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栗》左***香

1、红与栗（上）

　　同学，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篮球呢？
　　国二那年，同班一年的神宗一郎这么问着雨城琉璃。

　　雨城，你还在讨厌篮球吗？
　　国三那年，阿神这么问着雨城琉璃。

　　琉璃，明天的比赛你要不要来看一看？
　　高一那年，阿神这么问着雨城琉璃。

　　高二的这个夏天，总觉得特别的漫长。黄昏里的海岸线，总觉得特别的绵长。
　　雨城琉璃慢悠地逐步着。这个时候，总是一个人的。四年前如此，四年前，他也总是这样的。或许，现在依旧不会改变的吧！篮球场总是比海岸线要来得重要的，对不对？雨城琉璃的嘴角微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苦涩着。篮球吗？一直以为不会再和你扯上什么关系，一直躲避着，却总是被捉弄着，和你联系在一起。真的，我真的很讨厌你！
　　微风轻轻扬起琉璃的秀发，那红色在这黄昏的光线里娇柔着，那么耀眼，又那么得静谧。琉璃轻轻地闭上眼，抚了抚耳鬓的头发，呵呵，与其说是躲避，不如说是逃避。逃避篮球，逃避那段过去，逃避那个人的记忆。琉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慢慢地睁开眼，眼前，依旧是黄昏的海岸线，有海，有黄昏，有自己，只有。这样的美丽，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会欣赏呢！呵呵，也到点回家了吧，回家等待着阿神训练完后那一通长长的电话。
　　正当雨城琉璃宛然一笑着准备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时，一个人的身影在黄昏的迷蒙里赫然清晰。那样俊秀的脸庞，那样灼眼的栗发蓝眸。
　　是他。
　　雨城的心里拉扯着了一下。
　　是她。
　　他，也在黄昏里看到了她。依旧是紫色碎花裙子，依旧是让人忍不住凝视的淡色红发。
　　他，清秀的脸庞上扬起温和的笑容，慢慢地走向她。
　　她，深深地呼吸着，握紧双拳，在惊慌与淡淡哀凉的脸庞上覆盖上轻松的笑容，慢慢走向他。
　　嗨，雨城！
　　他轻轻地扬起左手，这么招呼着。
　　嗨----------藤真！
　　她颤抖着举起右手，这么招呼着。
　　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已经是“雨城”了，呵呵。她的嘴角这么悲伤着。

　　时间的秒针在他们的注视里流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那没有尽头的海岸线。雨城琉璃就这么看着，那透着点点余辉的黄色光线，很奇怪的，明明已是没有了炎热度的光线，明明应该是柔和的光线，但是，依旧被灼热着，刺痛着，眼睛。
　　我们----------好像有一年没有见面了吧！
　　藤真轻轻地说着。
　　嗯，一年了。
　　你，在海南？
　　嗯。
　　听花形说，你和阿神的关系很好。
　　嗯。
　　琉璃这么淡淡地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一个字。
　　就这么，静静地，秒针又不知转过了多少。
　　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雨城轻轻地看了一眼右边的藤真，轻轻地问着。你不是应该在练球的吗？还有这一句很简单的话，不知为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藤真转过脸，看了看琉璃，轻轻地举起左手，抚了抚额前的头发，笑了笑说，
　　刚刚带那些家伙来这边训练，所以-----------呵呵。
　　是吗？呵呵。
　　琉璃也这么笑着。心里的那一点淡淡而又汹涌的微澜在翻涌着。果然还是因为篮球呢！呵呵，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呢！一直都是。
　　他，对你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藤真问出了这句话。他，没有想到这么随口而出。她，没有想到这么突如其来。
　　呵呵，琉璃轻轻地将右耳的鬓发扶到耳后，随着微风轻轻拂送着，
　　很好，他对我很好。
　　是吗？呵呵，那就好。
　　藤真淡淡地说着。可是那惯用的左手里，却在这个没有热度的时刻渐微冒着汗珠。

　　琉璃！
　　他和她的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琉璃诧异着，回过头，对着身后这个一脸纯净微笑的男生说着，
　　阿神？
　　阿神轻轻地喘着粗气，走到琉璃的旁边，举起右手，微笑着说，
　　嗨，琉璃，我来了！
　　琉璃握紧的双手慢慢地开始舒展，内心里，那股涌动的东西也在慢慢地舒缓。微笑着，回应着眼前一脸清澈的阿神。
　　一旁的藤真健司也淡淡地扬起嘴角，看了一眼阿神白色T恤上渗湿的汗水，微笑着说，
　　阿神，看来高头教练还是那么严格啊！
　　阿神轻轻地转过脸，嘴角微微上扬着，清澈的双眸里一丝柔柔地坚定地东西在洋溢着，
　　啊，这点程度不算什么。呵呵，藤真，看来你还要继续加强翔阳的练习量哟！
　　藤真的表情停格了一秒，转瞬，向着阿神走近一步，与阿神并肩着，在柔黄的光线里，语调沉稳地说着，
　　谢谢你的提醒，呵呵。不过这一次，我是再也不会让你和阿牧走在我们前面的。
　　哦，是吗？呵呵，阿神微微侧过脸看了看藤真健司，声音清亮着，
　　我等着你！不过，我是不会输你的！
　　藤真健司轻轻地笑了笑，遂举起左手，对着阿神和琉璃说着，
　　呵呵，那么，我就先走了，再见！
　　就这么，像拂过脸颊的那阵微风一样，消失了，在琉璃和阿神的眼前消失了。琉璃转过脸，正视着阿神，疑惑地问道，
　　阿神，你这么会来这儿的？
　　阿神的清秀的脸庞瞬间扬起暖暖的笑意，举起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眨了一下左眼说道，
　　我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所以，我就来这儿了！
　　黄昏的光线随着海里的微澜摇曳着，揉合着，也柔和着雨城琉璃的心。琉璃踮起脚尖，轻轻地拍了一下阿神的脑袋，笑着说，
　　傻瓜。
　　阿神羞涩地用手挠着后脑勺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