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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正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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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亮还未隐去,圆圆的挂在空中,已然轮到了最后一位。
“小女子名唤碧儿。”碧儿最后一个上台,低垂着脸,羞羞怯怯,若即若离。并未做多说明,上了台,唱调先起:
“娇妻伴郎笑,携手林间绕。眉传情,目秋波,脉脉十指扣!
不很魂断情缘伤,只恨缘(于君)无望……”
又是一曲《念?无缘伤》被碧儿唱的凄凉婉转,舞的翩飘若蝶。在场众人皆深入其情其景,浑然忘我。
二楼雅座,华服男子目光迥异,盯着台上女子,眼中一一闪过惊讶、不解和了然。朝身后做了个手势,立马有人上前跪于他身侧,低沉的嗓音轻声应道:“王爷。”
“这女子,带回府中吧。”
“是。”侍从应了声是就下去了。
“卿鵷,本王纳你为妾可好……”男人轻笑,望着空中圆月高悬,眼中闪过一些情绪波动稍显即逝,自言自语道。
【辗转经流年】
七月初七,七夕节。
快有小半月了,他将我接回府中,每十天我可见他一面。他的侍妾不多,算上我也仅有六个,没有正妻。
我不知道该因他终于同我在一起而高兴,还是该因我只是他众多侍妾中那个身份最低微的青楼女子而自卑。我只知,昨日已经见过,今日的七夕,怕是只有我一人无聊地躲在葡萄架下窥视空中,幻想牛郎与织女的甜蜜罢。
我于是命人将石桌抬到葡萄架下,将石桌上玉碟中的嫩葡萄取下一颗含于口中,微甜的汁液不带丝毫酸涩。这是他刚刚赏给我的,是他身边的侍从送来的。
一颗一颗葡萄吃下,我学着李白对影三人的样子,也将葡萄分成两份,我吃一颗,便往对面桌子上放一颗,幻想他此时就在我身边。
“莎莎莎……莎莎莎……”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我心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闪身走出葡萄架,笑脸迎人。听见他说:“还以为你去了哪里。”才走至他面前三步远俯身行礼,柔顺得道:“妾身恭迎王爷。”
他走至我身前,也未唤我起身。半响才听见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鵷儿。”
我浑身一颤,无礼的抬起头,不期然地撞进他眼中的一汪柔情中。我立刻将眼睛移开,却未发觉自己此时已挂了一层粉红的羞涩在脸上。
“夫君……”我大着胆子试探性的叫了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否说与我听?”
轻呼出一口气,我闭了眼睛。
“既然夫君想知,碧儿说了便是……
“当年与夫君再次相见,我以自己哥哥的身份将自己私许给夫君,怎知第二日爹爹便命人快马加鞭接我回府,强迫我嫁给那白家三公子,我自是宁死不从,便从家中逃了出来,怎知我悔婚不成,竟惹得白家恼羞成怒。
“那白家有权有势,竟和那丞相大人家中站着亲戚,是丞相夫人的娘家人。不但将我捉回了白府,还害得爹爹因此含冤入狱!
“哥哥连夜将我偷出白府,却在途中感染风寒,幸好逃到藏云山的时候遇到了天香楼楼主莫娅姚,这才救了哥哥的命。只是哥哥因连日赶路耽误了医病的时日,因而落下了病根,为了有银子给哥哥治病买药,我不得以留在天香楼……改名碧儿。”碧儿说着不忘抬眼看看殷洛的表情。
“不过夫君尽管放心便是,碧儿虽是落入风尘,却是清白身……再然后,便是现在了。”
“呵呵,”殷洛闻言失笑,看着碧儿说自己是清白身的时候,那副羞羞怯怯的小样子,忍俊不禁,“你是否是清白身,你进府的那夜,我们不是早就验证过了!”
“王……夫君!”我嗔怒,脸红似晚霞。
“那,为何不与我相认?”
