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赤幽花魅（修）》玖宫格

139、第十一章：凤淮（二）

　　花吟梨陷入了深深的迷惑。古书典籍那么多，从未有这般境地的详细描写，她究竟是真的误入歧途，还是被眼前人的戏法给骗了？

　　“知道我是谁了么？”红衣男子看向花吟梨，有些倦怠的伸了伸懒腰，“三界鼎立，你所在的地方，是为妖界。而三界皆有主，你眼前的人，便为妖王。”

　　望着她迷惑的眼神，他顿了顿，又道：“我叫凤淮，妖王凤淮。”

　　凤翔九天，四合清淮。

　　但对花吟梨而言，妖界和凤淮都陌生之极，这个名字带给她的震撼，还远不及这满地的小嘴，和他一颦一笑都堪称绝色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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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花吟梨才知道，在她初见凤淮之时，妖族和仙界刚经历了一场旷世大战。

　　蓬莱山祭出了远古神器伏羲琴，凤淮被伏羲“六音”大伤，领着妖族退回妖界休养生息。之后他四处寻找疗伤圣药，总算在万嫣宫内找到了九冥花。

　　九冥花邪气浓重，本是妖族圣物，却不知万嫣宫的祖师有何经历，能够得此花种，引入禁地以活血加以培植。

　　凤淮妖力无边，就算身受重创也能一手遮天。他暗自在万嫣宫禁地内开了结界通道，让九冥花藤直通妖界，并设法催生花朵，取藤汁和花根入药，妖力才日渐恢复起来。

　　然而他并没有算到，花吟梨会在此时进入禁地。九冥花藤的妖性被入侵者激活，才把她拖入了结界中，令她被迫来到了妖界。

　　凤淮无意和人界为敌，得知此事后，赶紧前来释放这位“入侵者”。但他见到花吟梨后，却慢慢改变主意，不想让她走了。

　　她真的太美了。

　　人族天生的美丽无暇，和妖族修炼而成的妖冶艳丽是不一样的。而且她面对他不卑不亢，一举一动虽然小心翼翼，但又不失骄傲和倔强，和凤淮身边的妖姬精灵都大不相同。

　　凤淮这百年来过得十分寂寞。妖界的妖姬精灵虽多，却没有一个能入他眼。偏偏花吟梨在这时候出现，仿佛冥冥之中的安排，她善解人意，冰雪聪明，能歌善舞，就如同上天的恩赐，令凤淮着迷。

　　他一定很早之前就认识她。

　　每每望着花吟梨洁白的背影，凤淮总是如此想。

　　不止是这一世。他觉得上辈子，上上辈子……他都是认识她的，并且……爱着她。

　　余下的日子，花吟梨渐渐和凤淮相熟了。她惦念着女儿，担心自己离去太久，万嫣宫发生乱子，便多次要求凤淮送她离开。可他总是眉眼弯弯的笑着，要么忽略，要么敷衍，转眼一个月便辗转了过去。

　　他总是有办法让她稍安勿躁，在接下里的日子里，两人结伴踏遍了妖界山水，见识了各种奇兽妖灵。花吟梨见惯了群妖对凤淮俯首称臣，不再大惊小怪，对凤淮的疏离也变成了欣赏。

　　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慢慢有了别样的情愫。但凤淮不说，花吟梨也不提，两人只如萍水相逢的挚友，彼此相安无事。

　　***

　　半年后，在妖族圣坛前，凤淮终于提出送她离开。

　　偌大的结界通道展开，暗红色的光环映照着两人绝美的脸。“从这里出去，就是万嫣宫的禁地，”他一如既往的笑着，“保重了，阿梨。”

　　跨过这道结界，就可以回到万嫣宫，回到数百弟子和花熏衣身边。明明朝思梦想的地方就在彼端，可花吟梨却迟迟迈不出步子，心中不是滋味。

　　她在犹豫什么？人妖殊途，此地不宜久留，她没有舍不得的理由。

　　“你也保重。”她慢慢走到结界前，垂下眼不去看他，双睫微微颤抖。

　　眼看白衣女子的莲足要踏进结界，凤淮脱口而出：“阿梨！”

