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亦难》小猫西瓜瓤

5、番外2回家

　　回猫兽家族的一路上不算太平，到处是战火纷飞，满目疮痍。
　　三人虽然没有办法带人上路，但沿途也算略尽绵薄之力了。
　　因此，本就漫长的路拖得更耗时间，再加上山宗离家时太小，已经几乎记不清楚方向。多亏了有赤飒超强的记忆力和灵敏的鼻子，于是赶在深冬之前，总算是远远看到了熟悉的猫兽部族。

　　山宗是第一个看到部族全貌的，他太兴奋了，一离开人类的聚居地就化为了猫形肆意跑在了最前面，看到后便火急火燎地折返了回来，连声道：“姐姐！我们到了！”

　　为了方便照顾蕙，赤飒还是高大的人形，此时她正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挽着蕙的胳膊，闻言也远远望了一眼，应了一声：“是要到了。”
　　她顿了顿，狐疑地问了一句：“我们族群又壮大了？怎么感觉人数变多了？”

　　山宗满不在乎地继续在前方绕着圈奔跑，还用身子拱了拱赤飒和蕙，被赤飒挽紧蕙的胳膊恶狠狠瞪了一眼后，索性直接展开身形，哼哼唧唧道：“姐，现在没有人类了，你们俩就骑在我身上吧，我带你们嗖的一声飞过去。”

　　赤飒将拿着行李的手往山宗头上一锤：“稳重点，小心把别的兽族引过来……”

　　她话没说完，耳畔忽而传来一阵剧烈的风声。

　　赤飒想都没想，直接展开身形，将蕙和山宗挡在身后，冷冷看向了来人：“来者何人……大嘴？怎么是你？”

　　“还真是你啊赤飒！我刚刚看到一只傻不愣登的绿猫在这里转悠，便来看看情况，结果意外感觉到是你和山宗的气息！”

　　过来的是一只和赤飒与山宗差不多的猫兽，只那白橘白橘的颜色格外显眼，一下子吸引了蕙的目光。

　　蕙上下打量着那猫兽，见她亲昵地过来和赤飒搭话，下意识地也靠近了赤飒几分。

　　听了几句话，蕙已经知道了，来的猫兽叫白大嘴，是赤飒和山宗的发小，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极为紧密。

　　与此同时，白大嘴也终于发现了蕙的存在，一下子瞪直了眼睛，紧紧盯着她们紧靠着的距离，开口问：“这丫头是谁？哪里来的人类幼崽？”

　　“我……我不是幼崽！”蕙当然不知道，自己虽然青春期了，但在这些活了千百年的猫兽眼里实在是太幼小了。又或者她其实隐隐有感觉，但为了能一直站在赤飒的身边，她刻意地想要忽视这件事。

　　白大嘴笑起来，伸出爪子想要摸一摸蕙的头，却见面前的赤飒忽而又变为了人形，轻而易举地伸手拦住她的动作，而后道：“先回去吧，马上要越冬迁徙了，我们也要尽早准备。”

　　赤飒说着，不动声色地将蕙揽在身后，胳膊有力地将蕙牢牢圈住，让她们之间几乎是紧紧贴着的距离了。

　　蕙心中一热，用鼻尖在赤飒的肩膀处蹭了蹭，就听白大嘴笑嘻嘻地接话道：“别担心，这些元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与此同时，蕙感觉到赤飒的身体僵硬了一瞬，而后是她困惑地接话：“元烬？他不是还在和他那些叔叔伯伯争夺首领的位置吗？”

　　“早就结束了！现在，他可是豹子一族的首领，而且根本不顾豹猫两族的仇怨，坚持要和我们一起迁徙呢。”
　　白大嘴挤了挤眼睛，意味深长的，
　　“大家都说，他是念着和你的旧情呢。”

　　赤飒没吭声，蕙则默默抓紧了赤飒的衣角，反倒是山宗先开了口：“那真是太好了，人多力量大嘛！”

　　他走到白大嘴身边，扯了扯她的大嘴筒子就要往前走：“行了，赶紧回去吧，大家看到姐姐，肯定都高兴得不得了。”