“相认?”我自嘲,“夫君若是当日听了这番话,可会相信我所说?只凭当初那一句‘你若有妹,吾必娶之’便可轻信来人吗?想必今天我和夫君说的,夫君早就在外边查清楚了吧。”
“这……”殷洛语塞,若不是自己查出两年前珠州县令滦世的冤狱得知她的遭遇,怕是今日一说业只当她攀龙附凤的说词了罢。
“唉……早知,当初该直接将你带走的。”
“夫君,事过境迁我已辗转经流年,如凝能如愿和你在一起,便是碧儿之幸。”
空中圆月独高悬,地上人儿两相依。
“卿……碧儿,为何不成自己原名?”
“夫君,碧儿为夫君起舞可好?”我不回答,巧妙的转移话题。
得到殷洛的点头应允后,便挽裙起舞,华服翩飘,水袖连转,月下的我如仙子一般在他眼前不停的跳跃,旋转。
看痴了殷洛。
待一舞跳罢,殷洛上前将我抱在怀中,不待我轻喘,她已吻上我的唇。顿时,心,狂跳不止!却听见他的柔声软语在我耳边轻吹:“碧儿,明日你便不再是罪臣之女,你的身份足以与我门当户对!”听着他霸道而强势的话语,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还有……以后,你只许舞给我一人看!”我闻言,又红了脸。
【碧儿愿为妾】
自那日后,殷洛果真实现了他的承诺,父亲冤案平反,而我却被不知何种原因封为外姓郡主。
夫君日日来我房中至今已有半年之久,府中侍妾嫉妒的嫉妒,讨好的讨好,我一概谢绝在外,直到今日、此时——一位名唤“风娇娘”的女人,在我房前晕倒。
我不得不请了大夫并命人将她带回我的卧房中。怎知,大夫一句话便将我推入又惊又喜又恐又怒的境地——大夫说:“碧儿夫人,凤夫人有喜了。”
有喜?!
我怎会不知,夫君日日盼望的事情。
他虽不说我却也能从他日常行事坐卧中察觉出来,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夫君是王爷,太妃对夫君而言就是天!
安顿好风娇娘的当晚,我将此事告知了夫君。
一时间,太妃,夫君和同我在内的另外四名侍妾一同聚在大厅中。
——听说,太妃要将风娇娘扶为正室!
“万万不可!”我来到大厅时,夫君正万分焦急地回绝此事,话音未落,眼睛已移向我所在的方向。
“有何不可?洛儿,你这六位侍妾中,五位都是外姓郡主,只有风娇娘一人是母妃的本家侄女,本宫早有扶其为正室之意,奈何她肚子不争气这才放下不提,如今更是闻有喜讯……莫非……洛儿觉得母妃的本家侄女赶不上那些出身低微的外姓女人?”太妃句句逼人。
夫君无言以对,只是小声说:“母妃言重了!那些都是朝中大臣之女,何来出身低微之说……”虽是这样说,声音也不由得越说越小。
“哼!”太妃冷哼出声,目光不忘恶狠狠地落在我身上猛瞪。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低着脑袋瑟缩了下,听见夫君说:“母妃,孩儿心中早有正室人选,就是碧儿!”
“什么?她?那个妓女!不行!我不答应,死也不答应!这要是传出去,外人要怎么说!”
太妃用拐杖狠狠地敲地板,敲得地板咚咚直响。
我敛起目光,深吸一口气,走出众人,在众人或惊讶、或嘲讽、或得意的目光中对太妃和夫君一一行礼,低垂着头道:“夫君,碧儿自知出身低微,配不上王妃之位,碧儿……愿为妾……”
“好!”不等我说完,太妃双掌一击,已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地走到风娇娘身旁,一把拉起她的手,复又走至夫君身侧,将风娇娘的手塞到夫君手中,见夫君并未松开握着风娇娘的手,这才在脸上有了丝笑容,接着说道:“难得你有如此大度的想法,这样也好,日后若是你肚子也争气,抚为侧室也不无可以嘛!洛儿,母妃的主意可好?”
