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树之恋（同人）》苏谜

1、第 1 章

　　这片高高的黄土坡上，突兀地长着一棵树。
　　四周都是起伏绵延的山丘，光秃秃的看过去满眼的泥土颜色，就是在这个最高的坡顶上，一棵茂密的树茁壮而妖娆。
　　远远眺目，如同惨淡色彩的水墨画中多了重重的一笔，跳跃夺目的绿色。
　　这是一棵山楂树。
　　这个地方，叫做西坪村。

　　孙建新是军区司令员的儿子。
　　高干子弟，可以这么说。
　　不仅身家背景好，他长得也好。
　　高大挺拔的身材，却没有北方人特别魁梧的感觉，白白净净的脸，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脸颊还会有浅浅的酒窝，十分讨人喜欢。不止有貌，他还有才，年纪轻轻已是当地著名高等学府的优秀毕业生。用周围人的话来形容就是：“一个英俊的白面儿书生。”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放弃在城里大好的发展前途和出人头地的机会，跟着地质勘探队去到一个又一个偏远的地方，默默地做着基层一线的辛苦工作。

　　这次，他们的队伍来到了西坪村。

　　背着沉重的背包一路沿途走来，他欣赏着路上的风景，那些风中摇摆的花花草草，偶尔蹦起的丛间蚂蚱，点点飞舞的蝴蝶蜻蜓，都能勾起他嘴角的微微弧度。

　　“看，就是那里。”队长的话让他抬起了头，顺着队长手指的方向，他看到那棵姿态悠然肆意的山楂树。

　　独自生长在孤寂的坡顶，却丝毫不显得寂寞。山楂树的树枝四下散开，撑出一张蓬蓬的大伞，绿叶郁郁葱葱，高高地迎风伫立，像是盛装的王子在傲视它的领土。

　　“这棵山楂树在西坪村可有名了！”队长爽朗的声音开始给队员们介绍起来。
　　“咋个有名啊？没什么特别嘛。”快嘴的队员插了一句。
　　“你是只看到了外表。要说啊，山楂树一般都是开的白花儿，对吧？”
　　“对啊。”
　　“这棵树不一样，它开的可是红花呀！”
　　“红花？咋整的啊？”
　　“呵呵，传说在早些的抗日战争时期，这里爆发过很激烈的斗争，无数的抗日英雄死在了这片山坡上，他们的鲜血流进地里，染红了这一片山坡。后来长出了这棵山楂树，它开的花儿就变成了红色的……”
　　“真的假的？”有队员半信半疑。
　　“传说是这样，要想知道真假，等到6月份它开花儿了，过来瞅瞅，就清楚了。”
　　队员们哄笑了一阵，谁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孙建新却默默地看了那树有好一会儿，没说什么，低下头又赶起了路。

　　队伍到达西坪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队长带领着众手下们安营扎寨，不过填肚子要紧，还是让西坪村的村长安排着大伙儿去村民们家里凑个便饭吃着。

　　村长对笑起来一口白牙的孙建新很有好感，把他招待到了自己家里。
　　因为自己家有大儿子和二儿子，村长亲切地称呼孙建新为“老三”，而这个亲切的外号，不多时日也渐渐在村民和勘探队里叫开了。

　　在西坪村的勘探工作进展得有条不紊，老三在工作的闲暇之余，总觉得眼前有一个影子在徘徊，是那棵充满传奇色彩的山楂树，他忍不住地想要，去再看一看它。

　　这是一个月光堂堂的夜晚。
　　淡淡的暗云都被穿透了，显得迷离而朦胧。
　　白白的月光照得四下一片明亮，房檐屋顶林间小道都披上了一层滑腻的月色。
　　不时地，响起山林野鸟短短长长的嘶鸣。

　　躺在勘探队的帐篷里，老三突然没了睡意。
　　小心地起身，没有惊醒身旁熟睡的队友们，老三穿好衣服，拿上自己随身的口琴，走了出去。

　　天地间空空荡荡，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睡着了。
　　风也睡着了。
　　所见都是一幅幅静态画卷。
　　这种时候，仿佛天大地大就唯独只剩下自己。

　　这又何尝不好呢？自嘲地一笑，老三抬脚，向那个山坡走去。
　　是的，他总想着去那棵树下坐一坐，这个念头在他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就有了，不可抑制，也没有理由。

　　乡间的小路其实很好走，被反反复复踩出的泥地十分平坦，老三很快就来到了坡下。
　　抬眼看去，伸展着纤柔身姿的山楂树背后是一轮圆圆的明月，明明该是牛奶白的月光，此时，全身被月色笼罩着的山楂树却散发出诡异的血色。

