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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柳馨的车驶出了我的视线,我只好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人回家。进门后我洗了个澡,便躺倒在了床上。渐渐地我进入了迷糊的状态,这时,楼下传来了一些动静声。想必是柳馨回来了吧。我翻了个身。但过后一段时间,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传过来。我有些疑惑,忽然间,一种紧张的情绪瞬间传遍全身。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是进了贼吗?现在这个世界应该不会有男人做贼了,要是真的有贼入屋盗窃,一定是‘女贼’了。想到这我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这个‘女贼’会摸到楼上来吗?如果被‘她’发现屋里没有女人,只有一个生为‘弱男子’的我,‘她’会对我做什么呢?一定是先‘劫财’后‘劫色’呀。我一下子慌了神,真要我面对一个‘女贼’,要劫我的‘色’,我该如何是好?我不由自主地卷缩起身体,心里怦怦直跳。
      我竖起耳朵听着,楼下一直没有再传来一点声响。我缓了一口气。卧室门没有关,我双眼一直盯着这扇门,门外黑乎乎的。我几次自己给自己壮胆,说下楼看看去,但当我一鼓气真的翻身坐了起来的时候,却一时间念头一转,快速地跳下床,冲到门边一下把门关上、并从里面把门锁死。
      我回到床上再次躺下时,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汗。我看着从里锁死的房门,还是觉得不安心,心里便期盼着柳馨能快点回来,刚才柳馨的粗暴这时全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确实,相对于这时的紧张恐惧,刚才那点委屈伤心根本就不叫事儿。我闭上眼,想睡着,却几次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柳馨在卧室门外叫打着卧室的门,动作声音虽然依旧很粗暴,但却让我满心欢喜,猛一惊醒,原来是幻觉。我这时深切地意识到现在的一个女人对于她的丈夫、对于一个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入睡。我于是睁开眼睛,翻身下床走到房门边,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动静。门外一直没有一点声响。我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我是不是在自己吓唬自己呀?这个小区治安很好,家里的门窗也都做足了防盗措施,我怕什么呢?是呀,我怎么就会觉得害怕呢?我很小的时候就可以一个人待在家里过夜,那时我小孩一个,都不怕,现在怕什么呢?我知道这是一种藏在心底的弱势心理在作怪。小时候我年岁虽小,但心里知道自己是个‘小男子汉’,应该也能够无所畏惧,心里有底气。现在这种底气已荡然无存。一个人如果时时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不安全感就会从各个角落钻出来,爬到你身上。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从心态上说,男人就是过着这么一种没有安全感的日子,就像是野地里的草食动物,时刻都能感受到周边猎食者贪婪凶残的眼光。现在的男人就是这样,每天都活在女人的阴影里。他们每天都必须仰着头去接受女人们略带轻慢的目光,感觉着女人们在自己头顶上说话的吐气和鼻息,鼻子正对着女人的腋下,只能在这个高度上忍气吞声地呼吸着,眼光也总是被女人们的肩膀遮挡,最重要的是,他们很容易从这些女人们高大健壮的身影和脸上自信骄傲的表情里,捕捉到潜藏在这些女人心底的猎食者的本能和欲望。
      我慢慢地拧开了卧室的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在楼梯的电灯开关旁我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灯。我扶着楼梯把手,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四周很静,一阵轻轻的打鼾声传了过来。这个声音让我既紧张又暗暗欣喜。我壮起胆,摸黑走进客厅,明确无误地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这时,我的心已经放下了大半,一下子打开了客厅的灯。
      柳馨直直地躺在沙发上,双腿张开着,一只腿还掉在了沙发外面。
      柳馨睡得很沉,嘴唇微微张合着,发出轻轻地鼾声,嘴角到腮边还有一道流涎的痕迹。
      我双手反剪,在沙发前看了柳馨一会儿,起初还有些气恼,渐渐地不自觉地嘴角一翘,微微地笑了一下。
