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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二章:虚情假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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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就是她非要见你!”兰菱赶指着玉璇玑道。玉璇玑等人看呆了,待她们回过神来,只好垂眸。
花熏衣神情淡然,周身仿佛氤氲着薄薄白雾。她在房间里听见了几人的对话,对玉璇玑的身份已心里有数。
“见过夫人。”海棠依礼向她拜了拜。
“玉璇玑见过熏衣宫主。”玉璇玑也赶紧按照女子之间的尊卑礼数,拜了拜。
“你乃金枝玉叶,拜我做什么?”花熏衣看她一眼,不怒不喜。
“你是正室,我是妾室,当然是我拜你。”玉璇玑抬起头,怯怯的看着花熏衣。
“我并未和他成亲,一切皆有变数,你注意言辞。”
“我并无他意,只是想做足礼数,江楼主那边才好交代……”
“那好,现在你见了我,也拜了我,便能向江昱圣交代了,可以走了么?”
海棠忍不住道:“夫人,你直呼了楼主的名讳……”
其他人也怔怔的看着花熏衣——她向来谨言慎行,恪守礼数,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直呼江昱圣全名。
“还不走?江昱圣还吩咐了你别的事?”花熏衣却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其他人。
“初次见面,熏衣宫主何必如此对我……”玉璇玑眼里含起了泪光。
花熏衣美丽的脸没有表情,眸底却闪过一丝寒意。兰菱在旁看的一清二楚,有些害怕的低下头——宫主很少如此冷厉,让人十分陌生。
“海棠。”
“奴婢在。”
“听江昱圣说,天海楼的人都必须称呼我为夫人,是么?”
“是。”
“那这位妾室,反复称我宫主,该当何罪?”
“这……”海棠从未见过花熏衣如此严厉,一时之间回不过神。
玉璇玑一惊,嗫嚅着说不出话。一位女婢鼓起勇气道:“我家郡主好心来拜访你,你的女婢为难她,你也为难她!就算她是妾室,也是当今皇上御笔亲封的郡主,你不过一介平民,对金枝玉叶如此怠慢,又该当何罪!”
花熏衣没有理睬她,皱眉看了眼她们手里提着的木盒:“这是什么?”
玉璇玑愣了愣:“盒子里是我亲手做的茶点,特地带来和你……和夫人一起品尝的。”
花熏衣微微一笑:“打开我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就连兰菱都一脸担心:宫主今日性情大变,忽怒忽喜,莫非是病糊涂了么?
木盒打开了,里面放着一个精致青花瓷盘,盘子上摆放着香气四溢的五块糕点——赤色玫瑰糕,青色绿豆糕,蓝色薄荷糕,白色香米糕和黄色水果糕。
玉璇玑道:“夫人,这是‘吉祥五福糕’,是我的义父西平王爷最爱的糕点,也是王府接待贵客必备的糕点。这种糕点只有皇族御厨才会做,我是当初在王府时,找闲暇向御厨偷学来的。
花熏衣恍若未闻,只是走近了些,俯下腰身,轻轻嗅了下那些糕点。
玉璇玑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我做这份糕点,是专程带给你品尝,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诚意。”
“既然是诚意,为何用过夜的糕点打发我?”花熏衣站起身,淡淡的望着她。
两人离得近了,花熏衣浑身的香气扑鼻而来——香味很特别,和玉璇玑平日用的胭脂水粉香气不一样,很淡,却很迷人,如同一株含苞待放的幽兰,近在咫尺。
“……夫人何出此言,是不是误会璇玑了?”
“我也希望在天海楼能有个姐妹照拂,但郡主这般虚情假意,就不用浪费彼此时间了吧?”花熏衣冷冷一笑,步步紧逼。
玉璇玑望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惊得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郡主可还有话说?”
“我……”玉璇玑又惊又慌又气,顿时迟疑了。
“既然没话说了,我就不奉陪了。”花熏衣淡淡一笑,拂袖而去。
兰菱看看花熏衣的背影,又看看玉璇玑苍白的脸,突然明白了过来:“好啊,你这个坏女人!拿不新鲜的糕点送人,不安好心!”
“不,你们误会了,我真的没有……”玉璇玑声音弱了许多,瑟瑟发抖。
“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不送!”兰菱哼了一声,跟着花熏衣走进房间,不客气的关上了门。
望着紧闭的房门许久,海棠蹙眉问道:“璇玑郡主,这到底怎么回事?”
今日玉璇玑来此,是江昱圣特地安排的,海棠不过是奉命行事。
玉璇玑弯腰盖上木盒,勉强笑道:“今日实在误会太大,既然如此,我下次再来叨扰!”说完,不容海棠再问,便带着几个女婢匆匆离去了。
转眼人都走了,海棠一个人站在原地,娥眉紧蹙。
***
兰菱趴在门缝上,见玉璇玑等人离开了,问道:“宫主,你如何知道糕点有问题?”
花熏衣倚坐在床边,若有所思:“我本也不知,站得近了,突闻那木盒里阵阵米酒发酵的味道传来。”
“就凭这个?”兰菱睁大眼,“宫主天生嗅觉灵敏是没错,但怎会因此知道糕点不新鲜?”
“那种白色糕点是某种西域香米做的,味道香甜浓郁,和中原的大米十分不同。我曾有幸品尝过,记忆犹新。但这种大米却十分娇贵,烹饪后需及时品尝,若过夜便会自行发酵,影响口感不说,还可能让人腹中不适。我只闻味道有些不确定,所以让她打开一看,才更加确认的。”
兰菱恍然大悟:“她果然太坏了,居然拿吃剩下的糕点来充好人……”
“是不是吃剩的未可知,但肯定不新鲜。”花熏衣叹口气,恢复了平日温柔的模样,“我只不过半蒙半猜,她能自圆其说也就罢了,但看她那样子,是被我猜中了。”
兰菱回想玉璇玑的脸色,没好气道:“看她那心虚的样子,定是故意的!这个女人太坏了,口口声声说江楼主让她来的,却做些见不得人的事。难道她想毒害宫主?”
“如果有毒,我能闻不出来么?”花熏衣闭眼休憩,轻声细语道,“那糕点吃下去都不一定能让人拉肚子,更别提害人了。她不敢害人,只不过撒了谎,并非诚心来看我,说的做的只是做样子。”
“还是宫主厉害!”
“我年少便嗅尽千种药草,尝遍百种汤剂,这不算什么的。”花熏衣温和一笑,和方才的苛刻判若两人。
“宫今日当众拆穿了她,她往后便不敢来兴风作浪了。”兰菱很是得意。
然而花熏衣并无喜色。一来花早昔仍下落不明,二来她的确身体不适,三来天海楼的人际关系如此复杂,她十分头痛。
她总觉得,这些事情背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江昱圣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令她无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