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十五浮木

4、第 4 章

　　老子的大寿过完，习方玖也该回归校园生活了。
　　那晚窥破的真相让他震惊不已，有了亲近白栗的想法。
　　他就是这样的人，要是他不知道那就算了，但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就不可能熟视无睹，当做无事发生！
　　尽管之前他们连点头之交都称不上。

　　在座位上，习方玖摸着下巴，时不时瞄了一眼白栗。
　　该有什么方法搭话呢？……不如去问题吧？应该可以，而且下节课正好是自习课。
　　——学校规定，在自习课只有不吵闹，可以走动讨论学习。

　　这么想着，他便翻了翻自己的练习册，打算找一道没做过的题过去问一下。
　　考虑到自己的水平也不低，找太过于简单的题就显得太假了，于是习方玖便找了一道算是偏难的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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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课的铃声叮当叮当响起。
　　习方玖开始行动。
　　他走到白栗身边，脱衣服低了身，语气和善：“白栗同学，我有一道题想问一下你。”
　　虽然习方玖已经尽可能把语气放轻了，声音也控制在了一个量，但好像还是把白栗吓到了。
　　他颤了一下才转过头。
　　习方玖没想到会吓到人，歉意的跟他道了声歉。
　　说话间，习方玖注意到白栗瞳光似乎有些黯淡，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不由得有些心疼。
　　“你是那个……”白栗皱眉，好像记得他。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对，是我，习方玖。”他笑的和善，“其实我是你同班同学来着。”
　　白栗：“你来找我问题？”
　　“嗯，对。”习方玖正想把练习册摊在白栗的桌上，却听见他淡淡道：“你还是去问别人吧，我不会。”
　　习方玖愣一愣，动作顿停。他看着白栗，他的表情同刚才一般无二，瞳光也依旧黯淡。

　　习方玖察觉到了白栗明显的抗拒，就是不知道是对他的抗拒还是……
　　不过他都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白栗搞好关系了，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呢？
　　习方玖双手合十，用祈求的语气说：“白同学——我都到你这儿了——你就看看吧，好吗？”
　　白栗目光微闪一下，依旧冷着脸：“可我……”
　　“没事！”习方玖直接抢先回答，好似没有瞧见他冰块脸一样，“看看吧！”
　　“……”白栗眼眸微微锤了锤，貌似也明白了要是不答应，这个家伙是真的不会走，终于还是松了口，“……可以。”
　　“好！太感谢了！”习方玖笑眯着眼，把练习册放在白栗的桌子上，指给他看。
　　“就是这道。”

　　白栗眼神扫过一遍，思考了一下，就低了头，歉意的说：“抱歉，这题我不会。”

　　“嘶……”
　　在习方玖眼里，白栗低下头的那一瞬，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默然。
　　这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这样吗？”习方玖抓了抓头发，“那我回去再自己琢磨琢磨吧。”

　　回到座位，习方玖想。
　　搭上话了，但是又没有完全搭上。
　　不过白栗意外的好说话呢。

　　要是换做别人的话，估计都不会觉得白栗好说话，相反还会觉得他在摆脸谱，敷衍人——也就习方玖觉得他好说话。

　　下课后，习方玖的好兄弟宋论来找他。
　　宋论：“怎么，跟白栗关系好上了？”
　　习方玖放下笔：“跟同班同学问题很奇怪？”
　　“也不是奇怪，就是……白栗他有点特殊，太……”
　　宋论还没有说完，就被习方玖白了一眼：“戴有色眼镜看人啊。”
　　“唉！我可没有，你可别乱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宋论抬手忙找补，“我就是觉得他平时太安静了！”
　　习方玖用笔尾敲了敲宋论撑在自己书上的手：“人家安静还是人家的不是了？难不成都像你一样一天这喊那叫的才好？”
　　“得！停！”宋论争不过习方玖，索性便直接休战，“我的错！我的错！是我说错了！”
　　习方玖撩起眼皮……
　　眼见习方玖还要开口，宋论抢占先机：“唉玖哥，今天下午体育课打球吗？”

　　对啊，下午体育课。
　　习方玖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不觉的瞄了瞄白栗的座位——人刚走。
　　“不打了，我有事。”
　　“行。”宋论毫不意外，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看过去。

　　体育课要下楼是硬性规定，非特殊情况不得留教室。
　　在体育老师宣布解散后，习方玖婉拒了几个同学发来的篮球邀请，悄然跟在了白栗的身后。
　　也不知道白栗他要去哪。习方玖心想，之前每次体育课好像都没怎么见到他的身影。
　　怀揣着好奇心，习方玖隔着一段距离跟在白栗身后。周围的环境逐渐变得静起来，人少了，树多了，迎面拂来的微风带上了淡淡的草木清香。
　　一直到了学校里的一处偏僻的湖边才停下。
　　湖边有个小亭子，白栗此时就静坐在里面，面朝湖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习方玖在一个拐角稍等了一会儿才过去。

　　他假装自己是不经意间逛到这个地方的，四处望了望，再慢慢走过去。

　　“哟，白栗，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白栗转过头：“习方玖……”
　　“对，这次可得记住了哈。”习方玖微笑着走到了白栗身边坐下。
　　白栗怔愣一下，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习方玖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也没做什么。他挺起腰环视了一圈：“这里的风景挺好的。”
　　“……”
　　白栗一声不吭。

　　确实挺好的，好歹也是个贵族学校，校园布置怎么会差？
　　这偏僻一隅都被修成了个小园林，秋木林立，地上铺着一层枫叶色的地毯，刷的洁白的墙面静静矗立，微风渐起，显眼又和谐。
　　湖面波光粼粼，浮着细碎的金箔。
　　胡风扑了习方玖一脸的水气，他笑着：“挺舒服的吧？！”
　　“……”白栗安静的让人怀疑他不会说话。
　　但习方玖可没觉得这有什么，他继续说：“你平时也经常来这做吗？我是说有空闲的时候。”
　　似乎是明白了习方玖一时半会儿不会消停，白栗眼睛微颤了一下，终于“大发慈悲”的“嗯“了一声。
　　“哦？！”习方玖意外的挑了下眉梢，他没想到白栗竟然真的会回他的话。

　　他本来就打算一个人唱独角戏的，但现在，得到了白栗的回应，习方玖讲的更起劲了！

　　“这地方是挺好的。”
　　“多坐一会儿，心情都变好了。”
　　“你看这湖水，真蓝，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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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下课前，习方玖叭叭了一大堆，不过白栗也没有再回应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