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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背锅的总是少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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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元灼忽然抬头,眼泪还在眼眶里面打转,就这么鼻尖贴着鼻尖问玉礼。
玉礼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这个距离……也太近了!
他几乎一伸手就能碰到阿灼的眼泪。
他知道,漂亮小鱼一哭泣就会掉珍珠。
珍珠同他的情绪相连,每每当他靠近元灼的时候,他怀里珍藏的“泪珠”就滚烫滚烫的。
连同元灼的一个简简单单的心。
玉礼答:“疼吗?”
元灼没听明白:“?”
玉礼的手覆盖在他的大腿上,眉头皱了起来,有些心疼:
“化形的时候,疼吗?”
元灼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玉礼会问这个。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声音断断续续:“疼……但还好。鱼尾……变成腿,不过……习惯了。”
玉礼猛地将他揽入怀中,手臂箍紧了元灼单薄的身躯。
“不疼了……以后都不会疼了!”
元灼迟钝地做出反应。
他已经几乎快要忘记自己还有鱼尾的事实了。
其实,从符离湖跃出的时候,他依然是那样优雅而神秘的鲛人,银蓝色的修长鱼尾上鳞片如宝石般晶莹剔透,宽大而柔软的尾鳍如纱般轻盈,美得令人窒息。
符离湖水翻涌着,翻涌着!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尾椎骨蔓延开来,像是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入他的身体,又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刀,将他的鱼尾从中间劈开!
鱼尾开始逐渐分裂,鳞片一片片脱落,露出下面鲜红的血肉。骨骼开始重塑,像是有无数只手在他的体内揉捏、拉扯,将他的骨骼一点点打碎,再重新拼接成新的形状。
每一根骨头的生长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
他最终,还是同那片自由游弋的海域告了别。
元灼的双脚踩在沙滩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触感——那是陆地的温度,是沙粒的粗糙,是风的轻抚。
他的双腿微微颤抖,仿佛还无法适应这种新的形态。
元灼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跌倒在符离湖沙滩上,痛哭出声。
珍珠累得高高的。
玉礼胸膛的温度,让他又想起了当时化形时候的符离湖水。
于是元灼慢慢伸出手,轻轻在玉礼的背脊拍打安慰:
“不……怪你。”
玉礼闷在他肩头,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良久,元灼的肩膀都有些麻了的时候,才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喉结处传来的震动随着骨骼传导到浑身上下:
“封印解除之后……你去了哪里?我找过你,但一直找不到。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元灼的目光微微闪动,似乎有些犹豫。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因为语言组织能力还不够好,只能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去西山、符离湖……我……找……人!”
玉礼听到“西山”二字,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找人?能有谁?西王母?上神是不能插手下界事务的,她解决不了封印!难不成……你是为了少昊,才去西山的?”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长串,直接给元灼说糊涂了。语速又快,元灼根本来不及反应,也就能听懂零星点点,眨巴眨巴眼睛,又点头又摇头的:
“嗯……不、嗯……是、是!”
玉礼大惊失色,顿时炸了毛:
“你竟然……是为了他?!西山少帝?!我记住他了!”
元灼急了,伸手抓住玉礼的袖子,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你、你!”
玉礼痛苦不已:“你竟然为了他……跟我置气?!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
元灼气得直跺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清楚。他松开玉礼的袖子,转身背对着他,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你……不懂!”
玉礼终于松开了元灼,一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东山大公子心痛到极致:
“我有哪点……比不上那臭土狗的啊?”
元灼气急,直接冲着天就发动了灵力。
轰隆——
一道闪电骤然劈下,不知道第多少次把大公子劈得炸了毛。
玉礼表示早就习惯,且元灼召唤来的雷也就是毛毛细雨。
元灼也怒了,直接电麻了玉礼之后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两只手掐着他的耳朵,大声喊:
“你、比试!来、看!我!”
为了防止玉礼没听懂,他又强调了一遍,松开了一只耳朵,指着自己:
“我!看、我!”
玉礼:“……”
“看你,看你!只看你一个!臭土狗我给他按在地上打!”
西山少帝:……@&……(#……@##)&!@*#&
西山少帝只是来打架玩儿的,莫名其妙成了玉礼的情敌。
纯属莫名其妙
纯属栽赃嫁祸
纯属……瞎几把扯淡啊!!!!!!!!!
少帝咆哮——
次日,符离神君元灼首战,十五个绝代天骄,皆轻松败于他手。
符离神君发丝都没有受伤,负手收起手中尖锐的冰棱刺,神色自若。
奈何那张过分妖冶又神秘的脸,名声传出了二里地。
符离神君离场前回头望看台看了一眼,莞尔一笑。
说是有人瞧见,大公子也来瞧了符离神君首战,怒目圆睁,恼怒上头,鼻血喷涌,内伤不轻。
欢舟一手拧着大公子的脑袋,十分粗鲁地用手帕把他鼻子里面源源不断淌出来的血擦干紧,可怎么擦都擦不完,气得欢舟不知道乱点了他身上多少个穴位。
大公子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裤子,躲在莜莜鹿背上逃跑的。
莜莜无奈至极:
“大公子,那符离神君把您的魂儿都吸走了。”
玉礼鼻音浓厚,看着自己不争气的玩意儿:
“何止吸走了,快榨出来了。”
莜莜一头小鹿,就只开了灵智,完全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凭借多年对大公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了解,也没觉得在想什么好事。
他喜欢那漂亮的符离神君。
符离神君好看。
于是莜莜故意跃起,狠狠颠了玉礼一屁股蹲。
玉礼:“……”
后来,试剑大会热热闹闹折腾了好些日子,无痕跟谢明虽被淘汰,但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算是给自己一个不错的交代了。
剩下的时日也能放开了凑热闹。
最热乎的热闹,便是试剑大会半决赛的时候去看符离神君同西山少帝的那一场了!
