “江至峤,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刚才去哪儿了吗?”她仔仔细细地给江至峤擦药,乌黑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我们都在这儿遇见了,你就不要再把我当成是温室里的花朵了,我和你一样,我们现在是战友。”
      这人当初敢一个人提着行李来瑞丽,在俫河把她关起来的那段时间她也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积极寻找出去的法子。这些足以证明张琳琅绝不是那些娇弱的小女生,她有着强大的意志力。
      “好了好了,我和你说。我去找了俫河问问关于你的事,你毕竟不是警察,来这儿不是上级给你安排的任务而你的身份信息也并没有保密,我害怕他查出什么,所以过去探探口风。”
      “那你的手呢?探探口风怎么还把自己的手弄伤了?”
      “因为我生气啊,我这么宝贝的姑娘被他折磨成那个样子,而我现在居然还不能解决他,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
      “所以就把自己搞成这样?”张琳琅直视着江至峤,按了按他的伤口。
      “嗷”江至峤一下弹开,神情夸张的捂住自己爪子吹了吹,“张琳琅,你要谋杀亲夫是吗?好疼的,你快给我吹吹。”
      “你这人,”张琳琅只是想给他个警告让他知道疼,也没有真的下重手,还是好心给他吹了吹,“长点记性以后不要随便伤害自己,你还有大事要完成。而且这应该也不疼,我只是轻轻一按啊。”
      江至峤将人圈在怀里:“不疼,逗你玩的,只是不想你因为我受伤而生气。我是警察,这辈子会受许多伤,更何况还是在金三角这样的地方,要是我每一次受伤你都要生气,那可真是要气成河豚了。”
      她见不得他受伤,他见不得她生气。张琳琅知道他们都深爱着对方便也不再多言,靠在江至峤怀里,两人静静看着远方的太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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