      我看着柳馨这样姿态不雅地睡着,觉得又可怜、又有点可爱,一时间对她的气便消了大半。我弯下身,看到柳馨的衬衣胸前有一滩湿迹,显然是酒。我自己也觉得奇怪,现在的我怎么对酒味这么敏感,这么厌恶。我用手在鼻前扇了两下,替她的解开衬衣纽扣,然后摆弄她的手臂和身体,把衬衣脱了下来。把衬衣从她身下拉出来的时候,我用了吃奶的劲,翻动了一下她的身体。衬衣又是酒味,又是烟味,还有汗味,我一甩手把它扔得老远。
      柳馨下身穿的是一件没膝的长裙,脱起来也挺费劲,主要是柳馨的屁股对我太沉,我实在无法移动。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柳馨半梦半醒地配合了一下,她略略地抬了抬她的臀部,我才顺利地脱下了她的裙子。
      我把从柳馨身上脱下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拿到洗衣房,又到浴室打了一盆热水,回到沙发前给柳馨擦了个澡。虽然我很想把她弄到浴室去好好洗洗,但柳馨睡得很沉,我这样左掰右掰地帮她脱衣服,希望她能醒过来,自己去好好洗个澡,但她却一直酣睡如故,我便只有帮她擦擦身了。对于我这样的男人来说,要想凭一己之力移动像柳馨这样体重的女人的身体,别说是抱,背都背不动,真要做,只能拉起两条腿在地上拖,可能勉强拖得动。
      擦完了身,我又帮柳馨穿上了一件睡衣,穿睡衣的时候柳馨大概有点知觉了,她略略配合着我,伸胳膊抬腿的,我便没有费很大的力。然后,我找了个被单给她盖上,就上楼睡了。说也奇怪,只要想到柳馨睡在楼下的沙发上,我的心就安定了,恐惧感一扫而空。仿佛从柳馨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气场,把这个空旷黑暗的屋子变成了一个温馨踏实的家。我睡得很好,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便赶紧翻身起床。柳馨这时已经起来了,正在浴室洗澡。我便到厨房去准备早餐。我做好早餐端出来放到餐桌上的时候,柳馨正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出来走向餐桌。我们碰了个照面,眼光相碰时当然是我仰着头,柳馨低着头。我们彼此微微一笑,柳馨就对着桌上的早餐说了一句:
      “好香呀,一看就有胃口。”
      说罢,柳馨很顺势地一转头,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我记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柳馨养成了亲我的额头的习惯。起初我很不接受她这个动作,觉得亲额头是一种大人对小孩做的动作,虽然现在柳馨比我高出一头,可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夫妻关系呀。但柳馨这样做了,我也只好接受,毕竟现在我们之间的身高差距挺大的,柳馨嘴唇的高度大概比我的额头高出几厘米,所以她觉得开心或对我表示亲热的时候,便会很自然地略一欠身,嘴唇便吻到了我的额头上。柳馨这样做的多了,我也就渐渐习惯了,而且挺享受这样的吻。因为这一吻传达着柳馨对我的满意和爱意。所以通常我会还以柳馨一个幸福的笑容。
      这时候柳馨刚洗了澡,嘴唇温温湿湿的,吻在我额头上的感觉真好。被自己的女人这样亲昵地吻了一下,我一时间满心欢喜,脸上不禁笑容绽放,并不自觉地略略仰起了头,柳馨显然看透了我的心思,她微微一笑,很配合地伸手搂住我的背,低下头来,用她温湿的嘴吻了一下我的脸颊,接着又吻了一下我的嘴。我满心以为柳馨会给我一个时间略长的吻,心里也希望她这么做。但柳馨却也只是像亲我的额头一样短短一吻,便转身坐到了餐桌前,开始吃早餐了。我这时虽然心里觉得有点小小的不满足,但也只得在另一张餐椅上坐下,陪着柳馨一起吃早餐。这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一个女人掌握主动权的世界了,女人在任何事情上都是主动的。男女之间,男人只能是处于被动的状态,等待女人们的主动。
      吃早餐的时候,我和柳馨闲聊着,但都绝口没提昨晚的事,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当天晚饭时我很随意地问她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躺在沙发上睡得这么沉,我那么大动静地摆弄她都没醒来。柳馨听了一笑,说:“昨晚我只少喝一点点,装睡的。你下楼一开灯我就醒了。”
      “你——”
      “我当时吧,就是觉得被老公这样伺候着很舒服,很享受。你擦身又认真又细致,还像按摩,弄得我浑身舒坦。我那时心里真痒痒,硬是忍住了……”柳馨说罢哈哈大笑地一把把我搂进她怀里。
      我在她怀里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柳馨双手捧着我的脸,问:“你怎么了?”