可要凑热闹的……不止他们俩。
“天啊……明儿,这要是所有人一起蹦一下,东始山是不是都得裂开了?”
无痕目瞪口呆地望着观赛的人山人海。
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动,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有的人挤在栏杆旁,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有的人则干脆爬上了附近的树梢或屋顶,居高临下地俯瞰整个擂台;还有一些人甚至施展了轻身术,悬浮在半空中,只为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擂台下的喧嚣声此起彼伏,议论声、惊叹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整个东始山掀翻。
谢明当即就想跑了。
那靠美貌征服对手、靠实力打败观众的符离神君对上上古神脉最后一支的西山少帝少昊,还都是西王母从昆仑山带出来的两个少年。
也不奇怪这一场人多了。
昨儿个大公子已经轻轻松松晋级决赛了,只等着昃黎帝君令虞娘娘为他铸好新剑,还有便是……今日决出来的对手。
无论是谁跟大公子打,都是精彩万分的!
场上场下都是!
谢明这么想着,蓦地看着了人群里面一个带着斗笠四处穿梭的人。
那人衣着简陋得很,脚上随随便便蹬着草鞋,偏偏在人挤人人推人的擂台处,扛着根钓鱼竿子钻过来钻过去的。
谢明松了口气,回身抓过还在四处张望的无痕:
“这边,跟紧我!抓住我的腰带!”
无痕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谢明抓着领子脚离地了!
谢明用尽全力跟着那钓鱼佬的步伐走,那钓鱼佬看着闲庭信步随便溜达、更是个见缝就钻的主儿,可行进速度飞快,在这么摩肩接踵的人群里面也轻轻松松劈开了路,直接就钻到了看台处最好的位置上。
谢明都跟得脑袋冒汗。
终于最后咬着牙,跟上钓鱼佬来到观台的最前面,气喘吁吁地放下了身边的无痕。
“大、大公子……”
无痕满脸懵,脑袋凑到那钓鱼佬斗笠之下才恍然大悟,惊呼道:
“大公子、怎么这副打扮啊?!”
“嘘——!”
玉礼知道他们俩跟着,本也没打算甩开俩人。谁知无痕嚎这一嗓子,差点儿把大公子隐瞒得精美的伪装给捅得干干净净。
玉礼无奈:“阿灼让我要来看他的比试,我差点儿挤不进来了!”
他杵着腮帮子,语气中带着无奈和宠溺:“你说这条小鱼,长得本就漂亮,还爱炫耀,怎么就让臭土狗抢了先了?”
无痕和谢明两人从撞破大公子同符离神君在一张床上的模样之后,就每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大公子这些话了。
每听一次,对于大公子冷若冰霜、肃穆庄重的刻板印象就能稀碎一地,并且时常怀疑昃黎帝君同令虞娘娘两人究竟在营销大公子的人设上面投入了多少。
忽然,一股淡淡的鱼腥味飘了过来。玉礼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侧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头戴破旧草帽的妇女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妇女脑袋的头发乱糟糟的,眉眼温和,肩上还停着一只青色的鸟儿。
玉礼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王——”
无痕差点儿就又要跟着跳起来了,被谢明拽了下来。
那妇女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道:“嘘——!”
玉礼这一嗓子要是嚎出来了,就一定会把西王母尊神隐瞒得精美的伪装给捅得干干净净。
西王母从善如流,冲他挤眉弄眼:
“叫我蓝姑就好,蓝姑,记住了!”
玉礼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声问道:“王……蓝姑,您怎么这副打扮来了?”
“王蓝姑”笑眯眯地拍了拍玉礼的肩膀,语气轻松:“来看看我家小鱼儿的表现嘛!阿灼和少昊毕竟是都符离湖里孕育出的生灵,他们成天也在昆仑上面打来打去的,我看着可高兴了!”
玉礼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位上古神明还真是随性得很。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西王母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包米花,递了过来:“来,吃点米花,刚炸的,可香了。”
玉礼和三青鸟兀自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西王母却毫不在意,自顾自地抓了一把米花塞进嘴里,嚼得嘎嘣响,还递了一把给无痕谢明二人,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对了,你们要不要再来点?我这还有。”
无痕和谢明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局促不安。
无痕小声嘀咕:“这位蓝姑……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谢明赶紧扯了扯他的袖子,压低声音:“别乱说话!”
无痕委屈地拧眉:“可就是……感觉见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