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知了》亡灵序曲

27、第27章

　　叶煦一上午都在忙，忙得没有闲暇想其它的事。虽然老板是自己老爸，毕竟自己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不做出点事情难以服众以后接起班来困难重重也不是个事儿，不得不拼一些。而且他起点有点高，从什么基层做起这种事他叶少爷觉得倒没这个必要，和人谈生意说话交际是他叶少爷的强项，至于细节问题，秘书和助理也不是白养的，无奈只得自己多费点心思跟人家多了解情况。不过稍有空余，苏扬就跳进脑子里来。秘书小姐发现今天的叶总还是和往日不同，整个人很轻快，虽然平时就很喜欢开玩笑，今天似乎有点春风得意得过份。
　　一静下来叶煦就想到苏扬，不知道他早上迟到没，走的时候看他睡得香不忍叫醒他。趁午休联络一下感情，又拿起电话拔了过去。
　　苏扬接起电话的时候，满嘴的食物，含糊不清地喂了一声，问谁啊。
　　“我。”叶煦答。
　　“哦。”继续吃。
　　一分钟后。
　　“嘴巴不说话就知道吃，敢说你不是猪？”
　　“刚刚还有两三口饭，想吃完了说的，吃着吃着给忘了。”
　　“社会主义在进步，全人类在进化，怎么光你一人在退化。”
　　“你自己不出声还说我。”苏扬装可怜。
　　叶煦马上态度软了下来。“早上迟到没？”
　　“刚好赶到。啊呀——”
　　“喂，怎么了？”
　　“撞一个人身上去了。”
　　“你眼睛不会看啊。”
　　“不是和你打电话吗？”
　　“你用眼睛打电话的？”
　　嘀。苏扬切断手机。让你十句话没一句中听，老子还不理了。

　　叶煦盯着电话，我靠，长这么大没人这么样挂过我电话，拿起外套往C大去。
　　拉风的世爵C8，一出现在校园，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特别引人侧目。守株待兔了半小时，兔子出现了，别人都要瞟上车子几眼，就这兔子低头走着，尤其这一身衣服烧成灰他也认识，敢从自己眼皮底下溜。
　　下车，堵人。
　　“你易容了我也认识，低头就以为能逃过去？”
　　“啊哈，你不觉得你出现的频率有点高吗，你不知道自己见报了太显眼了吗，还有，别有事没事来我学校。”苏扬不理人，往教学楼去。
　　其实他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叶煦，那火辣辣的吻，他还是记着的。走了几步，又回头，叶少爷手抱胸而立，盯着他。
　　苏扬低头打量一下自己，说，“衣服回头我洗了还你，顺便来拿我自己的。”
　　又走几步，又回头。那人还是那么站在原地。
　　急速冲过来，问，“扮完白素贞扮雕塑？”
　　“我想你。”
　　啊咧，话题转太快。苏扬跟不上。
　　“一早上都在忙，一停下来就想你。”
　　看这眼睛真诚得有点吓人，苏扬心跳很快，什么时候他们到了这阶段了，而且这话说的，不是叶少爷的风格啊。
　　“你没什么吧，”苏扬问。
　　“我们尝试一下吧。”叶煦说。

　　几个女生过来，眼尖的那位说，“苏扬，他又找你问路？你们真有缘。”
　　旁边一位小声说，“真可怜，长这么帅，原来是个路痴。”
　　苏扬迎来一记杀人的目光。
　　有个壮着胆子问叶煦，“你和A女星的事，是真的吗？”
　　叶煦不答，冷冰冰的表情有点吓人。几个女生跟苏扬摆了摆手说先去教室了。
　　苏扬想，叶煦对自己的那份感觉他是能感受到的，不过如果真的要往那方面发展，那也是他从来没考虑过的事。他觉得明明大家都可以朝正确的路走，以后交女朋友，组织家庭，生小孩子。他不想随便踏出那一步。叶煦当初的出走，无非也就是怕事情的发展自己掌握不了，为何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反而一再把这件事提出来。
　　苏扬说我先上课去。
　　叶煦拉过苏扬，右手摸上他的脸，拇指划过苏扬的唇，说，“你考虑一下吧。”
　　苏扬拉下他的手，环顾了一下四周说，“你疯了？”
　　叶煦不答，浅笑。

　　一整个下午，苏扬很恍惚。喜欢叶煦，那是肯定的，但是不是非得走到那一步，他很犹豫，改革开放二十几年，人们的观念渐渐开放，几乎没什么事是大家接受不了的，接受别人是一回事，接受自己身边的人是另一回事。他不能想象父母如果知道会怎么样，对于感情他也不想随便玩玩。何况多年没见叶煦，感情是真不假，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女人玩多了少了新鲜感，找点别的刺激，这是前两天还传绯闻呢吗。如果只是续个未了情，把自己的未来全部付诸流水，苏扬办不到。

　　叶煦回到公司已经一半点。刚要进办公室，秘书小姐说，“叶总，叶先生来过了。”
　　“他现在人呢？
　　“和赵市长谈事情去。”秘书说。
　　“恩，知道了。”
　　叶煦不急着给老爸去电话，估计也没什么要紧事，不然不会只叫秘书传话的。他这个老爹，自从自己两个月前回来后，才带了他一个来月熟悉，就把这边的事全扔给他，自己管N市那边的事儿了。其实老爹负责N市的事儿也好，这几年老妈跟着他N市S市两头跑，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倒把外婆一人扔N市了，虽然有几个雇来的阿姨照顾着，总也比不上自己亲人在身边，这么地也好的，那几个人总算能安定地凑一起过日子。不过可怜了这老赵，从一起当兵到创业，从N市到S市，两人基本上配合的相当默契，如今儿子们都大了，事业也做得差不多，处半退休状态，需要老友解闷的时候，分两地了，也难怪自己老爹一回来，老赵迫不及待地要约人了。恐怕那两人又在市长办公室里关起门下棋了。
　　进了办公室，又开始忙，停下的时候又想苏扬，其实，他不是真的为了电话被按掉赶到了C大，就是想见他而已。

　　晚上的时候两对父子一起吃了个晚饭。
　　几杯酒下去后，赵小丰说，“叶煦，最近你的桃色新闻很火啊，快盖过那些当红娱乐明星了，都成了我们单位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叶煦笑笑，说，“一不小心又为共.产党做作贡献了。”
　　赵小丰如今也进了市政府当起小官了，前两年还入党了，这事叶煦是要拿出来取笑一下的。
　　赵小丰说，“你再接再励哈，哥们我挺你。”
　　“顺应党的号召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职责。”
　　两老人在一边笑。
　　对于儿子的事，老叶承认自己对他的容忍度，简直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只要是叶煦想做的，无论是什么他都随他，并且从不过问他的私生活，与其说纵容倒不如说信任，从小到大，他就没对他不放心过，什么事情都随他自己决定与解决，反而养成了他现在做事的分寸度掌握的一向都很好。关于这次的桃色事件，反正对公司股价也没什么影响，他仍然持中立态度。等儿子再玩个几年应该差不多也该安定了，他一直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