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杂文》清欢晌

19、第一章：贵圈盛宴 & 冤家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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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晶吊灯折射出万千光芒，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香槟塔折射着璀璨光华，衣着华丽的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谈笑。这是一场由顶级时尚杂志举办的慈善晚宴，到场的无不是各界名流——商业巨子、艺术名流、时尚Icon，以及那些掌控着经济命脉的家族代表。

　　美就是在这个时候闯入会场的。

　　他一身宝蓝色天鹅绒西装，内搭黑色丝质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金发在灯光下闪耀得几乎刺眼。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而他似乎早已习惯这种注视，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随手从侍者托盘中拿起一杯香槟，向着几个熟人点头致意。

　　“他又来了。”角落里，一个穿着剪裁精良的灰色西装的男人低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华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哥哥在会场中如鱼得水，忍不住在心里又记上了一笔——今晚已经是他第五次腹诽美的行为了。作为被美家收养的弟弟，华从小就习惯了为这个光芒四射却又任性妄为的哥哥处理各种烂摊子。

　　“李总那边已经等了十分钟了，你确定不过去打个招呼？”华快步走到美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脸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美漫不经心地晃着香槟杯，“那个老古董？等他投资我们的新项目等得花儿都谢了，让他多等会儿也无妨。”

　　“那是我们最重要的潜在投资人之一，”华咬着牙保持微笑，“父亲说过...”

　　“父亲说过很多话，但不是每句都要听。”美打断他，突然眼睛一亮，“嘿，那是谁？”

　　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会场另一端，刚刚入场的一对兄弟正在与主办方寒暄。

　　年长一些的那个穿着一身墨色中式立领西装，上面用银线绣着若隐若现的竹叶纹样。他身姿挺拔，面容温润如玉，与人交谈时总是微微颔首，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但华注意到，那双看似温和的眉眼间藏着不容小觑的锐利。

　　旁边年轻些的那位则是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一丝不苟。他甚至没有完全放下手中的手机，时不时瞥一眼屏幕，面无表情地听着旁人说话，偶尔简短地回应一两句。

　　“瓷和京，瓷氏集团的两位公子。”华低声介绍，“长子瓷主要负责艺术投资与文化板块，次子京掌管着集团的科技金融业务。据说京是个工作机器，一年经手的并购案比大多数人一辈子见的都多。”

　　美完全没有听进去华的后半段话，他的目光牢牢锁在瓷身上，“有意思。这圈子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我怎么从来没遇到过。”

　　“因为您通常只关注那些会主动扑上来的人。”华干巴巴地说，已经开始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容我提醒您，瓷氏虽然低调，但实力不容小觑。去年他们那个看似不起眼的艺术品区块链项目，实际上...”

　　美已经大步向着那对兄弟走去，华只好咽下还没说完的话，认命地跟上。

　　“晚上好，”美径直走到瓷面前，伸出手，笑容灿烂得晃眼，“我是美，想必你知道我是谁。”

　　瓷优雅地与他握手，力道不轻不重，时间不长不短，“久仰大名。我是瓷，这位是舍弟京。”

　　京抬起眼，勉强与美点了下头，随即又低头查看手机，手指飞快地打字。

　　“忙着呢？”美挑眉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京头也不抬：“纳斯达克还没收盘。”

　　美轻笑一声，转而看向瓷，“这么说可能有些冒昧，但我必须说，你是我今晚见到的最令人惊艳的存在。”他的目光大胆直白，上下打量着瓷，“这身西装很棒，量身定做？我认识几个意大利老师傅...”

　　“中国的师傅，”瓷温和地打断他，手指轻轻拂过衣襟上的绣纹，“苏州的老师傅，七十多岁了，手艺是祖传的。”

　　美夸张地赞叹道：“东方神秘工艺！我就知道你有品位。说起来，下周我私人美术馆有个开幕展，有几个当代艺术家的作品，想必你会感兴趣...”

　　华在一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是这招，美邀请人去看展的套路都快成圈内笑话了——谁不知道他的私人美术馆上次展览已经是两年前的事，平时根本就是个摆设。

　　瓷微微一笑，那笑容礼貌却又带着几分疏离：“真不巧，下周我得去苏黎世参加一个拍卖会。”

　　“那再下周？我可以...”

　　“之后一个月的工作日程已经排满了。”瓷的声音依旧温和，但拒绝得干脆利落，“很高兴认识你，美先生。希望您享受今晚的晚会。”

　　说完，他优雅地颔首，转身与另一位走上前来的宾客寒暄起来，自然而然地结束了与美的对话。

　　美站在原地，一时竟有些愣神。他习惯了别人对他趋之若鹜，少有的几次主动出击也从未失手。这种干脆利落又不失礼数的拒绝，倒是新鲜。

　　华强忍着才没笑出声，赶紧上前一步：“李总还在等...”