　　……

　　果然如同山宗所料，白大嘴刚带着几人进了首领的聚集处，大家就急切地围了上来。

　　赤飒简单地把自己遇到修仙者袭击并且被人所救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又是一阵唏嘘感慨，不过赤飒并没有要和他们打太多交道的意思，说完便想要告辞。

　　就在此时，耳畔却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就是被身边这个小姑娘救的吗？”

　　蕙转眼看去，便见一只昂首挺胸的豹子在一群猫兽里优雅地走了出来，而后熟练地舒展开身子，化为了一个身姿高挑、身材俊朗的男人模样。

　　他走近几步，目光毫无遮拦地打量着蕙：“赤飒，你打算怎么感激这小姑娘？需要我帮忙吗？”

　　蕙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梗着脖子回看了回去，她上下看着，心里却不知道怎么升起了一阵难捱的不安感——

　　这家伙，也太帅了吧！

　　她还想再看，赤飒已经伸出了手，将她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而后对她介绍道：“这是元烬，也是豹族的新首领。”

　　哦，是西瓜瓤姐姐的青梅竹马。

　　一股无名火在心底窜起了苗，蕙不由得鼓起了嘴巴，就见赤飒已经转头看向了元烬：“放心，我和蕙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她顿了顿，还是补了一句：“不过，蕙以后就会跟着我们一起迁徙了，这些年，也辛苦你照顾猫兽族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元烬温温柔柔地笑起来，望向赤飒的目光里有掩饰得很好的柔光，顿了顿，他又戏谑道，“毕竟，我可舍不得失去你这么一个好对手。”

　　他以为掩饰得很好，但蕙还是看出来了。

　　不仅如此，当天晚上，蕙还得知了“赤飒对自己的感激”。

　　她当然知道自己和赤飒的关系不一般，不仅因为自己是人类、而西瓜瓤姐姐及西瓜皮哥哥是猫兽这一件事情，还有她手心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牙印、以及西瓜瓤姐姐正巧缺失了一颗獠牙。

　　但她从来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猫兽族的最强者，年纪轻轻就把火系法术修炼得炉火纯青的赤飒，竟然认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为主？”

　　白大嘴不愧有个超大的大嘴筒子，说话的声音也足够振聋发聩，惹得想过来喊赤飒一起回去吃东西的蕙都不由得在门外停止了脚步。

　　赤飒应得很果断，声音明显比白大嘴低了不少：“行了，蕙有我在，而且她缚只鸡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是一回事吗？！”白大嘴似乎还在拍打着脑袋，又叹了口气，“你被修仙者追杀，不过是被她救了，搞得你不仅丢了牙，还守护了她好几个转世？”

　　赤飒不悦地更正：“什么叫‘不过是’？蕙是个好孩子，值得我这么做。”

　　白大嘴却听不进去：“天杀的修仙者，要是被我抓到那家伙，肯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行了，他说抓我是为了给他老祖献礼，现在估计那老祖大生辰早过了，说不定也找到别的礼物了。”赤飒摆了摆手，警告道，“这件事不许告诉别人，蕙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因为这件事被什么人盯上，我可饶不了你。”

　　白大嘴没了声音，蕙贴近了几分，想要再听清楚一些，耳尖却突然一动——
　　“你是叫蕙吧？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是元烬。

　　蕙立刻清了清嗓子，端起了小表情，努力让自己显得正经几分：“我和姐姐日日同床共枕，这么晚了，我来找姐姐睡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只是问一问。”元烬背着手，脸上是安静而温柔的笑，语气也和和缓缓，“既然这样，你快进去吧。”

　　话音刚落，门正好被人推开，赤飒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眼就望见了二人：“你们……”

　　“西瓜瓤姐姐，快来和我一起回去睡觉吧。”一见到赤飒出来，蕙瞬间将元烬抛到了脑后，直接向着赤飒扑了过去。

　　赤飒下意识搂住了蕙，轻松地抱起她小小的身体，蕙于是得寸进尺地抱住赤飒的脑袋，将元烬的整个身影都挡在了自己的身体后面。

　　也因此，错过了元烬身后瞬间死死扣住的双手。

　　赤飒将蕙抱好，朝着白大嘴和元烬摆了摆手，便回头走向了蕙的房间：“蕙，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山宗呢？”