　　缓步爬上坡顶，走到树下，老三伸手轻轻抚摸着的树干，有些惊叹于感受到的光滑，树皮不是应该很粗糙的么？而且，从手心，似乎传来脉搏的跳动。
　　老三微笑着放下手，掏出口琴，随性地席地而坐，把口琴凑到嘴边，吹起了悠扬的旋律。

　　是苏联的民歌《山楂树》。

　　低沉而缓慢的节奏，韵律在起起伏伏间流转着浓郁的纯真风情，空气中翩翩轻舞着不安分的音符。
　　眼前出现那条回家的路，路边是开满花的树，踩着一地芳菲，路的尽头，那个身影……是谁……

　　口琴的声音渐飘渐远，一曲终了，老三略略出神地没有动作。

　　“很好听呢。”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什么人？！老三被吓了一跳，站起来，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他看到了一张花样容貌的脸。

　　这是一个雌雄莫辨的少年。
　　身上的衣服宽宽大大，看不出款式，罩在身上显出娇小玲珑的身型。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灵秀，黑色长发柔顺地滑过颈边垂下，过长的刘海随意别在耳后，散落丝丝在额边，清澈的大眼睛水润润的，脸颊嘟嘟的有点婴儿肥，红艳艳的嘴唇微微轻启，形状优美的下巴扬起，让他看起来有几分不自觉的魅惑和风情。
　　他坐在山楂树的树枝上，露出藕节般的小腿和白嫩嫩的小脚丫儿，自在地一甩一甩，浅浅俯身——

　　老三在看他的同时，他也在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吹奏好听旋律的人。

　　终于——
　　“喂，你看够了没有？”小家伙不乐意地扭开了脑袋。随着他的动作，飘逸的长发轻轻散开，隐约散发出一阵若有似乎的香气。

　　“呃、对、对不起。”老三不慌乱地道歉。明明他才是被吓到的人，他也没有细想为什么如此深夜，一个看起来就是个孩子的少年会出现在树上。

　　又别过头来，少年脸上的表情生动了许多，漾起动人的微笑：“呐，你刚才吹的是什么呀？”
　　晃了晃手中的口琴，“你是说这个？”
　　少年眼睛一亮，不迟地点点头。
　　“你下来，我就告诉你。”
　　看到少年露出一丝不情愿的神色，老三赶紧解释，“我仰着头看你多累啊，下来好不好？”
　　对方可爱地歪了歪脑袋，似乎在考虑老三的话。
　　“好吧。”脆声声地应道，少年双手轻轻撑起坐着的树枝，双腿顺势临空一蹬，轻飘飘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姿态优雅地落到了地上。

　　老三看了看，少年果然是个孩子，小小的身子才到自己的胸膛。

　　“快给我看看。”少年不依不饶，才站稳就伸手过来要夺老三手中的口琴。
　　“哎——”把口琴举得高高的，“等等等等……”
　　“干嘛呀？”
　　由于少年是整个身子靠过来想要拿到他一直感兴趣的口琴，老三鬼迷心窍地顺手抱住了这个柔软的身子，拥进自己的怀里，这才放手下来把口琴递给少年，“给。”

　　少年的注意力全部被口琴给吸引住了，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被老三抱着，眉开眼笑地接过来，上上下下地看，“呀，真好玩。”
　　老三满眼的宠溺，随口接道：“哪里好玩？”
　　“它会唱好听的歌。”
　　“是吗？”
　　“对呀，刚才它就唱了呀。”少年亮闪闪的眼睛十分迷人。
　　“那现在它怎么不唱了呢？”
　　“我不知道……”少年的嗓音瞬间低了下来，有点沮丧地又左右摆弄起口琴。
　　“看来它不听你的话啊。”
　　“是吗？好可惜噢，那它听谁的话呢？”
　　“听我的。”
　　“那你让它再唱一次好不好？”
　　“恩。”
　　老三又把口琴接过来，抱着少年就地坐下。不知为什么，他舍不得放开。少年很轻，几乎没有重量。
　　少年似乎并不介意，一脸期冀地坐在老三的大腿上，等待好听的歌儿再次响起。

　　把口琴凑到嘴边，老三又吹响了悠扬绵长的旋律。
　　音符缠缠绕绕，围成两个人的世界。

　　“你好厉害呢。”少年总算明白了，这个东西还需要嘴巴配合噢。
　　“这个叫口琴。”
　　“口琴？”
　　“口琴。”
　　“那你叫什么呢？”
　　老三微微楞了一下，少年的话题很跳跃，随即回答，“我叫孙建新，是随勘探队来这里考察地质的，村民们也叫我老三。”
　　“嘻嘻，老三……”
　　少年觉得很有意思，笑得身子东倒西歪的，老三忍不住把他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少年骄傲地扬起小脸，“我叫棠棣。”

作者有话说

　　-。- 萌点越来越低了啊……
不出意外又是一个短篇。
其实，是看了某《山楂树之变》的影评后才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