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为你》Lisbeth

8、private dishes

　　（八）私房菜

　　晓言驾驶着汽车穿过汹涌的车流，来到一条僻静的小街，街道两旁泛黄的欧式小房子，配合着昏黄的街灯显得既神秘又安逸。王睿左右环顾着四周的风景，高大的梧桐、旧式的街灯、三两的行人，很显然这是个住宅区，肯定不是商业街或是CBD。

　　晓言发现王睿在左顾右盼，爽快的解释道，“一会儿就到咱们吃饭的地方了，您之前没来过这儿吧。”

　　王睿也毫不掩饰，“我真的没来过这儿，这附近有什么餐厅？”

　　这时晓言已经闪动了汽车的右灯，缓缓地欲将汽车停进一幢灰白色的二层小楼门前的停车位，汽车一进一退再进，终于停好，晓言拉起手刹，对王睿说，“到了，你在车里先等等我，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位置。”说罢起身下车，一溜烟似的跑进了那幢房子的大门。

　　王睿仔细环视了一下这幢小房子，二层的一个小别墅，从外观来看面积不是很大，半圆形的对开拱门，弧形的飘窗，是典型的地中海式建筑。屋内菊色的灯光映着几个男男女女的身影，他们虽然像是客人，但这房子的外墙上怎么也找不到任何餐厅的招牌……

　　王睿正匪夷所思，晓言从那扇门探出半个身子，朝他挥手，“王睿，进来吧，有位置。”

　　王睿将自己移出车子，再到后座取出拐杖，撑在手上，一步步的朝晓言走去。晓言微笑着看着王睿，“您没想到这是个餐厅吧？”

　　在晓言的注视下行走，王睿觉得自己十分不自在，这十几步路好像格外长，每迈出一步，他都觉得拐杖触碰地面发出的沉闷的咚咚声破坏了这个美好的夜晚。当王睿来到门前的三阶台阶前，他实在不愿意在晓言面前一拐一拐的移上楼梯，他只好故作轻松地说，“晓言，你先进去吧。”

　　晓言突然意识到王睿的不自在，很识趣地退进了门里，“好的，我先去看看今天有什么特别的菜式。”

　　王睿征服了那三阶台阶，推开房门后看见晓言正在和一位阿姨聊着什么。晓言见王睿进了门来，并没有迎上来，而是递给他一份精美的菜单，指着拐角处的座位，让他先过去。王睿一个人来到那个拐角的座位，这个座位的左侧有一个硕大的鱼缸与另一个座位相隔，再往右看有一排书架和几盆植物，所以这个角落还是很安静的。

　　王睿有心无心的看了几眼菜单，但他更多关心的还是这个房子里的人，隔壁座位上是一对中年男女，不远外有三五个年青人像是留学生。这时晓言左手端着一个小盘子，右手拿了两个杯子，笑迎迎地朝王睿走来。

　　不等晓言坐定，王睿就开口问，“这是餐厅吗？”

　　“这是私房菜，我的最爱。”晓言眨了眨大眼睛，等待王睿再次发问。

　　王睿早听说过这个城市已经有些私房菜馆很出名，但从来没时间试一下，没想到今天倒是可以试一下了。“你还挺时髦的吗，流行什么吃什么，是不是外面那些餐厅吃腻了？”

　　晓言指了指盘子中的那几块形态各异的饼干说，“尝尝吧，老板娘做的饼干味道很好，在外面吃不到的。”说着自己取了块饼干，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我不是赶时髦，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家的味道，这儿的老板娘和我妈妈的年纪差不多，和我妈妈烧菜的味道也很像。”

　　王睿也试了块饼干，甜香酥脆，入口即化，味道真的很特别。但王睿听到晓言口中那个“家的味道”却心头酸酸的，看着晓言微微泛红的面庞，低垂的睫毛，没想到这个平时精干的姑娘，心中也有这份酸楚，她也是个要人疼、要人关心的女孩子。“那你为什么还跑到这个城市来工作，在你家里附近找个工作不好吗？”

　　这时和蔼可亲的老板娘来到他们面前，笑盈盈地开口，“怎么样，今天吃点什么？”

　　王睿忙把菜单递到晓言面前，“你来点菜吧，你肯定知道什么是招牌菜。”

　　晓言笑笑以示默认，“田阿姨，我朋友第一次来，就来几样您拿手的吧，茄汁虾球、红烧桂鱼、芙蓉西兰花，再喝点上次我带来的红酒。”

　　王睿诧异地看见晓言，“你在这儿还存了酒？一会儿你还要喝点酒？”

　　晓言抬起头，很正式地和王睿对望了下，“只喝一点点红酒没事的。”王睿正想要继续劝阻，晓言忙将话题转向刚才王睿的问题，“您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在家乡找工作吗？说来话长，我有个哥哥大我三岁，从小我就爱和他一块疯玩，就像是他的小尾巴，后来哥哥考了这儿的大学，我也就跟着考来了，其实就是想赶快离开父母，摆脱他们的约束。后来毕业了，哥哥和我都在这个城市找到了工作，也就不想回去了，再说回去的话，找工作也困难，毕竟我家那边大多数是国营企业，也用不上什么外语。”

　　王睿深表同情地说，“一个人在外工作的确挺辛苦的，好在你还有个哥哥做伴。”

　　晓言苦笑，“我哥呀，他把我抛下了，他们公司把他派上海去了。所以我只好每天一个人，下了班要么在网上看电影、要么去逛逛、要么去酒吧，总之挺无聊的。”

　　说话的当，老板娘已经端上了饭菜和红酒，典雅的古瓷餐具配精美的菜式让人食欲大震，晓言为他们二人各自酌上半杯红酒，“尝尝我同学从法国带回来的什么什么红酒，看看味道怎么样？”

　　王睿再次确认，“你一定要喝酒？”

　　晓言扬了扬嘴角，“酒，对我来说是另一剂良药。”说完拿起杯子轻碰了一下王睿的酒杯。

　　王睿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美丽、幽雅动人的姑娘，真想不到，她会需要酒这种东西。王睿以为只有自己会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让自己忘掉右腿的伤痛、忘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