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知了》亡灵序曲

28、第28章

　　叶煦白天和老叶忙公司的事，城东那边有新项目要开发，有些东西老叶还不放心全权让叶煦去做，比如一些生意上来往的人要引荐，应酬相熟一下日后才更好办事，这次也是专门为这事上来。叶煦忙归忙，倒还不至于空不出时间和苏扬联系。他是故意不去联系的，虽然心里想得不行。
　　苏扬因为不见叶煦有什么行动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些下来。但他明白叶煦不是随便说说的人，不过苏扬已经想好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迈开那一步的。自己父母承受不住，叶煦也一样，他是独子，以他那样的家世，如果这种事暴露出去，对他父母是个伤害，在社会上恐怕还会引起关注。根本就行不通的，他不信叶煦没考虑过，可他为什么还这样。
　　苏扬把衣服洗好了，也晒干叠得很整齐，但他迟疑着不肯去联系，能拖一天是一天。

　　周六，李萧萧打来电话，说苏扬，晚上陪我去看电影吧。苏扬说不想去。
　　按平时，苏扬是反正空也是空着，不会说不去的，可是最近他发现李萧萧意图开始明显了，李萧萧说我让小美帮忙带了票了。苏扬说你找别人吧。李萧萧叫了声“苏扬哥——”，那尾音拖得很长，苏扬有点受不了，说行了行了，看吧。他最受不了女生这样了。其实也是习惯了顺着李萧萧，他是一直当他妹妹似的，而且李萧萧说要去干什么的时候，往往总有办法就让苏扬妥协了一起去。再说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的，去就去吧，省得整天胡思乱想的，看看电影也好。
　　李萧萧得逞了，还精心打扮了一下，她想过了，与其利用秦帆刺激人，还不如直接跟他表白，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苏扬一见李萧萧，说，“哟，原来你也是个女的，以前没发现呀。”
　　“我不是女人，还是男人啊。”
　　“反正没觉得你是女的过。”

　　那天的电影是个爱情片，苏扬觉得有点没劲，都看睡着了。李萧萧看得津津有味，散场的时候，人都站起来了，就见苏扬还在那睡得四仰八叉地流口水。李萧萧拿出纸巾帮他擦，刚碰到他嘴角他就反射般地醒了。发现灯亮了，人都起来往外面走，一下清醒了，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说完了啊。
　　李萧萧恩了一声。
　　“早知道你不喜欢这个电影就不看了。”说着递上一张纸巾。
　　苏扬接过纸巾。“没事，我睡得挺好。”开始擦嘴。
　　人家在讲电影，他说睡得挺好，李萧萧无力了。
　　他们之间彼此熟得不能再熟，流口水这种小事情没人会拿出来当笑料的，李萧萧只是有点郁闷，觉得这苏扬有点不解风情，电影这么好看他却呼呼大睡。
　　电影院离学校走路也就是十几分钟，两个人就慢慢地走回去。因为是周末街上人还挺多的，又是在学校附近，相当的热闹，各色店铺林立，一般都是做学生生意的，所以卖的东西也不是高档次的。路上小情人一对对的，有闹别扭的，有很亲昵的，有些女的都差点完全挂男人身上了，有的男的又差点把人家腰掐断了，各色各样的都被放出来了，时代已经开放到在大街上亲吻也没人觉得好奇了。苏扬一向不是很能理解那些现象，要抱去宾馆开个房间抱个够，爱玩什么玩什么，要多刺激有多刺激，大街上的这样搞真是难看。李萧萧看着却是羡慕居多，又看看自己身边这人，暗恋多年，想来想去，要说的话说不出口。
　　叶煦这晚送某集团千金女儿回家，其实这女的也不是非得自己送，说什么司机有事耽搁了，要不是城东那项目有合作，要不是途经C大的，他大少爷可没这闲情雅致，于是就这么看到苏扬大晚上和李萧萧一块儿，李萧萧含羞低头欲言又止的样子太有猫腻了。叶煦连绿灯亮了都没注意，身边千金催了，后面喇叭也鸣了，叶煦才发现。心里一直在暗骂，这兔崽子叫他好好考虑一下的，自己这么多天忍着不去理他，他倒好，大晚上的跟小姑娘出去私会了。
　　千金问，“你好像有心事？”
　　叶煦说，“恩，是有，还挺严重。”
　　千金没有不高兴，看着事情是挺急的，体现了良好的教养，说，“你要是有事的话前面路口停一下吧，我自己打车。你的事要紧。”
　　叶煦假惺惺，“让女孩子大晚上一人回去，太失礼了,不好吧。”
　　千金说，“没关系，忙你的去吧，有空再联系。”巧笑着一旁拦车去了。
　　打发了这位女士，叶煦转到学校宿舍楼下，这是男女混合宿舍，两人必经之路，守株待兔总没错。
　　李萧萧一路欲言又止，苏扬说你晚上很不对劲。到宿舍楼下的时侯，李萧萧还是你你你，我我我个没完。苏扬说你吃错药了，有什么快说，没什么我先上去了。李萧萧情急之下拉着苏扬便往脸上亲了一口，害羞地跑掉了。苏扬摸着被亲过的脸，愣了。
　　叶煦车大灯一亮，苏扬立刻眼睛被刺得眯了起来，用手挡了一下。
　　“人都跑远了还愣什么。”叶煦下了车懒懒地说。
　　苏扬看到叶煦，各种情绪都上来了，可以说是五味陈杂。
　　“你来这里干吗？”
　　“你说我来干吗？”叶煦边说边用手指摩擦了一下苏扬脸上被亲过的地方好像是要把刚刚的痕迹都去除。语气还带着一定程度的暧昧。
　　苏扬心跳得很快往后一退，“你说话就说话，大家都是男人，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哦。叶煦黯然地应着。
　　“既然来了，我上去把衣服拿下来你带回去吧，省得到时候我去送。”
　　叶煦拉住苏扬。苏扬疑惑道，“你干吗？”
　　叶煦把苏扬拉过去抱在了怀里。说了声，“别去。”
　　苏扬一下推开了叶煦跳到一米远，又看了看四周，“你，你有病。”
　　“我是有病，而且还病了很多年。”
　　“别跟我说这些。我上去拿衣服还你，我的衣服，你放着好扔了好，反正不用还了，我们以后还像以前一样，不用再见了。”
　　叶煦没有拉住苏扬，他知道他很快就会下来。可是苏扬的话，表明了想和他撇清关系，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他转身从车里拿了根烟点燃了。
　　苏扬把衣服往叶煦怀里一塞，转身要走。
　　叶煦拉住苏扬。“再陪我一会儿好吗，十一点前送你回来。”
　　苏扬说，“我不。”
　　“那我绑人了。”
　　“有种你就绑。”
　　苏扬啊了一声，突然人腾空了，拦腰被扛起，塞到了车里。
　　苏扬骂，“你个神经病。”
　　“你让我绑的。”叶煦无辜。

