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七十三｜抽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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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处理妥当之后，何飞几人魂体暂时安置在异调庭的无限空间内修养，黎声收敛神念，众人眼前一晃，青石法庭的景象如潮水般倏然褪去，再度回过神来，已经重新站在重华大酒店的天台上。
异调庭内的时间是独立静止的，因此重返现实世界时，时间依然定格在与方晖对峙，踏入领域时那一刻，当时天光尚亮，似乎还不到下午四点。
阳光落在秦凌脸上，他脸上望着头顶那一片久违的蓝天白云，他不由得一阵恍惚。明明一切如常，却又都不一样了，在异调庭这一桩案件，感觉漫长得像是过了两个星期……
他们之前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秦凌收回思绪，笠城之行，本是为了余斌案的牵扯而来参加风水师大会调查赤莲教，没想到先是抽签任务顺手教训了虐猫的败类，又应黄家小妹之托调查诡异的油画共振。谁能想到这就扯住了一根埋藏极深的线头，一路抽丝剥茧，从鲁天元到叠嶂鬼，从李崇华再到方晖，线索环环相扣，最后大家竟然（在帅气老板的带领下）顺手连地府悬赏三百年的头号凶物“九幽噬心獠”也一并捉拿归案。
秦凌望天。
这一手牌打的，抽象，太抽象了！我还是个刚入职场两三天的新人啊！
好累，想睡，想直接下班……
他环顾四周，黎声和桑琪显然不是普通人，对这种连轴转早已习以为常；李宇在这次事件中也俨然解锁了“不做普通人”权限，神色如常；就连红鹰，眉间长期凝结的郁气也终于消散，目光清亮。他们脸上甚至看不出多少疲劳之色…
从异调庭回来，秦凌隐约感觉自己神府中的精神念力似乎是得到了一定的滋养，他一瞬间想开天眼看看李宇的因果线有没有什么变化，或者试图窥探一下黎声的神秘身份。
但介于他目前身体仍是一具标准的人间牛马，饥肠辘辘的肚子和头昏脑涨的脑袋正在抗议此刻的超负荷加班行为，倘若此时再动用天眼，怕是一瞬间就能活人微死一下……
黎声看着呆呆站立眼下发乌的秦凌，抬手轻拍他的肩，将他从神游中拉回，“走；先下楼，回7703稍作休息。”
秦凌乖巧跟在黎声旁边，倒是忽然想起来，“我们之前不是在查云城赤莲教的事吗？现在方晖都归案了，是不是能直接起底一窝端？”
黎声罕见的叹了口气，“你想现在就去端人家老巢？你不累？”
秦凌疯狂摇头，“不了不了……怎么也得歇两天。我这身体素质……实在有点虚。”
“关于赤莲教，”黎声不疾不徐，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方晖那边虽然可以随时审问，但我刚才也翻阅了他的卷宗，发现一件奇异之事。他与现世赤莲教的关系，并不像在咒文世界那般紧密。他的确是教中长老，但在这个世界，赤莲教的实际控制权似乎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他急切地融合世界，也许和此事也有一定关系。”
秦凌脑子里嗡嗡的。
“确实。”桑琪接过话来，“世上诡谲术法层出不穷，远远不止一个赤莲教。更何况，若九幽噬心獠这种本事走漏风声，必然被多方势力觊觎。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追查方晖与九幽噬心獠这条线时，陈煜之明明是在为方晖服务，但他的身影几乎没怎么出现。一方面，他可能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另一方面，也不排除他表面是方晖的关门弟子，实则……另有效忠之人。”
黎声点头，“此事等回云城从长计议。”
……
重华大酒店，7703房间。
黎声挥手散去守护结界，带着秦凌、李宇、桑琪和红鹰推门进入。
李长风从沙发上腾一下站起来，一脸关切地迎上前，
“怎么样？还顺利吗？”
黄家兄妹之前因去精神病院调查，加之地下车库被封未能及时返回，反而阴差阳错避开了这场危机也正好阴差阳错避开这次九幽噬心獠的危机。而李长风带着黄家的两个小师妹春樱和秋棠呆在黎声给7703设好的结界之内吃炸鸡写作业，倒也相安无事岁月静好。
黎声微微点头，“嗯，很顺利，事情基本都解决了，剩下的事回云城在处理。”
李宇闻见炸鸡味狂吞口水，“爹！！！饿！！！”