　　“我已经是大人了，可以一个人的。”蕙勾着赤飒的脖子，气哼哼地道，“再说了，西瓜皮哥哥被他的旧相识拉走了，根本顾不上我。”

　　“那家伙。”赤飒嗤了一声，抱紧蕙，脚步也不由自主快了些。

　　夜里太凉，蕙穿得也不够暖和，得早点回去才行。

　　而蕙则乖乖窝在赤飒的脖颈里，感受着她微微喘息的温热，心思却不由自主飘远了——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在意西瓜皮哥哥到底有没有在她的身边。

　　她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心思却都是西瓜瓤姐姐。

　　她想和她在一起，不希望看见她和别人走得太近，特别是……

　　元烬那小子。

　　蕙的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了元烬那张惑人心神的帅脸，问出口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有些闷闷：

　　“西瓜瓤姐姐，你和元烬……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啊？”

　　“那当然是因为我厉害。”赤飒嗤了一声，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骄傲，“他一直想打败我，但是屡战屡败，所以后来，就主动做我小弟了。”

　　其实事情远远比这句话要更复杂。

　　元烬是豹族前任族长的养子，他的亲生父亲是前任族长的胞弟，可惜死得早，所以元烬就跟了族长。

　　族长没有别的孩子，自从收养了元烬，他便宣称此生只有元烬一个孩子，于是自然而然，元烬自幼便成为了下一任的族长。

　　他运气太好，这天降的好命很快便引来了许多贪婪的目光，他们明讽他是“假少爷”，诅咒着他总有一天会跌下神坛、成为谁都可以欺负的渣滓。

　　这还不够，明明知道他天生营养不良，比同龄的豹子都要矮一个头，还鼓动着族长让他去参加与猫兽族的对决。

　　豹族和猫兽族是好几千年的劲敌，听说猫兽族出了一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豹族当然不甘示弱，想要狠狠咬回去——
　　而那些黑心肝的人也知道，如果元烬在这种场合里出丑，肯定就不可能再做继承人了。

　　于是，元烬被迫站上了比赛场，遇见了他命定的对手——
　　已然开始学习火系法术的赤飒。

　　她意气风发，骄傲肆意，力量也强悍得可怕，元烬知道，他在她手里根本过不了一招。

　　可赤飒让了他。

　　起码是让他把他苦苦修炼的所有花拳绣腿都比划完了，才一爪子把他按了下去。

　　虽然输了，但豹族族长也肯定了他修炼的成果，只让他继续好好努力。而夺了第一的赤飒则乘胜追击，成为了更多兽群的眼中钉肉中刺。

　　甚至有些本来对着元烬的暗箭都偷偷射向了赤飒，但这些，一次都没有伤到赤飒。

　　是早已经在这些明枪暗箭里摸爬滚打的元烬，一个又一个地挡了下来。

　　他表面和赤飒水火不容，其实一次又一次地保护赤飒于危难之间——

　　当然了，赤飒太强，那些切实的争斗她都能挡下来，元烬只是偷偷教训了那些胆敢说些酸言酸语的人。

　　可惜，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元烬做的事情被一直跟在赤飒身边的山宗发现了，山宗把他扯到了赤飒的面前，嘲笑他竟然叛变了豹族，保护起了对手。

　　赤飒没说话，只自此之后，也彻底罩起了他。

　　再后来，仿佛被山宗一语成谶，元烬真的叛变了豹族，他揭露了养父收养自己的真正原因，原来养父天生无法生育，为了后继有人，才杀死了亲弟弟，把元烬抢了过来。

　　而后，元烬亲手杀了养父，和那些伯叔姑姨们陷入了继承人的纷争之中。

　　赤飒便很久没有见到元烬了，再后来，就是她遇袭，见到了蕙。

　　从回忆中抽出思绪，赤飒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熟睡的蕙，不由得露出了个浅笑来，自己在蕙的身侧躺下，也沉沉睡了过去。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几天，蕙却开始有意无意地躲起了她。

