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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二爷,要雄起! ...

  •   贾琏一时僵在那里,倒是那丫头一骨碌爬起来,整好衣裳,在地下站好了。

      那人也不催促贾琏,只捡了一张凳子坐好,慢条斯理道:“二爷这么待着,是等尽了兴再走,还是?”他那话不全说完,只剩几个字吊在嗓子外头,意犹未尽道:“又或者我这会子识相出去了,二爷才好有所作为?”

      贾琏头上早冒了一层冷汗,一时也没主意,只慢慢从床上溜下来,低头盯着青石砖板,道:“你怎么来了?”

      王熙凤闻言好笑道:“你们闹成那样,杀鸡似的,我倒想捂了耳朵悄悄走开,不想竟有一两句说我的。这原也不值什么,只是你们又说又笑,倒像我天生是个取笑来的,我只糊涂了,来问问二爷。”

      原来王熙凤一路走来,只惦记今日在贾琏面前露了锋芒,恐他一时不耐,便把自己的身份道与了谁知道。

      不想进了院子,四处只静静的,唯独西穿堂后面一间屋子,也不知谁在里头,只压不住笑。

      王熙凤心中好奇,遣了平儿去墙根听了一回,回来只说竟像是在说他。

      王熙凤只道不好,忙过去也附耳上去,里面竟一时安静了,只余下脱岸的鱼,好大的喘息声。

      此时正是贾琏按倒了那丫头要做云雨,王熙凤恐错了时候,忙打了帘子进去,只轻轻站在贾琏身后,看他如何。

      贾琏无可辩驳,他原在丫头房里受了气出来,少不得与这个现学了一遍,又解释了一回‘论起来这个奶奶比你们年纪还小些,他知道什么,不过是在家里发作人惯了,一时收不住自己,话说的厉害了些,你们怎么倒和他一般计较’等话与这个丫头开心。

      平儿在外听不真切,只做个模凌两可的理论。

      王熙凤为人再不肯有一星半点被人抓住,又有这现成的在跟前,如何愿意错过,便趁机进来了,不想竟错也有错着的,唬的贾琏了不得。

      王熙凤见他不言语,便满眼四下里看了看,见这房中虽比不得自己住的,也偶有几个古玩古画,也知必是精心的,不由倒念了一回贾琏的好处。

      只贾琏看他不声不响,怕是气的怎样,又想起他病中,恐怕更是不好,不禁道:“你这会子如何?头上疼不疼?”

      王熙凤看他只是不理论自己的发问,也不与他胡搅,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又去看那丫头,一时看清楚了起身便走,竟不打算理他。

      贾琏唬的追上去,堪堪拉住他一片衣角,也不知说什么去哄,只亦步亦趋跟住了。

      王熙凤自和平儿回去,叫人摆了饭,也不和贾琏一处吃,只弄进屋里吃了几口,又喝了药,方躺下了。

      贾琏在房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的为人因着这会子看他好,便满心满眼都是他。一时离了他,便只拿差不多的去堵。

      这原也是个风流多情的性子,只不能明言。贾琏素来没脸,倒是不怕这个,只念着新婚时节,就闹出这种事,也是满身长嘴也脱不开,也便不脱了,只装傻道:“我昨夜里睡的不好,也躺躺罢。”说着竟不去软榻歇着,只在王熙凤旁边脱鞋躺下,和他并肩挨着。

      王熙凤合目躺着,一时受了他的冲撞,只不受用道:“别在我这里,出去寻好的陪你罢。”

      贾琏嘿嘿笑道:“这是什么道理,你原是我明媒正娶来的,不在这里,却去哪里?”说着又朝他蹭了蹭。

      不想王熙凤闻言只冷笑道:“我却是从正门进来,可也不是什么真品,说不得还不如你的丫头知道冷暖,心疼人。”

      贾琏最烦计较这些,半晌,才轻声道:“你既知道这个,便本分些,我们守在一处也有意思。”

      此言一说,直比一个炸雷响在耳边,王熙凤登时从床上起来,光脚下了地,拉着贾琏也要出来。

      平儿在外面看见,很不知所谓,见他模样,忙道:“仔细受了寒,倒下来做什么?”

      王熙凤见他问,便道:“你来得正好,取了咱们的东西来,出门备了马车,这里留不得我们,早去早好。”说着仍与贾琏打了帘子出来,往廊下走。

      贾琏被他大力抓着,竟也一时不能动弹,见他风风火火,头发四散着,衣裳也没穿好,脚上还光着,不由叫道:“你这是做什么?”

