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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2-爱意汹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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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激起千层浪。
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
冷商羽一句真心实意,不仅撩了许拾阳一把,更让余总喜不自胜。
余总握紧话筒的右手微微颤抖,从决定投身汽车行业到第一台启明星出生,烧掉将近几百亿的研发资金,或许源自航天控制技术的四轮差动转向系统以及漂亮的外观和豪华的内饰能成为销售噱头,但对于做技术的人来讲,没有什么比核心技术得到认可更高兴的事。
现场灯光突然转暗,三块环形巨幕升起,播放着许拾阳驾驶S8在西藏零下三十五度极寒环境测试的视频,轮胎卷起的雪雾中,车辆连续完成三十次极限加速无衰减。
“上一代S8峰值功率678马力,2.77秒破百,而经过全新升级发动机的S9能拿出什么样的成绩,请大家拭目以待!”余总信心满满地宣布。
现场气氛被烘托成庆功宴。
没有人会不喜欢冷商羽。
他那么优秀。
那么闪闪发亮。
许拾阳想,沦陷是情理之中,迟早的事。
侍者端上两杯香槟,余总先拿一杯,说:“冷工,祝我们成功。”
冷商羽酒量几乎没有,不过香槟度数不高,后续没有其他需要出席的场合,喝一杯应该不要急,正好渴了,他端起剩下的那杯酒,跟余总碰杯,像个熟稔穿梭在名利场的公子哥,说:“祝我们成功。”
许拾阳端起一杯酒,眯起眼睛看向台上的人,一饮而尽,像是在为自己加油打气,喃喃自语道:“也祝我成功。”
冷商羽到底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一杯香槟下肚,发布会现场暖气烘得脑袋闷闷的,退场后独自从侧门去露台吹风醒酒。
他靠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望着楼下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深冬的成都夜风带着湿冷的寒意,吹散了些许醉意。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预感到危险,冷商羽扯松领带想绑手上打算自卫,转头却见来人是许拾阳,瞬间卸下防备,顺势悠闲地抵在栏杆上问:“你怎么来了?”
“黑色高领毛衣是男人最浪的装束”这句话在许拾阳身上得到了验证,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高领毛衣配藏青色长款大衣,气场全开,勾魂摄魄。
冷商羽细细打量他,从穿着到那张脸,发现今晚的许拾阳不止一点迷人。
然而迷人中,透着一股子肃杀的危险。
许拾阳在半臂外的距离停下,任由他看着,眼如刀锋般扫过他的侧脸,犹如猎手看见最令他心动的猎物,伺机一口咬穿那脆弱的喉管,彻底让其臣服。
隔着半米远的距离,冰冷的空气流淌着,冷商羽却焦灼得口干舌燥,竟然莫名其妙产生了极其荒唐的被侵犯的错觉。
许拾阳在用眼神轻薄他,从眼睛,再到鼻尖,最后落在唇上,好像都被他无声吻过,点了火,烧得滚烫,变成濒死的鱼。
绝对压制,充分被动,冷商羽成了下位者,战鼓擂擂,气势汹汹,烧着,成了彻底的煎熬。
他喉结滚动,心跳快得离谱。
许拾阳认真而又充满欲念地凝视着他。
好似无声地和他在床上滚了几个回合,冷商羽的呼吸变得急促,怎么按都按不住。
皓月当空,星星不敢眨眼,藏在云后偷看这个钢铁一样的男人如何化成绕指柔。
对峙间,许拾阳往前走了一步,冷商羽预感到他想要做什么,才醒的酒又要醉了。
露台角落的阴影里,侍者推着餐车经过,银质餐盘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咔哒”——许拾阳迈到他跟前,逼人的气势混合着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
喝酒会导致人体血液流速的明显增加的,从而加速狂犬病毒在身体内流动的一个传播,导致抗体没产生就失效。
上午才打过第三针,晚上就胡作非为,不知是没常识还是不怕死,冷商羽皱着眉问:“你喝酒了?”
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喝点酒壮胆,许拾阳怕“近乡情怯”。
一杯度数不高的金汤力而已,许拾阳如实承认,沉默几秒,他忽然问:“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酒?”
要知道具体度数才能确定会不会影响疫苗功效,这是很严肃的事,冷商羽说:“什么酒?”