　　到了Z公园的时候，叶煦把车子停下了，沉默着不说话开了车窗，拿了根烟点燃。公园的灯火映着他，苏扬看他侧脸，眯着眼睛轻吐烟圈的样子迷人又有点落寞，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谁知这落寞的人一下转头，冲他轻笑，说，“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帅的人。”
　　“臭美。”苏扬白一眼把头转向另一侧看公园里的人自言自语地说，“真是破坏美感。”他发现这时候公园里三三两两的情侣还是挺多的。
　　一根烟的时间后，叶煦把车窗升了回来，说，“要不要下去走走。”
　　苏扬说，晚上公园里都是二氧化碳，有什么好走的。
　　叶煦笑，转而大笑，说，“气象学的，哎，你怎么想到读气象学。”
　　苏扬白他一眼，怎么会读气象学，别人不知道，谁也不会知道，只有他自己最知道。就是想去S市，在S市就觉得有可能和他近了。但他又不想辜负了自己的分数，而且本意也不是要读这个专业的，只是估算错误罢了。但他是不肯说出口有他的那部分原因存在的。
　　“苏扬。”叶煦唤他。
　　“恩？干吗？”苏扬转头看他，头上打着问号。
　　叶煦倾身过去吻他，苏扬眼睛瞟玻璃，叶煦轻声说，他们看不见的，声音沙哑而魅惑，继续吻着。苏扬这回脑子是绝对清醒的，口腔里充斥着叶煦的烟草他味，他试着反抗两下发现没什么用，就被动地接受着。完了后，他心跳扑扑响，发现接吻的感觉还是挺好的，但他真的不想这样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
　　“可以不这样，但是，能不能不要说还和以前一样，不用再见这种话。”叶煦说的时候，语气带了点肯求，苏扬心一软。可是，也不知道是谁在三年前多跑掉的，也不知道是谁，还带着桃色新闻出现在他面前。
　　“你大少爷A女星B女星的随便挑，跟我这种人见与不见的有什么重要的。”苏扬说的时候泛着酸，叶煦听出来了，嘴角忍不住上扬。
　　“我和A女星没什么。”
　　其实他和A女星本身也没什么，只是因为她和苏扬像，才给了她接近的机会，但没至于到交往的地步，因为叶煦与女人的交往原则是不与女星发生关系，他们的绯闻，其实是A女星新戏要宣传，故意造的假新闻。
　　“你和谁有什么不用跟我解释。”

　　繁华街道转一圈，叶煦说，“我下周五去你们村那边一趟，那边房子要拆了，想不想跟不我回去最后看一下老房子？”
　　苏扬没回答。
　　“周四前打电话给我吧。”叶煦看着苏扬淡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