      王熙凤头也不回道:“我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在这里说不得话,吃颗粮食也该交了饭钱。偏我不知趣,倒以主人自居,白白得罪了你的姬妾,如今你既通了这一层,也不必再糊涂下去,现趁机到老太太那里说明白了,打骂我一回,撵了出去,大家就都干净了。”说着仍拉着他穿了廊子出去。

      贾琏见他当真,便自毁方才说话不走心思,这会若要反悔,也不得章法,只得叫住了迎面而来的一个丫头,道:“你快拉住他。”

      那丫头虽摸不着头脑,也只上前抱住王熙凤手臂,不想王熙凤掀了袖子早给了他一巴掌,道:“滚出去。”

      那丫头被他打得一个趔趄,倒在栏上,竟把头磕破了。

      贾琏见状更觉事情越发糟了,不由满眼去看周围可抓挠的,一时抄在手里,竟生生停住了。

      王熙凤与他已走了一半院子,眼见大门就在前头,见他不走,不由好笑道:“怎么,二爷可要准备什么?”

      贾琏心道:却是要准备,你也容不得。又左右看了一回,一把抽了王熙凤的腰抱住了,回身就跑。

      王熙凤在他怀里挣扎一回,贾琏早俯身亲了他的前额,堵上他的嘴,方一径抱回房里。

      平儿不知他二人做的什么把戏,见回来了也就放了一颗心。忙出去倒了热水兑好,与他洗脚。
      王熙凤这时候早安静了,清清冷冷的躺在床上。

      贾琏见状忙叫平儿出去,自己则蹲下撩了一回水,要与他洗脚。

      王熙凤任他摆弄一回,及至洗完了,收进被子里仍不说话,只木偶似的瞪眼看着头顶的帐子。

      贾琏不知他这样是什么意思,也是惶恐,便去叫平儿进来与他开解,不想他竟连平儿也不理了,只失魂落魄的似睡非睡起来。

      贾琏怕出意外,只道:“刚才吹了风,这会子也怎么样了?”说着去王熙凤头上摸了一把,并不见热,方另觅了方向,道:“你这会子可累了,刚才那么闹,不知情的还要说出多少不是来,幸而我早压住了,只求你好好的罢。”

      王熙凤闻言转转眼珠,似乎是瞧了贾琏一眼,又似乎是没有。

      贾琏挨着他坐下,道:“你别憋着,有话只和我说出来。”

      王熙凤摇摇头,眼睛始终追随着帐子上绣的一只彩鸟,也不知瞧出什么典故来了,竟笑出了声。
      贾琏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想了想仍是不解,只得问道:“你笑什么?”

      王熙凤道:“我活了这些年,出门也有限,想想,还不如它。”

      贾琏自知道他身为男儿从小养大,也琢磨出许多不便来。此时听他说了心里登时软了一层,待要说话,一时又不知说些什么,只静静听着他说。

      王熙凤平素最不愿说这些往事,如今也不知怎么想的,竟一字一顿道:“家里老爷太太只看我哥哥成才,我是个什么怕也没人知道。既如此,合该瞧着哪里人烟少,扔了我出去,却又养到这么大,仍不作好用处,只嫁到你们这里。到了这幅田地,我原该认了命,任由你们作践,偏还知道好歹,只要强出头。如今,被你点醒了,才知道自己挣这一时的命也不过为的你日后骂我,实在不必得很!”

      贾琏听他话中全无感情,倒像是在说别人,又看他神色冷淡,轮廓苍白,唯有唇上一点嫣红,瞧着竟是个死去的新鲜尸体模样。不由又是喜欢又是感叹道:“你这样说话只叫人难受,若是因为头里我的那一句扯出这些来,便是我的罪过,我与你陪个礼罢。”说着果真起来与他拜倒,王熙凤看也不看,只道:“我乏了,你出去逛逛。”

      贾琏无法,唯恐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又惹了他,只好退出来,寻了一间屋子去睡中觉。

      王熙凤见他走得干净,忙从床上坐起来,满口叫平儿。

      平儿应声进来,他又问之前逮住的丫头现在哪里,平儿说恐怕还在那里。王熙凤便吩咐他去与那丫头说话,或是给钱或是震吓,套了贾琏说的话出来,再作理论。

      平儿答应着去了,屋中只留王熙凤一人,他因着前头被贾琏抱着,心里乱作一团,这会子清楚了,只暗暗把账记下,图谋日后再算又恐眼前这一道要如何圆过去,一时也是踌躇。后又想贾琏为人虽然风流下作,如今也只是看他一人是宝,此时若不寻了把柄拿捏了,日后只怕自己第一个便不好了。

      然而唯今之计头一个便是不可急躁,如此一想倒把这些念头都搁下了,只踏实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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