我一直低敛着眉目,眼睛看着脚尖,水汽有些模糊了视线。不知夫君此时的目光是否还落在我身上,却听见他不带丝毫感情地应了句:“是,一切听由母妃做主。”
我的手不由得抚上自己的小腹。
【妒妇必休之】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月余后,在这大厅中站着相同的人,却又换了各自不同的心情。
看着风娇娘在内的那五张不怀好意幸灾乐祸的脸,我禁不住打了个人寒颤,又迎上殷洛和太妃那两张暴怒中的脸。
我跪于挺大堂中,头低垂着。呵呵,无所谓了,一切,于我而言!
她们要赶我走,他不信任我。
是呵,连他都已经不信任我了呢,那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滦卿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太妃看来很生气,拐杖敲在地上“咚咚”的发了好大的响动。
我抬头看了看风娇娘,她此时正一脸委屈的伏在太妃腿上,哭的好不伤心,见我抬起头,便加大了哭号的声音。
我便不再将头低下去,而是挺直了腰杆,看着他——我的夫君——平定王爷——殷洛。
我心中或许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期盼吧,此时,我只要他给我一个信任的眼神,哪怕是死也了无怨了!
然,他眼中除了一闪而过的心疼和埋怨,我在没看到其他。
于是,我再次低下头,将眼中的水雾眨去。清了清嗓子,我不卑不亢的又说了一遍:“我没有做!”
“够了,你竟然敢命人在风娇娘的膳食汤羹中添加藏红花欲加害我殷家孙儿,还敢狡辩!”
“证据!”我呼出口气,依旧一脸平静的平淡无波。
“证据?事到如今你居然要证据!”太妃又用拐杖在地上敲了好几下,轻声安慰了几句哭的活像已经喘不上气的风娇娘,随后中气十足地大吼:“来人!把那汤羹带上来!”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将那小贱人一并带上来。”
我心中一惊,一抹纤细的人影被五花大绑的困了上来,小小的人儿满身是血,三九天里竟只穿了中衣。
“柳儿!”我惊呼中险险的接住侍卫毫不留情的丢在地上的柳儿,动作过大,柳儿砸住了我的肚子,叫声被我生生咬着嘴唇压下去,心疼的看着柳儿圆润饱满的樱唇此时惨白无血色的干裂开,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哆嗦着手解开捆绑着她的绳子,和塞住口的破烂布条。
中衣是湿的,身上的鞭伤有些血已经干涸,与衣服粘合在一起,干巴巴的像我炫耀着他们给柳儿带来多大的痛苦。似乎在取笑我的无能,保护不了柳儿。
“碧儿姐,她们……冤枉我……”柳儿指着站在我眼前不远处的那些女人们,虚弱的说,眼中的愤恨让我心疼。
“你们!”我抬头怒瞪殷洛,他却不说话咬了唇将头扭向窗外不再看我。
太妃阴毒的有说的些什么,我没听清,那碗羹汤便被举到我面前。
刚刚太妃说什么来着?藏红花?
我半疑半惑的看向殷洛,他也没说什么。我苦笑,呵呵,是啊,如果我没有孩子的话,喝了藏红花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将羹汤一饮而尽,无视了柳儿挣扎着说:“喝不得!”
喝完后,便被拖了下去——杖刑!
或许是热闹看完了,觉得杖刑太血腥吧,反正众人都散了,殷洛也走了。
不知多久,我睁着眼睛也有些吃累,便昏昏沉沉的闭上了。
手肘粗的木棍打在身上,疼痛已经麻木了知觉,朦胧中听到夫君怒叱一声:“够了!”