      “以后不准你像昨天那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
      “那么凶跟我说话,又粗暴,我都摔倒地上了,你管都不管,看都不看。”
      “哦——好,好。我发誓,以后决不那样对你了。”柳馨像哄孩子一样替我擦去眼泪,“我还以为我装睡让你替我擦身,惹你不开心了呢?”
      我握拳在柳馨身上捶了一下。
      “哼。以后再也不管你了,装睡。就让你这么臭烘烘地躺着。”
      柳馨又是一笑,摸着我的脸说:“这可不行哦,你是我老公,把老婆照顾好可是现在你们做老公的最重要的事情哦。”
      我不吭声,在柳馨怀里靠了一会儿,才说:“以后真的不能喝太多酒了,开车危险。而且回家了,你这样倒在那里,我真的弄不动你。你只要自己还能站着,能晃荡着走,我都可以扶着你,把你扶到浴缸里。到那时,你再睡不醒了都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好好洗个澡。洗干净了多舒服呀,干嘛要臭烘烘地躺着。”
      这么温柔体贴的话竟从我嘴里说出来,我自己都略略吃惊,这样的我还是我吗?我自己都觉得不认识自己了。柳馨听了,脸上竟没有什么感动的表情。她坏坏地一笑,说:
      “那好呀,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回来累了,就躺到在浴缸里,你帮我洗澡。”
      之后,柳馨真的有时回家后会装模作样地喊累,然后躺在浴缸里,让我帮她宽衣解带,替她擦洗沐浴。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洗着洗着,最终柳馨都会把我一下拉进浴缸,然后快速地把湿透了的衣服从我身上扒下来。
      当晚我们这样说着,腻歪着,便算是言归于好了。上床后,我提出周末要柳馨带我和孩子去看芭蕾舞。‘宋徽宗’和‘李师师’他们剧团这几天刚好来这里演出,给张扬和蓝倚红送了些票过来。
      柳馨听了,当时面色有点犹豫。我便立刻故作生气地一扭身,不理她了。柳馨见状便马上满口答应了下来。
      “你也放松一下嘛。我看你最近很累的样子,是不是工作很忙?调节一下。”我回过身对她说。
      我也发现柳馨这些日子有些异常,总是有心事闷闷不乐,兴致不高的样子。每晚回家也不和我多说话,上了床也是躺倒就睡。我并不知道她的烦心事,以为她工作忙,累了。
      周末那天,张扬、蓝倚红,欧亚美都来了,我们的座位连在一起,是最好的嘉宾席。看完演出,蓝倚红提议一起去吃宵夜,说好久没见柳馨了,好好聊聊。蓝倚红和柳馨是因为我和张扬的关系认识的,但她们好像很投缘。当年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我们有时聚在一起,她们两总是搂搂抱抱,说说笑笑的,好像比我和张扬还要要好似的。这天看演出,前前后后她们总是手挽在一起,弄得我和张扬只好跟在后面。我原以为欧亚美会因此会觉得被冷落了,但她竟然和我的一对双胞胎孩子玩到了一块,孩子们也很喜欢她。
      吃宵夜的时候,孩子们显然无法安坐在包房里,欧亚美便领着他们到包房外面玩。一会儿,他们回来了,欧亚美一坐下就对我说:“李哥,你这两孩子真逗,你猜这两个小家伙刚才问了我一个什么问题?他们问我怎么那些跳舞的男人和女人都这么奇怪?男人都比女人高呀?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
      “对呀。爹地,怎么是王子和恶魔搏斗,去救公主呢?应该是勇敢的公主战胜了恶魔,救出了美丽的王子,然后两人就过上美美满满的生活了。”我儿子焱焱说。
      “对呀,恶魔怎么也是一个男的,男人怎么会怎么厉害,这么能打呢?老师给我们讲的故事里,恶魔都是女的。”女儿淼淼也补充了一句。
      桌上一席人被这两个孩子的话弄得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感情现在的童话也都改写了,紧跟时代呀。”张扬呵呵地说了一句。蓝倚红把两个孩子叫到她身边,看看我和柳馨,说:“你们没有看过你们爸爸妈妈以前的照片吗?”