　　“嗯？”她抬眼望着他，懵懂里竟然有着些许期待。

　　“可以不走么？”他大步上前，轻轻的拉住她的衣袖。

　　花吟梨的身子微微一颤：“凤淮，你知道的，我是人，和你做朋友很开心，可是……”

　　“人和妖皆是三界子民，不分贵贱。”他微笑道。

　　“我是万嫣宫的主人，我曾与你谈及过，一个门派有很多琐事，弟子们都仰仗着我。我不能一直在这游山玩水，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可以帮你。一个门派再繁琐，可有整整一个妖界麻烦……我定可以帮你。”

　　“人界多数人尚不知你和妖界的存在，不要平添事端了，这于情于理不合……”

　　“那你呢？你就不留恋这里？”凤淮却毫不肯退让，反而手上用力，将花吟梨拉近身前，“除开你说的这些大道理，你难道不想留在我身边？”

　　凤淮直言不讳的大胆表达，着实让花吟梨有些吃惊，她虽大胆独立，但也无法接受两人亲昵，赶紧推开他退后几步：“你知道的，我已嫁过人了。我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我对他是真心的。他不过离开人世数日，我便与你……实在不能为世人接受。”

　　她并不笨，早就知道了凤淮的心意，只不过她从未仔细考虑过。因为这太荒谬了，她觉得他们之间万万不可能。

　　“你便与我如何？”凤淮眼前一亮，“你没说的那几个字是什么？”

　　花吟梨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已十分了解凤淮的为人，他若认定的事便是死缠烂打，毫无章法，她自认不是对手。

　　“凤淮，你不要为难我了。”她摇摇头，心意已决。

　　望着她决绝的眼神，凤淮眼里的亮光一点点熄灭了。但他却并未死心，反而衣袖一挥，关闭了暗红色的结界通道。

　　花吟梨大惊失色：“你答应过我的，怎可反悔？”

　　“我没有反悔，”凤淮好看的双眸被暗红色刘海遮住，看不清表情，“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他牵起她的手，来到圣坛后侧，将一块半人高的镜子指给她看。

　　“这便是我向你说过的漓水镜，可以通古今，看未来。”他默念几句咒诀，镜面荡漾开一层灵纹，“你好好看看吧。”

　　镜面上出现了花吟梨亡夫生前的模样，尽是些日常举止，并无什么特别。

　　自打明白了对花吟梨的心意，凤淮便对她十分在意，也对她过世的夫君十分好奇。他曾不眠不休的花了好几个通宵，通过漓水镜观看了他们的过去。

　　花吟梨气红了脸，瞪着他：“你怎可窥探我的隐私？”

　　“并未窥探什么过分的东西，我可是个……什么来着？”凤淮沉思了片刻，“对，正人君子，我可是个正人君子，自然知道什么可以看，什么不该看。”再说，他也不会故意去看两人亲昵的画面，给自己平添内伤。

　　“正人君子”是花吟梨前不久教他的词，没想到这个时候用上了。她欲言又止，只当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终是作罢了。

　　“给我看这些做什么？”她叹口气，“我和他夫妻一场，这些日常记忆，我不用看也不会忘怀。”

　　“你看看这里，”凤淮突然严肃起来，他扬起手，轻轻拂过水镜，画面变作了一个昏暗的密室，“这是他去世前的最后一刻。”

　　花吟梨有些吃惊，这的确是她从未见过的画面，赶紧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直对“花倚梅”的死充满了疑惑，他武功高强，且淡泊名利，何以会练功走火入魔而死？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令她更为吃惊。看完水镜上的画面后，她难以置信的呆站原地，几乎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背叛了你。”凤淮有些伤感的说，“我原本打算永不告诉你的。”

　　他不想拆穿这一切，因为他害怕她伤心。但他也是自私的，不希望为了一个不值得人，而斩断了他们之间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