李长风直接抬手炫出一个清脆的脑瓜崩，“你领导还没喊饿，你倒饿饿饿的喊个没完！”
李宇看了眼黎声，瞬间切换回几百年前老阴阳人的腔调，“啊~老爹，我给你说，领导为什么是领导，那是因为领导肚里能容人，领导肚里都能容人了，那他肯定饿的慢……”
李长风被这歪理气的直瞪眼，转脸对黎声说，“犬子脑子……小时候发过烧……有时候他不太清醒……”
黎声死亡微笑，“呵，无妨，回头多安排点工作就耳清目明了。”
……
不多时黄家兄妹也回来房间，众人坐下来推演接下来的安排。
秦凌挑重点简要地将目前的进展向两人同步了一番，黄语迟在一旁听得惊叹不已，但眉目间也渐渐笼上一层忧色，显然他既为进展顺利而开心，但聪慧如他也自然联想到想到后续风波。
他沉吟片刻，率先开口：“原本我们的计划，是让知月表现出知难而退，主动选择退赛，以此来牵制陈昱之。但现在画灵事件已经彻底解决，退赛的理由也就不存在了。可如果对外宣称是她解决的，未免不太现实。妹妹高考在即，我实在不希望她再卷入更多的危险和纷争之中。”
黎声点头，“那是自然，学业为重。”
李长风连连点头，“孩子读书是天大的事！”
黄语迟神色郑重，又补充道，
“也请各位不要误会，这绝非黄家意图推脱，想借此置身事外的意思。后续若有任何需要黄家协助之处，黎局长尽管直接联系我，黄家必定全力配合。”
“好。”黎声应下，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正好下午四点半，“我推测，画灵被毁，陈昱之大概率有所感应，不可能气定神闲等在会场喝茶。但又碍于比赛机制，他也不会立刻离席来查验。”
秦凌点头，接过话来，“如果我是陈昱之，那我大概会借五点半大会组织晚餐的时机行动。到时候呢，餐厅里不仅有参赛队伍，工作人员，还有形形色色的酒店客人，什么夕阳红旅行团，游学的小朋友，开学术会议的教授……人流混杂，绝佳的掩护。”他走到窗边看了一眼重华大酒店楼下，陆陆续续有参赛队伍从外面返回酒店，“到那时候，即便他出现在七楼现场，也不会引起过多注意。”
黎声端坐在沙发上，身形挺拔，继续分析道，
“对，当他抵达七楼，亲眼看到走廊中油画被破坏的痕迹，立刻就会明白有实力远在他之上的人，处理了他早已经布好的局。到了这一步，他再联系陈昱和的意义不大，他极有可能会直接尝试联络方晖，或者赤莲教其他的高层人物。”
“但问题在于，知月作为这个案件明面上的负责人，必定会受到陈昱之的询问。如果她坚称自己不在现场，对一切毫不知情，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除了她，谁还有动机和能力来坏陈昱之的好事？到时黄家上下难免会遭到赤莲教的针对。”
黎声眼中闪过一丝纠结，“如果我们自己走到明处，主动现身把这事揽下，就等于把身份暴露在赤莲教视野里，引起赤莲教上下的防范，后续的调查工作更难开展。”
这时秦凌肚子里的坏水儿恰到好处翻了个浪花出来，“我有个办法。”
秦凌抬头时发现李宇也在看着自己，那种“对上这种眼神准没好事儿”的感觉扑面而来，他忍不住笑了一声，“那先听听宇帝的高见？”
李宇抬下巴，“我尊老...不对，爱幼，你先说？”
没想到桑琪也忽然‘加入战局’，
“你俩到是谦让起来了，其实我也有个主意，领导肚里能容人但不太周全。”他顿了顿，
“既然我们不能露面，黄家又不能把这事硬扛下，那不如给陈昱之引一个更合适的对手……比如我可以去现场提前布置一下，刻意留下一点模糊的小线索，把他的思路引到其他势力上…看起来就像是处理油画的人怕被发现，赶时间跑路那样……”
黄语迟手里的摸鱼扇子啪一声打开，“妙啊！不如留个靳家的线索，陈昱之不就是靳家出身的吗，他肯定和靳家成员有过节，稍加引导，陈昱之肯定会起疑，然后谨慎地查看一番，于是先去怀疑靳家……”不过他话锋又一转，“不行，靳家现在那帮乌合之众，陈昱之又对他们底细估计清楚的很，这个谎言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还是有暴露的风险。”
“有道理，桑琪这个方案风险太大，容易招灾。”李宇赞同黄家哥哥的话，“其实我想的和桑琪差不多，我的也拉倒。秦凌，快说说你的。”
秦凌微笑的看向黄知月，“知月妹妹，你热爱表演吗？”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七十三｜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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