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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阿氓撒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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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观望四周,冷静思考自己断掉的记忆,猜想自己无疑是到了纪檀的鬼窝。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甚是冷静道:“原来先前你做了那么多伪装,为的就是这一刻。”
阿氓那双隐藏爱意的黑眸怔了片刻,才从花烟寒不屑的眼神走出来。她好像从未爱慕过他,她的眼睛似是在说,他是一个不应该活在这世上的坏人。因为他骗了所有人。
阿氓低头,骤然发出笑声,原本那副清秀开朗的痕迹不在,或许是魔洞中的氛围,让他眼睑四周黑可以许多。
“是啊,若不是因为你,我又为何会做出这般举动。”
花烟寒蹙眉,虽有所不解,但心中所知,阿氓与纪檀是父子,既是父子,定是同心同德。至于他之前所有的好,皆是演戏,如今对阿氓绝不能半点心软。
紧接,花烟寒亮出月笛剑,持剑一把坎上阿氓肩膀。不料阿氓未躲开甚是挡住,竟是楞楞站着不动,直至月笛剑砍入他的肩上。
只见阿氓脸色不改,肩上未流出血液,反而是自己与阿氓同肩之处,如同被刀所劈,骤然一袭作痛,深入骨髓。
阿氓若无其事,轻扬嘴角,反而花烟寒从自身上闻到血腥味。她忽而想明白什么,垂眸一望,竟是自己的左肩裂开一道伤痕,血液不断往外渗出。后知后觉,这痛入骨髓的左肩,令她咬紧牙根。
她竟是与阿氓通感了。
她无措望着眼前这一幕,手一松,月笛剑掉落在地。
阿氓肩上被砍出的伤痕内,充满着藤条编织般,缓缓蠕动,愈合了他的伤口。
而花烟寒血流不止,她本以为能解决阿氓,却不知他的能力比她所想高出几倍。
阿氓心疼望着她的伤口,伸手走上前时,花烟寒竟是大步后退。她抬起的凶光令他心碎,更是冷不丁道:“若是你最后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那是你活该!”
她一激动,伤口愈痛,额上冒汗,缓缓落于脸庞。
“你本可以不介入此事,永远做一个凡人,可你却不分黑白,竟是想助纪檀取得一切,好让世间大乱!”
“阿烟……”他轻声道:“你别这样,我心疼,先让我为你疗伤可好……”
“滚。”
阿氓垂眸皱眉,甚是不知如何是好。方才不躲开是他忘了两人还处于通感状态,本以为那样能让花烟寒消消气,却不曾想,使她更加发怒。
他心中隐隐所痛,得不到所爱之憾,心是难以平复。
蓦然花烟寒心脏一揪,甚是有种扯痛感,这种感觉只有在十年前失去纪无凌时才有过的难受。今日在此,竟是……
她抬眸不可置信望着阿氓,甚是不敢相信心中所想,撇开眼神。
“没错,你没想错。”阿氓逼近他,“你心中对我的厌恶,我也深受,爱恨交加,实在痛苦。不如,尝试爱上我,如何?”
“啪……”花烟寒一掌落在阿氓脸上,却又因肩上之痛,咬着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的爱,就如此拿不出手?”他的鞋尖触碰她的,逼她步步后退,直至撞到墙面。
阿氓一手撑墙囚她,探脸用鼻尖在她脸颊摩挲,“从你跟纪无凌初见时,我就看上你了。我甚是比他对你的爱意来得更快。”
闻言,花烟寒后背一凉。
她与纪无凌初见时,在十年前的素净山上,他怎会……
“你别惊讶,常年偷窥纪无凌的一切,已是我这辈子最喜爱的事了。”
阿氓收回身子,迎上花烟寒无法理解的目光,他轻笑道:“我哪里比不上他了。”
说着,他抬手轻轻覆于花烟寒伤口上,顷刻之间,伤口愈合,通感消散。
“你这个变态!”
“变态?”阿氓骤然冷了眼,双手撑墙,将花烟寒圈在自己怀中。
“别人可以这么说,但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暗恋她十年的人,日日夜夜想着如何与她成为最亲密关系,竟是被她称为一声变态!
他捏住花烟寒的下巴,一股难以抵抗的火药味流淌两人鼻尖。他附身,凝视她明眸皓齿,指腹摩挲她的唇,鼻尖不时地点在花烟寒的脸上,
“怎么办,如今纪无凌的女人要成为我的了。他知道了,会不会炸了,将我粉身碎骨?”他轻蔑一笑,“可惜啊,若是我死了,你也会死,粉身碎骨的话。你也是。你说,到底该怎么办呢?”
