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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枫丹廷防卫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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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踏枫丹
张辽浑身浴血自城墙跃下,斩三千、焚千甲,力竭待死。
愚人众与枫丹联军即将破城之际,天际忽闻赤兔嘶鸣。
吕布方天画戟裂空而至,三千陷阵营如铁锤砸入敌阵。
火枪齐射竟被吕布罡气震飞,公子水刃在画戟前如琉璃破碎。
达达利亚至死不信:“凡人...怎能...”
残存的旅行者眼睁睁看着那道血色身影踏碎枫丹旗,画戟所指——十万大军竟无一人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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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与火的气味,浓稠得化不开,粘在枫丹廷每一块破碎的城砖上。
张辽挂在那段被履带小机甲撞出巨大豁口的城墙边缘,左臂软软垂着,显然是断了,仅存的右手死死攥着卷了刃的佩刀。他身上那套原本还算精良的甲胄,此刻已是千疮百孔,深可见骨的创口翻卷着,鲜血顺着甲叶往下淌,在他脚下积成一小片暗红的泥沼。他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叶生疼,眼前阵阵发黑。
城下,是漫山遍野的敌人。木偶桑多涅站在远处一台巨大的指挥机甲肩头,冰冷的金属面容毫无表情。公子达达利亚则活跃在前线,那双平日里看似跳脱的蓝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纯粹的战斗狂热,水形剑刃在他手中翻飞,每一次挥出都伴随着守军士卒的惨叫。更远处,是旅行者空、往生堂堂主胡桃、鸣神大社的八重神子以及枫丹的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所率领的两万枫丹残军,他们虽与愚人众并非完全同心,但攻破此城的目标却是一致的。
一千守军,如今还能站着的,不足百人。副将成廉被一发古怪的元素弩箭钉死在了望塔的木柱上,曹性则在点燃最后一罐鱼油,试图阻挡那些喷吐着蒸汽的履带机甲时,被爆炸的烈焰吞噬,尸骨无存。
完了吗?
张辽模糊的视线扫过城下。那些不到一人高,却坚固迅捷的履带小机甲,如同钢铁的蝗虫,正再次集结,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准备发动最后一击。数量,怕不下一千。而更后方,愚人众的先锐士兵和枫丹的火枪队已经列阵,只待城门一破,便要涌入这座他们付出了太多代价才勉强占领,如今却即将失去的城池。
不能退。
身后无路,主公……还未至!
一股莫名的力气自残破的身躯深处涌起,张辽猛地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如同濒死的猛虎。他竟用那断臂猛地一撑墙垛,整个人从近十丈高的城墙之上一跃而下!
“将军!”城头残余的士卒发出绝望而悲怆的呐喊。
身体急速下坠,风在耳边呼啸。张辽脑中一片空明,只有厮杀的本能。落地瞬间,他蜷身翻滚,卸去大部分力道,随即弹起,卷刃的佩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两名冲上来的愚人众先遣队士兵喉间喷血,踉跄倒地。
他冲入了那片履带机甲群中。
刀光成了他肢体的延伸,每一次挥砍都精准地找到机甲的关节或能量核心。金属摩擦、碎裂的刺耳声响不绝于耳。他浑身浴血,有自己的,更多是敌人的,每一步都在钢铁残骸和尸体间留下血印。他专门掠向那些装载鱼油罐的机甲,刀锋过处,油罐破裂,浓稠的鱼油淌了一地。
“火!”他朝城头怒吼。
最后一支火箭带着守军最后的希望,摇曳着落下。
轰——!
烈焰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上百台挤在一起的履带机甲。爆炸连锁发生,火蛇狂舞,将那片区域化作了钢铁熔炉。焦糊味、机油燃烧的恶臭弥漫战场。
张辽从火海中踉跄冲出,甲胄焦黑,须发皆燃,但他竟还未倒下。他拄着刀,环视周围被他这决死一击震慑得暂时不敢上前的敌军。
三千……有了吧?还有这些铁乌龟……值了……
意识开始剥离,沉重的疲惫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视野尽头,达达利亚挥舞着双刃,化作一道激流,正向他疾冲而来。枫丹的火枪队平举了枪口,那名为克洛琳德的女子,手中的刺剑闪烁着危险的寒芒。
结束了。
他最后想,主公,文远……尽力了。
就在此时——
天际,一声撕裂长空的马嘶传来!那声音并非凡马所能发出,带着灼热的气息与睥睨一切的霸道,竟短暂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
一道赤红色的流星,自远方的山巅疾坠而下,速度快得超出常理!
轰隆!
流星砸入战场核心,大地剧震,狂暴的气浪呈环形炸开,将最内圈的数十名愚人众士兵连人带甲胄掀飞出去!