　　就在这时，京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简短地说了几句：“数据有问题？我现在处理。”挂断后，他对瓷说：“哥，我得先回公司，系统有异常交易。”

　　瓷点点头：“需要我一起吗？”

　　“不用，小问题。”京说着，已经转身准备离开。

　　华几乎是本能地反应：“需要为您安排车吗？这个时间点门口可能都是媒体。”

　　京这才正眼看了华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地拒绝：“不必，司机已经在等了。”

　　“那我至少帮您避开正门的记者，”华坚持道，做了个“请”的手势，“有个侧门，通常没什么人。”

　　京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时间，最终点头：“有劳。”

　　华领着京穿过宴会厅后方的工作人员通道，途中迅速发了条信息安排车辆到侧门等候。他注意到京一路上还在用手机远程指挥工作，语气冷静果断，与刚才那个沉默寡言的形象判若两人。

　　“...启动二级风控协议，在我回去前不要有任何操作。”京结束通话，稍稍舒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华还在身边。

　　“让你见笑了，”京的语气没什么波澜，“总是有些突发状况。”

　　“理解，”华微笑，“我经常也需要处理各种...突发状况。”他想到了美，忍不住补充道。

　　京似乎微微弯了下嘴角，但转瞬即逝，让人怀疑是不是灯光造成的错觉：“你哥哥...很有名。”

　　华干咳一声：“他是比较...引人注目。”

　　他们到达侧门，一辆黑色轿车已经静静等候在那里。京拉开车门，停顿了一下，转头对华说：“谢谢。”

　　“举手之劳。”华颔首。

　　京坐进车内，车窗缓缓升起，隔断了外界。华站在原地，看着车辆驶远，莫名觉得这位冷面工作狂或许并不像表面那么不近人情。

　　当华回到宴会厅时，发现美正靠在香槟塔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与人群谈笑风生的瓷。

　　“他拒绝了我看展的邀请。”美说，语气中不是恼怒，而是浓厚的好奇。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华忍不住讽刺道，接过侍者递来的矿泉水——他今晚得保持清醒，毕竟要负责把美安全送回家。

　　美完全没在意弟弟的语气，摸着下巴：“他刚才明明在笑，但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像裹着天鹅绒的匕首。”他忽然笑起来，眼中闪烁着狩猎般的光芒，“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华叹了口气：“求你别说你又要开始了吧？父亲说我们最近应该低调点，上次你追那个瑞士模特搞得满城风雨，我花了整整两周才把新闻压下去。”

　　“这次不一样。”美目光仍追随着瓷，“那些人，”他轻蔑地挥了挥手，“太简单了。这个...”他顿了顿，寻找合适的词语，“这是个对手。”

　　华扶额：“老天，别用‘对手’这个词。上次你说某个并购案是对手，结果差点把对方公司搞破产。”

　　美终于转头看华，蓝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帮我查查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常去哪些地方...最重要的是，查清楚他那个拍卖会是怎么回事。”

　　“你要干什么？”
　　“如果他不想来看我的展览，”美咧嘴一笑，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那我就去他的拍卖会瞧瞧。”

　　华突然非常同情那位看似温文尔雅的瓷先生。被美盯上的人，通常不会有好日子过。

　　与此同时，瓷正与人谈笑风生，但余光瞥见美和华兄弟的方向。他的笑容依旧完美无缺，但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助理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低声道：“瓷总，已经按您吩咐的，把苏黎世拍卖会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瓷微微颔首，唇角弧度不变：“很好。接下来，就看我们的朋友会如何行动了。”

　　“您似乎很确定美先生会对拍卖会感兴趣？”

　　瓷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远处的美，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像他这样的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

　　助理若有所思：“需要准备什么吗？”

　　“让苏黎世那边准备好最高规格的接待，”瓷微微一笑，“但看起来要像是临时安排的。还有，把京也叫上，他需要暂时离开工作放松一下。”

　　“京总可能不愿意...”

　　“就跟他说，”瓷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华可能也会去。”

　　助理会意地点头离开。瓷继续与人谈笑，姿态优雅从容。

　　宴会厅另一端，美忽然打了个喷嚏。

　　“有人念叨你了？”华挑眉。

　　美揉了揉鼻子，自信满满地笑道：“肯定是他想起我了。”

　　华无奈地摇头，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安排苏黎世之行的行程，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如何防止美在拍卖会上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蠢事。

　　他看着美志在必得的表情，又瞥了眼远处云淡风轻的瓷，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场看似是美主动发起的追逐，或许早在某个人的预料之中。

　　但华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记下明天需要处理的事项：重新安排美的行程，查询苏黎世拍卖会的信息，准备私人飞机申请...

　　贵圈的游戏，从来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今晚，似乎只是序幕刚刚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