　　其实也不是明着躲，还是会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只是说话的次数少了，有时候赤飒察觉到蕙的视线回望过去，那小丫头也会迅速地转回头，装作正在看风景的样子——

　　哪里有什么风景。

　　蕙是真的不高兴。

　　但她又觉得，自己这种不高兴，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从她有记忆以来，自己也才出现了十几年。就算勉勉强强算上那些轮回，也肯定没有这个族群里面的家人朋友重要。

　　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依赖赤飒，但也不希望让自己显得一点都不重要。

　　她一边默默和赤飒的那些同族较着劲，甚至连看白大嘴的大嘴筒子都不再顺眼，另一边，更在和元烬较着劲。

　　于是，在躲着赤飒不愿意早点回去睡觉的不知道第几个晚上，蕙又不由自主地溜达到了元烬的屋子边上。

　　……反正今天西瓜瓤姐姐也被叫走了，似乎是去商量什么猫兽族莫名其妙总有兽失踪的事情，算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蕙想着，终于发现了不对——

　　元烬的屋子里常年亮着灯，随时准备着豹族的紧急事务。可是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灯却早早地黑了，从外面看去，是一片黑黢黢。

　　蕙下意识凑近了些，意识到元烬根本没睡，还在压低了声音说话：

　　“这次就是这么多妖丹，赤飒回来了，再搞多会被发现的。”

　　对面传来了一声冷笑：“我们扶植你起来，可不是让你就给我们这么点妖丹的。要知道，我们给你大补灵药，促进你的成长，告诉你养父的真相，甚至扶持你坐上豹族族长的位置，就是因为你答应我会给我们妖丹。”

　　那冷笑声似乎往元烬的方向靠了靠：“正好赤飒回来了，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赤飒，你还能不能和她站在一起？”

　　元烬的声音立刻粗重了起来，声音也差点压抑不住：“你还敢提赤飒？你们帮我内战，我也把养父和叔伯姑姨的妖丹都给了你们，甚至……甚至还故意多杀了不少人！而你们呢？你们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还想杀了赤飒？”

　　赤飒那天在族群面前说起这件事，听见本来答应他是监视的修仙者竟然有胆子对赤飒痛下杀手，他差点气到当场暴走，直接杀去修仙门派的面前！

　　“……那是个意外。我们答应好的，我只是帮你去监视赤飒、防止她背着你被其他人拐走了，谁知道却被赤飒发现了，我们当然不能供出你，所以才随意编了个谎话。”修仙者笑了笑，语气也和缓下来，“当然，我今天来也不是和你吵架的，我是来和你谈交易的。”

　　元烬没说话，蕙忍不住凑近了一点，就听修仙者道：“给我赤飒的妖丹，我会把失去妖力的她活着还给你。另外，作为上次失利的补偿，我可以杀了跟在赤飒身边的那个小姑娘。”

　　杀了她？

　　蕙瞬间怔愣，身影一歪，突兀地撞到了房屋，登时激起了一阵细小的响声。

　　里面猛的传出一阵脚步声，元烬第一个跳了出来，但蕙也不是蠢的，直接掉头就跑。

　　可人类的速度终究跑不过兽族，蕙一下子被元烬抓住，手掌也被元烬直接翻开，露出了掌心清晰的牙印。

　　蕙惊恐地几乎失声，却见下一刻，从那牙印处有红色的结界猝然打开，狠狠击上元烬，元烬倒退几步，怔愣地看着那独属于赤飒的红光，眼底冷意更甚：

　　这么强灵力的獠牙……赤飒竟然就这么给了这个小姑娘？

　　看来……真是很重要的人了！

　　他这么想着，却见蕙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捂了上去，与此同时，红色结界也瞬间消失了干净。

　　元烬趁此机会，猛的一扑，将她的双手牢牢缚住，而后沉沉看向修仙者：
　　“杀了这丫头，赤飒的獠牙也能重新回去吧？”

