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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千壑沙地进攻战 ...

  •   沙海赤魔

      千壑沙地,二十五万须弥军如金色浪潮席卷天地。
      吕布仅率三千陷阵营巍然不动,赤色气劲冲天而起。
      他一戟斩出百里裂谷,八万敌军瞬间蒸发;
      陷阵营铁骑如镰刀割麦,五万颗头颅滚落黄沙。
      正当他要踏平残敌,沙暴骤起吞噬战场。
      风沙中传来吕布的怒吼:“今日暂且留命,来日必屠尽尔等九族!”

      ---

      千壑沙地。

      这是一片被天神遗忘的土地。赤褐色的沙丘连绵起伏,如同巨兽僵死的脊梁,深不见底的沟壑纵横交错,是大地面容上无法愈合的疤痕。烈日高悬,没有一丝云彩敢于遮蔽它的威严,将毒辣的光和热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炙烤着每一粒砂石,空气在高温中扭曲,视野所及,一切都在晃动,蒸腾着死亡的气息。

      就在这片死寂的沙海之上,一片金色正在移动。

      那不是沙子的金黄,而是甲胄、兵刃和无数旗帜汇聚成的金属浪潮。二十五万须弥大军,如同金色的汪洋,铺满了目力所及的每一个沙丘,每一条谷地。矛戟如林,反射着刺目的阳光,仿佛一片在沙地上生长的钢铁森林。战旗在沉闷灼热的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绣着须弥国的烈日徽记。士兵们踩着滚烫的沙地,脚步声、铠甲碰撞声、驼马的嘶鸣声汇聚成一股沉闷而庞大的轰鸣,震得脚下的沙砾都在微微颤抖。这支庞大的军队,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向前推进,仿佛整个沙漠都在他们的脚下呻吟。

      浪潮的前方,是一片突兀的“礁石”。

      那是一片仅有三千人的军阵。人数虽少,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沉凝。所有人皆着玄色重甲,甲胄上布满刀劈剑凿的痕迹,沉默地立于沙地,如同三千尊用黑铁浇铸的雕像。他们手中的长矛一致对外,锋刃在烈日下闪烁着幽冷的寒光。一面残破的“吕”字大旗,在军阵中央倔强地飘扬,旗面被风沙染成了黄褐色。

      军阵最前方,一人一骑,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那人身形魁伟异常,远超常人,站在那里,便有一种撑天拄地的压迫感。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他的面容俊朗刚毅,下颌线条如刀削斧劈,但一双眼中却没有任何属于常人的情感,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睥睨天下的桀骜与冰冷。他手中那柄方天画戟,长杆暗红,似浸染了无尽鲜血,月牙形的戟刃弧度完美,却散发着收割生命的森然杀气。

      他便是吕布。

      在他身后,是威震天下的陷阵营。

      须弥军阵前,最高将领古里巴勒紧了战马的缰绳。他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容如同千壑沙地的岩石,刻满了风霜与威严。他看着远处那支渺小得可笑的黑色军阵,眉头却紧紧皱起。对方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像是一支军队,更像是一片等待着吞噬生命的深渊。

      “将军,是否下令全军压上?以雷霆之势,碾碎他们!”副将拉赫曼策马靠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以及面对绝对兵力优势时的自信。

      古里巴缓缓摇头,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火红的身影上:“不对劲……拉赫曼,你看那人……你看他的兵……他们,在笑?”