      “他们房间里挂了一张,我一直就很奇怪,照片里爹地怎么会比老妈高呢?”淼淼抢先答道。
      “呵呵,告诉你们,以前男人是比女人长得高的,而且力气也比女人大。后来呀,男人仗着他们长得高大,总是欺负女人,总是做坏事,就被施了魔法,变得比女人矮了,力气也没有我们女人大了,再也欺负不了女人了。”蓝倚红笑笑地说着。
      “是吗?老妈?”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看着柳馨
      柳馨对蓝倚红一笑。“你真能瞎诌。”
      “老妈,爹地以前是不是也很坏,老是欺负你呀?”女儿淼淼又问了一句。
      “瞧瞧,怎么往下编呢?”柳馨看着蓝倚红。
      “你们的爹地是个好男人,从来不欺负你妈的。但大多数男人都是坏的,所以魔法就对所有的男人都施了。”蓝倚红说。
      “那张叔叔一定是个坏男人了。”淼淼说着指了指张扬。
      张扬哈哈一笑。
      “是的,这个叔叔以前很坏的,老是欺负我。”蓝倚红说着看了张扬一眼。
      “那我看你现在对他还是很好呀,你怎么不欺负回他呢?”孩子们似乎还有很多疑问,紧追不舍。蓝倚红也楞了一下,才说:
      “是这样的。我们女人呢,都是很善良的,他们男人既然已经不能再做坏事了,我们也就饶了他们了。”
      “是这样啊。”淼淼好像被糊弄住了。但这时焱焱忽然看着我说:“爹地,是不是她们女人都会魔法,让自己长得又高又大,而且,我们男人一做坏事,他们就知道呀。”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柳馨看了我一眼,慢慢地说:“孩子,神仙是什么都知道的,所以呀,什么人都不能做坏事,做了坏事是一定会受惩罚的。”
      “原来这样。”焱焱略一停顿,说:“那淼淼上次把我的芭比娃娃塞到床底下藏起来,弄脏了,算不算做坏事呀。是不是这样我就会长得比她高呀。”
      “你把我的手枪摔到地上,都摔烂了,你还说我。”淼淼立刻回了一句。
      “是你先在我的漫画书上乱画……”
      “那你在我的游戏卡上乱涂颜色呢?”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欧亚美又把他们带出去玩了。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就缠着要我给他们看以前的照片,我便翻出来给他们看。看着这些过去的照片,我也一阵感叹。照片里的柳馨那样娇娇小小,笑容甜甜,和现在简直天差地别。现在的柳馨在我眼里和心里完全是一个‘大’女人了,她从眼神、表情到肢体动作都明白无误地透出一种强势,弄得我在她面前很自然地就会柔顺下来,很自然地就会低眉顺眼,低声下气,很自然地就想依靠在她身上,而且,也很自然地多少有一点点怕她。这种‘怕’也是一种心底明白无误的感觉,并不需要柳馨怎么样对我动怒动粗,她平日里每一次举手投足,每一个身体语言所传递给我的信息,都能让我感觉出自己和她之间的身体力量上的差距之大。是的,现在的女人的臂弯是男人安全的港湾,她们可以保护自己的男人,但无疑她们也能随心所欲地摆弄男人。
      “爹地,以前你真的好高啊。比老妈高那么多。但我还是喜欢老妈比你高。”焱焱边看照片边说。
      “为什么呢?”我收起了心里的感慨,问了一句。
      “因为男人长得高就会做坏事,做坏事是不好的。女人比男人长得高没关系,她们不会做坏事,不会欺负我们的。爹地,你说是不是呀。”
      我哑然失笑。
      “还有,我觉得你比老妈高,看着怪怪的。”
      儿子的话让我又是一番感叹。从本质上说,他也是男性,怎么天生就希望女性比自己高大强壮呢?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思维定性吧。他每天耳闻目睹接收下来的信息就是爸爸比妈妈矮、男人比女人矮,所以那个仅仅几年前还活生生地存在过的世界在他看来就是‘怪怪的’了。