　　……

　　赤飒回屋的时候，蕙还没有回来。

　　从谈事情的时候，她的心底便猝然涌起一阵不安，等到回来时，便更加浓郁起来。

　　她出门要去找山宗，可今天轮到山宗在边缘处守夜，大抵也不可能看到蕙。

　　她心急如焚，转头要去找白大嘴，可余光却看到了窗棂下、压着的一张字条——
　　蕙被人抓走了，要她一个人去赴约。

　　约定的地点在族群背后的深林，很少有人踏足，地势也很险要。

　　赤飒相信自己的能力，也不希望给别人带来麻烦，所幸只走了一会儿，便看见了一个黑袍身影。

　　修仙者冷冷开口：“你终于来了。”

　　“陶长老，是你！上次就带了一群人没能杀我，现在又来，怎么？还想抓我回去给你老祖献生辰大礼？”赤飒勾起抹冷笑 ，显然认出了来人——

　　上次来追杀她的人里面，为首的便是一个叫“陶长老”的人。

　　她不敢大意，直接身躯一展，化为了猫兽形态，“把蕙还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你这人，竟然还这么傲气，和千年前一把火将老祖的儿子燃成灰时一样令人恶心。”
　　修仙者声音更沉，伸出手来，
　　“自己把妖丹给我，我把蕙还给你。”

　　把老祖的儿子烧成灰？哦！原来自己之前杀的那个胆敢做陷阱来伤害猫兽族的猎妖师是他们老祖的儿子！也难怪这么多人倾尽全力也要追杀她！

　　“西瓜瓤姐姐！不要相信他！他们是坏人，猫兽族失踪的人都是被他们挖了妖丹！”
　　一阵突兀的喊叫声响了起来，赤飒猛的回头，便看见不远处的草丛里，蕙挣扎着露出的半张脸，而她身后……

　　竟然是元烬！

　　赤飒立刻明白了一切，就连脸上的图腾也透着不可置信：“元烬，是你，是你挖了他们的妖丹给修仙者？为什么？”

　　元烬紧紧抿着唇，一声也不吭，只慢慢走到了修仙者的身边：“赤飒，你把妖丹拿出来，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妖兽失踪，修仙者也不会再围猎我们了。”

　　赤飒的喉头涌起愤怒的低吼，她的爪子在地上用力地践踏了好几下，而后猛的一扑：“你们既然想要我的妖丹，也绝无可能放过蕙，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死吧！”

　　她这样说着，方向却是直直朝着元烬的，显然是先把蕙救下来，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性命的意思！

　　她杀红了眼，便见元烬也同样化为了豹形，可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改变了方向，猛的将蕙推向了与修仙者方向相反的草丛！

　　与此同时，赤飒锋利的爪子已经狠狠穿过了元烬的胸膛，而元烬则躲也没躲，只用同样的姿势，狠狠击向了意识到不对开始拔剑的修仙者——

　　赤飒的力气太大，反倒助了元烬一臂之力，让修仙者根本来不及闪躲，只能硬生生被元烬捅了个对穿。

　　修仙者看着力竭滑落的赤飒被蕙牢牢地抱着拖到另一边，终于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望向元烬：“你那么喜欢赤飒，你为什么……”

　　“就是因为我喜欢她。”元烬喘着粗气，用力回头看了一眼，蕙已经拖着她拼命往猫兽族的方向走，他这才安心地转回头，继续道，

　　“她那么好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哪怕是他自己，也不可以。

　　他不希望赤飒的身边有会影响到她的人，但如果赤飒为了蕙可以孤身前来、甚至愿意牺牲她自己的性命，这样的话——

　　他也愿意为了她，保护好蕙。

　　元烬将爪子用力往修仙者体内戳进去，力气也终于要消失殆尽。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恍惚间听到了赤飒的声音。

　　千年前，第一次比试台上，赤飒看着他，拽拽地喊着：

　　“元烬是吧，我不会放水的，来好好打一场吧。”

　　赤飒，这一次，是不是、终于算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