      拉赫曼凝神望去,果然,那些黑甲士兵沉默的面甲下,嘴角似乎都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那不是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猎手看到猎物落入陷阱时的兴奋。而那个为首的红袍将领,他甚至没有看这漫山遍野的二十五万大军,而是微微抬着头,望着天空那轮刺目的烈日,仿佛在欣赏风景。

      一种荒谬绝伦的寒意,悄然爬上两位须弥统帅的心头。

      就在这时,吕布动了。

      他缓缓放下了抬起的目光,那双冰冷的眸子,第一次真正地“看”向了前方金色的海洋。没有言语,没有战吼,他只是轻轻一夹马腹,那匹神骏异常的赤兔马发出一声撕裂长空的嘶鸣,驮着他,缓缓向前。

      一步,两步……速度并不快。

      但随着他的前行,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嗡——”

      空气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吕布周身,肉眼可见的赤色气流开始旋转、汇聚,如同地狱的岩浆在他体表流淌。脚下的沙砾被无形的力量排斥开,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浅坑。赤色的气劲越来越浓,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一道粗壮无比的血色光柱,冲天而起,直插云霄!

      天空,那轮肆意挥洒光热的烈日,仿佛也被这血色光柱刺痛,光芒为之黯淡。蔚蓝的天幕被硬生生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如同泼洒了亿万人的鲜血。风云变色,整个千壑沙地的光线都昏暗下来,唯有那道血色光柱和光柱下的那个身影,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色彩和焦点。

      二十五万须弥大军,那震天的喧嚣戛然而止。所有的士兵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心脏,呼吸变得困难,手脚冰凉。他们手中的兵器变得沉重,身上的铠甲如同寒冰。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恐惧的悲鸣,任凭骑士如何鞭打,也不肯再前进一步。

      古里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张大了嘴,想要发出指令,喉咙里却只能挤出“咯咯”的怪响。他征战一生,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人类可以散发出如此恐怖的气息,仿佛魔神降临人间!

      光柱之中的吕布,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

      那戟刃之上,凝聚的已不再是赤色的气劲,而是近乎粘稠的、沸腾的毁灭性能量!暗红色的电弧在戟尖跳跃、炸响,发出滋滋的死亡之音。

      然后,他朝着前方那无边无际的金色海洋,朝着那二十五万目瞪口呆的敌军,轻描淡写地,一戟挥落。

      没有声音。

      或者说,所有的声音都被那一道斩出的“痕迹”所吞噬。

      一道深邃的、宽度超过百丈的赤色裂谷,随着画戟挥落的方向,在大地上轰然诞生!裂谷边缘光滑如镜,仿佛是被烧熔后又瞬间凝固的琉璃。裂谷深不见底,只有纯粹的黑暗和仍在蒸腾的赤红能量在其中翻滚。

      裂谷,笔直地向前蔓延,瞬间跨越了数十里的距离,如同一支蘸着鲜血的巨笔,在大地上画下了一道死亡的直线。

      直线路径上的一切,无论是身穿重甲的士兵,还是高大的骆驼、嘶鸣的战马,抑或是坚硬的盾牌、锋利的刀剑……都在接触到那赤色锋芒的刹那,无声无息地分解、气化,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一击之下,八万须弥军,蒸发殆尽。

      仿佛他们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

      时间,凝固了。

      幸存下来的须弥士兵,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他们的战友,那八万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他们眼前,像阳光下的露水一样,消失了。

      恐惧,无边的恐惧,如同瘟疫般在金色的浪潮中炸开、蔓延。

      “啊——!!!”

      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声崩溃的尖叫,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庞大的军阵彻底失控,士兵们丢盔弃甲,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疯狂逃窜,互相践踏,只为了远离那个如同魔神般的红色身影。

      “陷阵营。”

      一个平静,却比严冬寒风更冷冽的声音,穿透了混乱的战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黑甲士兵的耳中。

      那是吕布的命令。

      “轰!”