然后木棍停止了在我身上的肆虐,但他接下来的话,真真让我的心死了一样的疼起来。
他说:“如此妒妇,必休之!母妃放心,明日孩儿便将她遣送出府。”
然后又对着侍卫说:“看看柳儿还有气没,没了便丢到乱葬岗,有气就丢出府去,自生自灭。至于她……先带回房中罢。”
【不如不相识】
一年后,藏云山,天香楼内馆。
“各位客官,天香楼第三届花魁大赛将于明日举行!滦卿鵷姑娘将在此献曲~!”街上,几名花枝招展的姑娘一边扯着娇嫩的嗓子大喊,一边不断地收钱售票。
茶馆内。
一玄衣男子听到“滦卿鵷”三个字精神顿时一震,抬眼充满疑惑地看向坐在对面一脸似笑非笑的男子。
“芷忆,这……?”
对面男子一身书生扮相,貌似无害的很。他只淡淡说了句:“我家夫人说,这次怕是见不到一面,日后便也无缘再见了。”
“无缘再见?此话怎讲?你找到了她,为何不早些告知与我!”玄衣男子惊怒,拍案欲起,怎知被名叫芷忆的男子快速扯住,待玄衣男子平静下来才缓缓的端起茶杯,用盖子抿了抿茶碗,抬眼看向玄衣男子,并不说话,见他当真是急了,才淡淡一笑,道:“此时万万不可去见卿鵷,我家夫人说了,卿鵷她不想见你……”
“所以你们将她藏了一年?难怪我怎样找都无法找到她!”说罢,穿衣男子一脸沉痛的坐回位子,双手捂住脸,沉吟半响才继续道:“她……可还好?”
“指哪方面?”
“各个方面!我要知道全部!”
“哦……明日吧。你自己去大赛上看她的日子是否好过。”话音落,二人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之一双手举着杯子在脸的正前方,小心翼翼的从手指缝向外偷偷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中一脸痛苦样的殷洛,然后轻叹口气放下杯子,走了。
翌日,晚。
“今儿姑娘们都是有备而来,但是我们还有个不参赛的姑娘,她只献曲儿,怕是天香楼的常客都知道,她可是咱们天香楼前两年大名鼎鼎的头牌姑娘之一,就是琴魁呢!接下来请卿鵷——”老板娘莫娅姚话说到一半忽然一停顿,眼睛有意识地看向站在台下的自家相公——当朝青年丞相芷忆——身边站着的那位玄衣男子!
满意的看见他紧张的听到“卿鵷”二字时浑身一颤,随后说道:“哦……不好意思,当年卿鵷姑娘用的花名是‘碧儿’。那么,接下来,就让碧儿姑娘为大家献上一曲,拉开今晚花魁大赛的帷幕吧!”
不消片刻,台上两个青衣小厮将古筝抬上,一名绿衣女子被身旁的青衣小厮搀扶着走上台,绿衣女子席地而坐,待喘息片刻,乐音顿起,先是轻快多带波折,中至柔缓,几经缠绵复又高亢,声至高处陡然下落,跌宕起伏,似在诉说故事一般引人神弥。
一曲毕。众人竟听得入了神,片刻后才停掌声雷动,久而不断。
绿衣女子起身瞬间一口鲜血喷出口,鲜红的色泽点缀了绿群,溅湿了古筝。
事出突然,在众人还未作出反应的瞬间,一位玄衣男子飞掠上台扶起趴卧在古筝上的女子,急声道:“卿鵷,你——”
女子闻声睁眼,看见殷洛后竟又是一个没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鲜红的血泉涌般自滦卿鵷嘴角流出。看着那大口大口的鲜红,急煞了殷洛。
但殷络依旧强作镇定,勉强用轻柔的嗓音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卿鵷,为夫这就带你回家,我们找最好的大夫,恩?好不好?要不……我们去找皇兄,他是皇帝,他会找全天下最好的大夫,这是怎么了啊?没事的、没事的,太医院里那么多医生,一定会医好你的!卿鵷,不怕啊……不怕……”
“夫……夫君。”不等殷洛说完话,滦卿鵷便弱弱的出声,却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当……当初。不如、不……不如不相识!”