烟尘稍散。
一匹神骏异常、通体赤红如血的巨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踏碎地面,马首昂扬,鼻孔喷出灼热的白气。马背上,一员战将巍然屹立。
身高九尺,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面容俊伟,眼神锐利如鹰隼,顾盼之间,煞气逼人!他手中,那柄长得超乎寻常的兵器——方天画戟,冰冷的戟刃在昏暗的天光下,流转着暗红色的光晕,仿佛饮尽了鲜血。
其身后,三千铁甲默然肃立。人人重铠覆身,只露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手中长矛如林,刀刃雪亮。他们没有呼喊,没有喧哗,只有一股凝若实质的沉重杀伐之气,随着他们的出现,笼罩了整个战场。
陷阵营!
吕布目光扫过,瞬间便看清了场中形势,看到了那拄着刀,摇摇欲坠,浑身焦黑与血污交织的张辽。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弧度,没有言语。
方天画戟向前一指。
“踏过去。”
命令简单,残酷。
三千陷阵营动了。没有冲锋的呐喊,只有整齐划一、撼动大地的沉重脚步声。他们如同一道黑色的铁流,沉默地、无可阻挡地撞入了愚人众与枫丹联军混乱的阵型!
真正的屠杀,开始了!
陷阵营士卒配合默契,三人一组,长矛突刺,刀盾格挡,如同高效的杀戮机器。愚人众士兵赖以成名的元素护盾和坚固甲胄,在陷阵营恐怖的力量和精良的破甲武器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撕开。钢铁扭曲、骨骼碎裂的声音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
吕布本人,则已化作一道红色的旋风。
赤兔马四蹄腾空,速度快如鬼魅,载着他在万军丛中纵横驰骋。方天画戟化作一道死亡的轮盘,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四处飞溅!无论是愚人众的债务处理人试图潜行偷袭,还是雷锤前锋军鼓起蛮力硬撼,抑或是冰铳重卫士喷吐寒流,在方天画戟面前,结果都毫无区别——瞬间被斩碎、砸烂、劈飞!
“拦住他!火枪队齐射!”克洛琳德厉声下令。
前排的枫丹火枪手紧张地扣动扳机,硝烟弥漫,铅弹如雨点般射向那道红色的身影。
吕布甚至没有格挡的意思,周身骤然腾起一股无形的罡气,炽烈如烘炉!
砰砰砰砰!
密集的铅弹打在罡气之上,竟如同撞上无形的铜墙铁壁,纷纷变形、弹开,未能伤及他分毫!
“什么?!”克洛琳德瞳孔骤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达达利亚看得热血沸腾,如此强敌,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对手!“你的对手是我!”他狂笑着,解放了邪眼的力量,周身水元素沸腾,化作两道极致压缩的水刃,身形如电,直扑吕布!
“蝼蚁。”
吕布终于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战场的冰冷威严。
面对达达利亚倾尽全力的双刃交叉斩击,吕布只是随意地一戟挥出。
没有技巧,没有花哨,只有绝对的力量和速度!
咔嚓!
那凝聚了达达利亚毕生修为与水元素力的水刃,在方天画戟触及的瞬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碎!戟刃毫无阻滞地继续前进,轻易破开他仓促间凝聚的元素护盾,掠过他的脖颈。
达达利亚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狂热凝固了,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愕与茫然,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凡人……怎能……”
话音未落,一颗头颅已然冲天而起,无头的尸体在赤兔马前喷涌着鲜血,颓然倒地。
至死,他都不明白,为何世间会有如此恐怖的存在。
“达达利亚!”空目眦欲裂,手持无锋剑,与周身缭绕狐鸣雷光的八重神子、引动往生秘法的胡桃一同攻上,试图阻挡吕布。
画戟横扫,雷光溃散,往生咒法被蛮横撕裂,无锋剑险些脱手飞出!空喷出一口鲜血,与嘴角溢血的八重神子、脸色苍白的胡桃一同被那无可抵御的巨力震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入乱军之中,瞬间被溃兵淹没,生死不知。克洛琳德的刺剑更是连吕布的衣角都未能碰到,便被戟风扫中,护身软甲破碎,吐血重伤,被亲卫拼死救走。
吕布看都未看他们一眼,赤兔马人立而起,铁蹄狠狠踏下,将一面绣着枫丹徽记的军旗连旗带杆踩得粉碎!
他勒住马缰,方天画戟斜指前方混乱不堪、士气已然崩溃的十万大军。
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吕布单人独骑,立于万军之前。身后是尸山血海,是沉默推进、不断收割生命的陷阵营。而前方,那数量依旧庞大的联军,无论是愚人众的精锐,还是枫丹的士兵,竟无一人敢再上前一步,甚至无人敢直视那道如同魔神降世般的血色身影。
唯有赤兔马粗重的响鼻声,和画戟刃尖滴落的血珠敲击地面的轻响,在死寂的战场上回荡。
远方的城墙上,几乎失去意识的张辽,透过被血污模糊的视线,看到了那面破碎的枫丹旗,看到了那杆指向千军万马的画戟,看到了那道如山岳般巍峨的背影。
他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终于放任黑暗将自己吞噬。
主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