      三千陷阵营,动了。

      如同三千头被解开了枷锁的洪荒凶兽。他们没有呐喊,只有整齐划一的甲胄碰撞声和沉重如雷的脚步踏地声。三千人,却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黑色的洪流瞬间撞入了那一片崩溃的金色海洋之中。

      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

      陷阵营的士兵们三人一组,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刀盾手格挡突进,长矛手精准刺击,身后的弓弩手则冷静地点射着任何试图组织抵抗的军官。他们的动作简洁、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每一次挥刀,每一次突刺,都必然带起一蓬鲜血,收割一条生命。

      锋利的刀刃切开喉咙、斩断骨骼的声音,取代了战鼓与号角,成为了战场的主旋律。滚烫的鲜血疯狂喷溅,将金色的沙地染成一片片暗红的沼泽。失去头颅的尸体如同被砍倒的麦秆,成片成片地倒下。五万颗头颅,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这黑色的镰刀无情地割下,在黄沙上翻滚,无数双失去神采的眼睛兀自圆睁着,凝固着临死前无边的恐惧与茫然。

      吕布驻马原地,赤兔马不耐烦地打着响鼻,蹄子刨着沙地。他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屠杀,看着那黑色的洪流如何高效地碾碎一切抵抗,看着那五万生命如何化为冰冷的数字。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兴奋,也无怜悯,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只是拂过沙地的微风。

      古里巴和拉赫曼在亲卫的拼死保护下,仓皇向后溃退。古里巴的帅旗倒了,拉赫曼的头盔不知丢在了何处,头发散乱,脸上沾满了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血污。他们回头望去,只见那片黑色的死亡区域正在不断扩大,而那个红色的魔神,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混乱的战场,落在了他们身上。

      那目光,让两位久经沙场的统帅如坠冰窟,生不起一丝一毫抵抗的念头。

      就在吕布缓缓抬起方天画戟,赤色的气芒再次开始凝聚,准备将包括古里巴和拉赫曼在内的所有残敌彻底埋葬之时——

      “呜——!!!”

      天地间,陡然响起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更加宏大、更加暴虐的咆哮。

      从沙海的极远处,一道接天连地的昏黄巨墙,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战场急速推进!那是千壑沙地最恐怖的天灾——沙尘暴。它裹挟着亿万吨的沙砾,遮天蔽日,吞噬光线,所过之处,连最巨大的沙丘也会被瞬间移位填平。

      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黑暗下来,仿佛黑夜提前降临。狂风骤起,卷起地上的沙尘,抽打在人的脸上,如同刀割。太阳消失了,被那厚厚的、翻滚的沙墙彻底吞没。

      吕布画戟上的赤芒,在这天地之威面前,也显得微弱起来。狂暴的风沙扑面而来,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吕布举着画戟的手,顿住了。

      他猩红的瞳孔扫过那堵越来越近的死亡之墙,又看了看前方那些在风沙中更加混乱、如同待宰羔羊般的须弥残军。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属于“人”的情绪——那是被打扰、被阻碍的极致不悦与暴怒。

      狂暴的风沙已经扑打到他身上,吹得他身后的百花战袍猎作响,沙砾击打在铠甲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响。陷阵营的杀戮也不得不减缓,士兵们需要奋力稳住身形,才能不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灾卷走。

      “哼!”

      一声冷哼,如同惊雷,竟短暂地压过了风沙的咆哮。

      吕布缓缓放下了举起的方天画戟,那凝聚的赤色能量不甘地闪烁了几下,最终消散于无形。他知道,今日,无法尽全功了。

      他调转马头,赤兔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穿透风沙的龙吟般嘶鸣。

      陷阵营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随着这声嘶鸣,立刻停止了追杀,迅速向他靠拢,重新结成紧密的防御阵型,沉默地对抗着袭来的沙暴。

      吕布最后看了一眼古里巴和拉赫曼溃逃的方向,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冰冷的钢针,清晰地刺入每一个幸存须弥士兵的耳中,也刺入了两位统帅的灵魂深处:

      “今日暂且留命……”

      风沙更烈,将他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在昏暗中燃烧着赤色火焰的眸子,如同两颗地狱的星辰,烙印在所有看见它的人的心底。

      “……来日必屠尽尔等九族!”

      话音落下,巨大的沙墙彻底吞噬了整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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