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忍》lrish

9、地上燎原谷

　　飞鸟绝鸣戾满天，霜溪冷，月溪寒。
　　地上的水洼映照着明月，树上卷起一阵哓哓声，铁骑马蹄踏过，水洼荡起余波。
　　秘境开启已两日，一句“地上燎原谷”在民间传开，起先并无人放在心上，直至一个时辰前，沈识秋面带寒意地告诉凌望月等人：
　　皇陵被人炸了。
　　所谓皇陵，并非是历代皇帝的遗体归处，仅是个衣冠冢，但皇陵内有皇室玉牒、奇珍异宝……以及秘宝之一的惊鸿剑！
　　皇陵不依山也不傍水，但皇陵底下的地脉，不仅是天子的龙脉，更是整个王朝的命脉！
　　火光久久不去，那漫天星火映着夜空，众人才惊觉这便是——地上燎原谷。
　　“吁——”
　　男人身披甲胄，俊眉带着英气与狠厉，这便是西营将领洛驰。
　　“曲淮，你不要命了？”男人的眸子漆黑，深而不见底，但那微皱的俊眉足以体现他强压的怒火。
　　“你若舍弃我，我便去死。”曲淮掸了掸身上的灰，双手藏进袖里，笑着说道。与沈识秋温润如玉的笑不同，他像危险又迷人的狐狸，眸里的算计赤裸裸。
　　洛驰的眉眼柔了下来，他一手将曲淮拉上马，俯身握着曲淮的手牵起缰绳，他比曲淮高一个头，此时又用力向前一顶，那压迫感不必言说，“小狐狸。”
　　·
　　本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如今却被反吃一子。尘述这般想脸色愈发不爽，凌望月不明所以但眼见情势不对就要起身，沈识秋却用折扇压住了他的肩。
　　“如今，一处秘境已开，你们合该准备准备了。”沈识秋开口道。
　　“一处？这是何意，原有几处？”尘述道。
　　“原便只有一处，不过，近日除了‘地上燎原谷’外民间还流传着一句‘天上白玉宫’。沧云海域，美石白玉，更有鲛人之说流传。
　　我朝火药丰富火器众多，便是燎原谷，这白玉宫，沧云当之无愧。”沈识秋淡淡道，折扇轻拂，眼中笑意点点。
　　“我有一问，化鲛为龙，游龙惊鸿，这惊鸿剑……？”凌望月挑眉道。
　　“不错，正是沧云秘境中，凌成云所获。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大致应对着沧云、洛北、西域、南阳。”
　　“那么，也应对着惊鸿剑，天堑刀、穹云弓，双魂珠。”凌望月了然点头道。
　　“望月，你与那西域太子……关系甚密？”沈识秋折扇掩面，唯独露出一双戏谑的桃花眼。
　　“沈……陛下何出此言！臣……臣惶恐！”凌望月一会儿无辜地看向尘述，一会儿恶毒地看向沈识秋，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尘述身上。
　　“你惶恐？我可不见得，你可知那神缎弓便是穹云弓？”
　　“？……不知。”凌望月皱眉道。
　　“你未开过弓？”沈识秋转向温弦，“去，拿来。”
　　温弦取来弓，呈给沈识秋，沈识秋笑，“朕并非习武之人，自然是拉不开这弓的。”
　　凌望月取过弓，用力一拉，他吃痛失手，弦颤鸣不已，手中赫然已见一道血痕，尘述猛地站起身来，但温弦先上前一步包扎好了伤口。
　　“他未必是好心。”尘述看着凌望月包扎处洇出的血迹冷声道。
　　凌望月眸里藏了笑。沈识秋折扇一收，神色略有不满，堂堂沙场男儿，如今却在朕面前向他人装可怜？
　　肥水可不能流他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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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韫珠藏，不可使人易知。鹰立如眠，虎行似病，正是其攫人噬人的手段处。清怀，你太过张扬了。”
　　“玉宛金，你别自讨没趣。”
　　玉宛金勾起一壶酒，抬头而饮，任由酒香蜿蜒下喉，随后低低的笑道，“也只有你哥才配称上‘有趣’罢？这么些年，你不与他相认又是为何？”
　　“我哥不知道我还活着。”凌清怀面露勉强。
　　“可他也未曾寻过你，你何必自欺欺呢？他心里只有一个弟弟，而且，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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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你未曾寻我，
　　哥，
　　你不要清怀了吗？
　　凌望月猛地惊醒，窗外黎明初晓，谧林静好，仿若太平。但近日，他常常心神不宁。
　　他揉了揉眉心，起身到院子里练武。他长剑挑雪身轻似燕，一剑破青松，一剑开天云。
　　他一贯是使长枪的熟手，可是年幼时技不过人，败给了快剑。
　　一套剑法下来，凌望月拿起神缎弓，不，是穿云弓，叫了声“秦子笙。”
　　整日奔波的神医正熟睡，没有应答，猛然一支箭射在床边，箭尾颤动，连带着神医的心也颤动起来，“哎唷，我个小心脏呐，苦命，真苦命。”
　　不一会儿，秦肖便准备好了药浴，他看着凌望月的背，差点把自己气死，“您这是练的什么邪功，能把所有的伤口都爆开？”
　　“今日我便要进秘境了，不得活动活动筋骨？”
　　“呵呵，那您多泡泡。”秦肖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果不其然，是猛药。
　　凌望月刚进入沿桶便觉有如万蚁噬心，痛感从全身的毛孔而入，密密麻麻的，他撑不住便要站起来，外边的人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便道，“你若是受不住，在秘境内撑不过一日。这药浴难得，是左相亲采。”
　　里头渐渐没有了声音，秦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家伙，老子这一辈子温润滋补的药都用到了他身上，还不领情，就非要玩刺激的。
　　另一边，秦肖开始着手给尘述去＂旧疾＂，一番劳累下来，神医看着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
　　·
　　皇陵中，沈识秋正与各国使臣说着什么，凌望月等人环顾一周，洛北皇甫鸿源，曾与凌望月沙场交锋，是个“狼王”。在洛北，“狼王”是权力与能力的象征，需从千人之中杀出还精通各种兵器，气魄，体格，力量都为矫者。
　　西域玉宛金，略有耳闻，他身旁站着的面具人，给凌望月一种渗人的感觉。
　　南阳阿聿榅，不过是个小毛孩罢了。
　　沧云徐玉章、涵月华，两者都是出名的高手。
　　“放肆！”一声怒喝传来，众人纷纷侧目。
　　“呵，你朝在前几日便派人进入秘境，是有意破坏各国和平！”开口的是沧云使臣。
　　“我大里命脉不可儿戏，派人前去察看有何不妥？莫不是说，你沧云是幕后主手？”一旁的沈州道。
　　“父亲，不必说了。”徐玉章开口道，风雅尽显，“与他们说不清理的。”一个臭书生……
　　穆云白了一眼，先前她还对这个书生青眼相看，不曾想竟这般目中无人。她走上前道，“各位可以进入秘境了。”说着她对着众人一一做了个“请”的手势，待到徐玉章进入时，她用力地踹了一脚。
　　“你…… ”沧云使臣瞪大了眼
　　“呀，徐大人，在下见徐公子进得艰难，便想助他一脚之力，也便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