花烟寒紧闭嘴唇,挥手攻阿氓时,却骤然顿住。阿氓捕捉到,邪魅一笑,看着她的双眼,摇头道:“若是你我同归于尽,我觉得是件好事。”
他的唇再次逼近她,直到近在咫尺,他却停下。他能感受到花烟寒的躲避,甚是心中的厌恶。这种感觉,令他极为不适。
他从来便不是个喜欢强迫他人的人,就像小时候被纪檀逼在山洞中与老藤树融为一体。这种煎熬到底有多痛苦,一切只有他一人而知。
便是从那时起,他发誓,他定不要成为像纪檀一样,事事逼迫他人,成为众人憎恨的恶人。
可是,他今日竟是如此逼迫他的爱人。
他顿住,仅是差一毫之距,他为不想再继续。他悄然松开花烟寒,收回身子,神色冷淡,走出洞外。
花烟寒宛如得到解放一般,松了口气。正在她准备打量周围,如何能逃出去时,四周竟是穿梭而来大量藤条,将她四肢捆绑。
她知道,这些藤条皆是与阿氓为一体,若是伤了它们,必损了自身。她需要的护住活命草,不让纪檀得到。
便也从那日开始,花烟寒宛是成为阿氓藏在洞中的娇人一般,每日三餐准时送达,不管她爱不爱吃,他都会一口一口喂她。每夜都会来到洞中,亮起全部烛光,读上几页书籍,与花烟寒作伴。
可花烟寒并与心思搭理他,日日夜夜观察洞内情况。最后将计划,落在所有蜡烛之上。
不管阿氓是什么身份,只要他是一颗藤树,定是怕火,而洞中藤条覆盖,若是一点火着了,定是能摧毁整个洞穴。
至于纪檀,目前还未得到活命草,定是无力反抗,将他一网打尽。
虽两人痛感相通,花烟寒已做好被摧毁之心,死也要先将纪檀杀了。
正是如此计划,这夜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纪檀杵着拐杖,慢步走进洞内。
或许是阿氓也未想到此情况,安逸坐在藤条上的他,猛地落地,合上书,问道:“爹,您怎么来了。”
纪檀一来,目光便是落在被捆在墙上的花烟寒。也不知是否是花烟寒的错觉,竟是觉得本是松懈的藤条,骤然紧紧圈住她的四肢。
“这是我的地方,我想去哪就去哪。可是你,为何反应这般大?”
阿氓笑了笑,“阿氓不是同您说了,花烟寒此人还在疯癫状态,尚未恢复,更是不知道活命草在何处。”
花烟寒疑惑望着阿氓,什么时候她变得疯癫了?还是说,这些日子纪檀没有来此地,仅是因为阿氓撒了谎?
但阿氓为何要向纪檀撒谎,谎称自己疯癫,不知道活命草在哪?
阿氓为何要隐藏活命草的所在之处,难道他并不想让纪檀得到活命草?
那他将她树林子在此,又是为了什么?
纪檀走进花烟寒,手一挥,解掉花烟寒身上的藤条。
她倏然跪落在地,纪檀注意到花烟寒手腕上没有被捆绑的痕迹,便是想到了什么,阴阴一笑。
“我的好孩儿,长大了。”
蓦然,花烟寒起身唤起月笛剑,来势汹汹刺向纪檀。怎料纪檀不过一手轻轻一挡,竟是将自己手上的月笛剑挥落在地。
花烟寒后知后觉,自己四肢松软,难以发力,甚是连身上的内力都难以使唤。
她忽而意识到什么,这几日她除了吃上阿氓给她喂的饭菜之外,便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她入口。看来,阿氓给她下了药。
她双面狰狞,看向纪檀背后的阿氓,紧紧咬住牙根,恨不得碎了他。
“哈哈哈哈。”纪檀发笑,一手压制花烟寒,令她下跪。
阿氓眼神担忧,见她下跪,眉头一蹙,想着上前,却怔着不敢动。
“你说你喜欢我?为何不救我?”花烟寒不屑道。
阿氓躲闪目光,不是他不救,而是他的命根被纪檀所握。
那颗上千年的老藤树,有这一株灵根,这根子被纪檀藏到不为人知的地方。只要他心一横,阿氓直接魂飞魄散。而当今情况,若是阿氓死,她定也死。
“交出活命草。”
“好。”
令两人意想不到的,是花烟寒的果断。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给不给我已无所谓了。”花烟寒无所谓道,“你松开我。”
纪檀不动。
“我本以已中毒,又被你压制于地,我怎拿出东西?”
纪檀警惕松手,“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花烟寒起身,去如他们所料,摊掌亮出活命草。
纪檀双眼骤然发亮,伸手去拿时,还未碰到活命草边缘,竟是眼睁睁看着它入了花烟寒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