尾声:
多年后,当芷忆再次来到洛王府的碧洛阁时。年近半百,英气却不减当年的殷洛正背对房门,独自看着一幅美人图痴痴发呆。
细看画中人——似墨长发,半低垂着头,眉清目秀,微敛着眼,唇角微弯似笑非笑略带娇羞,风吹过,手中团扇似在轻摇。窈窕身材,一袭墨绿长裙映的皮肤白里透红,巧笑娇兮,如斯美人不是滦卿鵷又是何人?!
“唉……殷洛,时隔多年,你还是无法释怀!”
殷洛闻声依旧不回头,手中酒杯早已空了多时却也未见他换上一杯新的,只是在手中摇晃把玩着,沉默一段时间,殷洛沉声问芷忆:“时隔多年,你还是不肯将当日的事情告诉我?”
“唉——”芷忆叹气,“论谁也想不到,风流如你,竟也痴情如此,也罢,若你确定得知真相后不会更加伤心,我告诉你便是。”
闻言,殷洛回身,眸中已隐约有水雾形成。
“说吧,昨夜梦回时,见到她了,她身边还有一个小娃娃,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模模糊糊的看不真亮,只是嫩嫩的叫她娘呢……”
芷忆一怔,眼睛似看着殷洛又似乎越过了殷洛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缓缓开口:“当年发现她时,是清晨,我家夫人一大早便说总觉得心里有事,也不知是什么事,总觉得堵得慌,不顾着外边下了一夜的雪,硬是要出去走走,府中不行,我便陪着她出了府,这才见到碧儿倒在你府上后门,当时雪大,碧儿已被埋了半个身子,天又早,街上基本没什么人,还在你我府邸相距甚近,夫人不让惊动你们,寻近带回府中时早已误了时辰不知多久,孩子……孩子定是保不住了,再说……大夫说,之前她喝过藏红花之类易导致大出血的药物,这对孕妇是极为不利的……”芷忆看着殷洛痛苦的闭上眼,然后便是两行清泪忍不住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芷忆的话句句如尖刀般狠狠地戳在殷洛心尖上,殷洛回想起当日,柳儿最后那句“喝不得”和滦卿鵷那无谓的一笑……
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的错!
原来自己竟不知道当时的滦卿鵷早已怀有身孕……
“后来她又染上风寒,好了之后还留了病根,他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再加之风雪夜在外冻了一夜,大夫都说没得救,要准备后事了,可后来不知哪里来的‘神风’竟让她好了。”芷忆沉吟半响,终是接着说:“你寻了碧儿一年,娅姚藏了碧儿一年。这一年中,碧儿生生死死的不知被病痛折磨了多少个来回,只是不愿吐实说想见你,是娅姚说她这回怕是硬撑不过,这才瞒了碧儿,让我找到你,在这之后的事情……你便知道了。”
“孩子……怪不得,第二日我寻不到她……怪不得后门会有那些突兀在雪地中的血……!”殷洛痛苦的闭眼,口中不停不停的默念着滦卿鵷的名字。
芷忆不忍好友如此痛苦,拍着殷洛的肩膀,抬眼看看墙上那张画像上栩栩如生的如花美人,复又说道:“曾听碧儿提起过,她之所以不愿你唤她‘卿鵷’,是因她宁愿不要身份,这辈子就只叫‘碧儿’,只做你的碧儿,只为你起舞,只为你抚琴。还听她说,这辈子,有你曾在她的生命中使她精彩过,便也无怨了。”
一阵清风吹来,墙上的美人图被风吹动,画中那美人儿如同响应芷忆的话一般,娇羞的半敛着眉目,手中团扇似在轻摇,恬淡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