      我思想着,柳馨走过来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我忽然又有一种感触,因为我能从柳馨的动作里感觉出在她眼里,眼前的两个孩子还是幼儿,孩子们这时的身高体型对她来说还能一手个地抱起来。但在我的感觉里,两个孩子已经长得很大了,他们都有我胸口这么高了,在过去,有我胸口这么高的孩子已经可以算是‘小大人’了。
      “淼淼,你听到了,以后你可不能欺负焱焱哦。”柳馨边摸着孩子们的头边说。
      “老妈,我以后是不是一定会比焱焱长得高呀?”淼淼答非所问。
      “那当然啦,女人一定会比男人长得高的。你当然会比焱焱长得高啦,你还会比你爹地高呢。但你不能因为你长得高,力气大,就欺负他们哦。”
      “那当然了,以后我长大了,也会像老妈你一样,保护爹地和焱焱的。”淼淼说着把她的小胸挺得老高。
      “乖孩子。”柳馨说着亲了亲孩子的脸。她转过头看看我,又看看孩子,接着说:“我发现一个问题,你们谁能回答我。”
      “我能。”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你们为什么这么亲切地叫爸爸爹地,却叫我老妈呢?妈妈我看着很老吗?”
      听柳馨这么一问,我也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孩子们这样称呼我们。听惯了,不觉得什么,细细一想,真有点奇怪。
      两个孩子一时间也面面相觑,又看了看我。
      “同学们都是这么叫的呀。”淼淼想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焱焱这时已经挪步到了我身边,黏糊在了我身上。
      “哦——我知道了,其实你们心里是跟爸爸更亲一些,叫爹地多亲热呀。”柳馨笑着说。
      两个孩子都不吭声,淼淼也一下子过来抱着我。
      晚上上床后,柳馨还是有些不解地问:“我就弄不明白了,孩子们怎么会和你更亲,我是他们的妈妈呀,他们是我身上掉出去的肉呀。”
      我一笑,说:“你不想想我们谁跟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多,谁付出的心血多。你整天在外头,不都是我在家看着他们吗?他们的冷暖病痛不都是靠我?”
      “说的也是。”柳馨说着一顿,“看来性别本身真没有什么大的差异,所谓的差异看来就是体型上的差异。体型上有了差异,角色就变了,而且变的很自然。想一想,还真的就这么神奇。”
      我没吭声,柳馨却伸出胳膊把我搂到她怀里,说:“我在想呀,以后淼淼都长得比你高,比你壮了,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呀?或者焱焱以后找了个女朋友,你也必须要仰起头来和她说话,这让你多难受呀。说不定你也会像你爸那天要我帮他那样,求你儿媳妇帮你做这做那的,帮你从高处拿东西,帮你拿你拿不动重东西,帮你拧开你拧不动的瓶盖……这么想想,你们男人也挺可怜的,什么事都要求女人帮忙。”
      我还是没有说话。
      “我现在有一点理解你妈现在看到你站在我身旁时的心情了。要是我,看到焱焱本来长得高高大大的,现在却像小鸟依人一样,只能依偎在他的女人身边,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我实在无言以对。
      “嗨——”柳馨哑然一笑,“其实我们的焱焱更可怜呀,他压根就不会有长得高高大大的一天。过不了几年,他就会比淼淼矮一头,比他的女同学矮一头,他一辈子至始至终都会是女人身边的小鸟。我们要是看到他和一个比他矮的女孩交朋友,才会不习惯呢,才会心里不好受。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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