话音刚落,许拾阳扥住他的领带,狂妄又残酷地吻了下来。
不由分说。
不论章法。
入侵时出奇霸道,过后流淌成缱绻温柔的河水,脉脉地爬过他的心房。
古人说,绝知此事要躬行,什么酒当然要本人尝过才知道。
杜松子清冽,汤力水微苦,如许拾阳隐忍多时爆发的爱意。
而金酒冲淡汤力水,调和出丝丝狡黠的欢愉,撞碎心照不宣但隐秘的心意相通的苦涩,气泡炸裂崩断理智的弦,可冷商羽尝到了更多的苦,不知道许拾阳多加了多少汤力水。
苦涩蔓延到了舌尖,直往喉根处钻。
寒风刮刺脸庞,可两道呼吸滚烫。
这个吻开始得急促,落下后,却又缓缓的,把时间和心跳都拉得很长。
有点呼吸困难。
有点想要更多。
冷商羽没经历过这样的吻,乃至梦里,都未曾这般难以承受。
像是一场兜头砸下的暴雨,而他没有打伞,被淋得湿漉漉的,连呼吸都奢侈。
成年人之间可以靠一个对视达成一夜情的约定,但接吻是情侣间才会做的事。
两唇相碰,等于一百多万个感觉神经末梢在传达爱意,他为什么要亲自己?
冷商羽猛然想起梁天舒,用力推开面前的人,许拾阳没防备,后腰撞在凸起的水泥墙上,痛得眉头狠狠一蹙,脸色更白了几分。
痛苦的表情刺激得冷商羽心头一紧。
许拾阳却很快不以为意,似勾引又似回味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竟然笑了,“冷商羽,尝到了吗?是金汤力。”
实验室不让喝酒,金汤力有什么特别的暗示和隐喻,冷商羽没机会深入研究,所以只浅薄地尝到了苦,“自讨苦吃。”他只能这样说。
整理好被扯歪的西装领口,冷商羽就要往外走,可是许拾阳不让,厚重的玻璃门被人拉开,厅内温暖的光线和喧嚣的人声瞬间涌出,又在他身后迅速隔绝。
寒风卷着城市的湿冷气息吹过,吹透了许拾阳单薄的毛衣,他抓住冷商羽的手腕,祈求一般喊他的名字:“冷商羽。”
恍惚间,竟然从许拾阳眼睛里看到闪烁的泪光,妈的,都没骂他耍流氓,他到底哭什么?
冷商羽端着冷冰冰的语气,问他:“有何贵干?”
许拾阳仿佛逮到了一个大倒苦水的机会,委屈控诉:“冷商羽,你把翠花和秋香当宝贝,怎么就不肯给收养他们的人一个好脸色?”
他从雪地里捡回来两只猫,从眼睛都没睁开奄奄一息的婴儿猫养到现在油光水滑膘肥体壮的胖猫,费了多少精神和心力,要不是许拾阳把他们养大,早不知道投胎去谁家了,哪还有冷商羽天天抱在怀里撸的机会。
“哦,也对,你从第一眼见到我,就认定我不是个好人。”许拾阳旧事重提,还要添油加醋冠以欲加之罪:“我不会说漂亮话哄人开心,看不懂你的专业书很难和你有共同话题,你拥有广阔的天地,将在你擅长的领域里大展宏图,我只是个山里粗鲁的村夫,又算什么东西,我根本不配。”
这人上一秒还在演霸道总裁强制爱上来就占便宜,这一秒又变成了柔弱无助的白莲花装无辜,不知师承何派,修得如此炉火纯青的茶艺,让冷商羽狠狠喝了一壶。
“许拾阳,我发现你这人......”他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无赖不够深切,混账不足以解恨,挑三拣四,只剩一句:“真欠抽!”
许拾阳破罐破摔,把脸伸到他面前,说:“那你来呀,抽我呀。”
他抓起冷商羽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冷商羽蜷住手指,巴掌变成拳头,故意僵着,小猫似的轻轻在许拾阳脸上挠了一下,不疼,反而像调情,但冷商羽嘴硬,说:“不抽,怕你爽。”
谁知许拾阳存心找虐,不打一下真不爽,非要冷商羽直抒胸臆,把喜欢还是讨厌直接了当弄个一清二白,“冷商羽,你就这么讨厌我?”
真讨厌,在他刚才一言不合二上嘴的时候,就已经当场翻脸。
许拾阳有站在他面前胡说八道的机会,都是冷商羽自己给的机会。
总之,不止舍不得,更因为喜欢,所以默许纵容他越界。
说到底,冷商羽深知,许拾阳再强硬一点,或者装得再可怜一点,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现在的强势只不过是因为不甘心而在负隅顽抗而已,又不是真打算把他怎么样,只想多吊着他几天而已。
“不讨厌。”他说,“许拾阳,我不讨厌你。”
可是许拾阳不满意,贪心地想要把“不讨厌”变成“喜欢”,把“喜欢”渲染成“爱”,光是看着台下看向冷商羽的眼神就要发疯,哪还能等老冰块慢慢融进酒里,许拾阳要一步登天,把冷商羽据为己有。
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许拾阳说:“我也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
妈的,这个许拾阳怎么回事?没完了!
冷商羽直接将人一把掼倒在墙上,带着警告,像蛇一样,竖瞳微眯,危险靠近。
他强迫许拾阳听自己说话:“许拾阳,你年纪轻轻就聋了吗?我说了,我他妈不讨厌你,我不讨厌你,我不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