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愈演愈烈 ...
-
“四姑……”屋内两人相拥的情景映入几人眼帘。
见此情形几人惊得连忙低下头,领头的嬷嬷赶紧带着几人退出房,顺带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太子殿下素来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无欲无求,想起方才所见,嬷嬷往门撇了一眼。
带人退得远远的。
她们动作太快,墨夷莲反应过来时门已经被关上,她又急又气的推开冷衿竹,“起开!”
酒劲上头,她不管不顾直言出口。
冷衿竹起身整理被扯乱的衣服,直到出门也没再搭理她。
嬷嬷带着几人出屋后就在不远处心惊胆战地呆着,见太子黑着脸出来后暗道不好,扰了太子好事谁也担待不起。
见太子殿下只大步离去没降罪于她们后嬷嬷快步进屋。
只见墨夷莲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被子稳稳的盖在身上,半张脸隐在被子下,眉时不时微皱。
她上前将墨夷莲的外衣脱掉,似是让她不舒服了,她嘟囔一句:“冷衿竹你好烦,别总是动我。”
嬷嬷愣了一瞬,这熟稔的口吻更加印证她的想法,她装做无事的将墨夷莲外衣脱下后便匆匆往正院赶去。
第二日,墨夷莲醒来时一脸茫然,头晕加之满身酒味让她很不适,下床当即就进浴房。
直到泡进水里她才终于完全清醒,想起醉后干的那些蠢事,她静静扶额,一时无言。
婢女进来催的第二次她才从已经快凉了的水里出来。
坐在梳妆台前,她端起一碗解酒汤喝,身后为她绞发的婢女道:“姑娘,老夫人叫你醒酒后去见她。”
墨夷莲点头,手指随意搭在碗上一动不动。
据她所知,温老夫人年轻时人缘极好,晚年时期纵使不常出面,但这整个温府还得看她眼色行事,是位有手段的。
——
顶了一路怪异的目光后墨夷莲进到正院,下人引她进屋。
主位上坐着位老妇人,银发规整的盘好,一双眼清明有神。温老夫人和想象中差不多,慈眉善目,温和亲切。
墨夷莲行礼,“给外祖母请安。”
“阿莲来了,快上前来我好好看看。”
墨夷莲往前挪了几步。
温老夫人双眸在她踏进屋后便一直在打量她,离近后不加掩饰的细细看她。
她回看过去,温老夫人眼里微微湿润,几次想张口说话,最后只对身旁的老嬷嬷道:“十多年过去,阿莲都那么大了。”
“是啊,小小姐长得真快。”
见温老夫人眼里似有泪光,墨夷莲不解,如果真的想见她,在她刚入府时便见了,何苦等到现在。
温老夫人拉着墨夷莲聊了不少琐碎小事后终于进入正题。
温老夫人问道:“阿莲和太子之间有情,对吗?”
墨夷莲看过去,震惊中带着疑惑:“外祖母,我与太子殿下并不相熟,除了救命之恩,绝无其他情愫。”
温老夫人没有放过她眼里的情绪,笑道:“阿莲不必激动,偶听下人传言,所以今日顺道问问。”
墨夷莲轻轻摇头。
回到贞松院,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少去正院为妙。
温老夫人一双眼睛仿佛要把人看穿,流露出的情感令她窒息,这是她第一次顶着温若莲的身份感到压抑不快。
看完最新来信,她戴上帏帽推门出去,不动声色绕到温府隔壁。
正想着怎么进府就听见一群人在聊些什么,表情夸张,动作幅度不小,还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本以为能听到什么小道消息,谁知只是冷衿竹的又一个绯闻。
她不禁怀疑冷衿竹是不是有什么喜欢和别的女人名字绑在一起被议论的癖好。
墨夷莲嗤笑一声,才转身就听到绯闻里另一个人的名字,脚步一顿,她上前打断,“这位公子,不知你们说的是何人?”
男子讲得正来兴,突然被打断他一脸不爽的转过身,见是个姑娘后他迅速转换表情。
他讨好的笑道:“就是太子殿下和温四姑娘的事,姑娘应该也听说了吧。”
“都过去许久了,竟还传得这么烈。”
“姑娘怕是不知道昨日的事吧!”
墨夷莲:?
男子再一次绘声绘色地讲诉昨日冷衿竹和她的事。
听完墨夷莲震惊,她和冷青衣采莲怎的就变成和冷衿竹暮云朝雨,大瑞人都如此爱胡编乱造吗。
谁料他又补充一句,“我一朋友是温府婢女,她还亲眼看到太子殿下把温四姑娘压在床边亲!”
其余人露出震惊的表情。
“没想到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也会这样。”
“太子殿下也是男人,男人都有欲望。”
“得了吧,依我看,太子殿下怕只对温四姑娘有欲望。”
听闻这句话几人嬉笑开来。
墨夷莲:“……”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墨夷莲离去,男子喊到:“诶,姑娘别走啊,我还没讲完呢。”
墨夷莲没回头,神情不若之前的戏谑。她得弄清楚事情为何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沉着脸踏入张府,张丞相已经备茶等候。
为便商讨,墨夷莲让张丞相假扮旅商入住温府侧边的宅子,这才有了张府。
当初本以为自己会出宫当一个侠女,不想过得落魄,于是在各国不仅开得有商铺,还购得有宅子。
此宅便是当时购置,如今回首看倒是自己帮了自己的忙。
她坐下抿了一口茶,“丞相可听闻了我和冷衿竹的谣言?”
“公主,此事起初毫无浪花,旁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添油加醋的又传出去就成这样了。”
“此事丞相如何看。”
张丞相放下茶盏,一张脸上写满严肃,“树大招风,公主最好近日勿要和冷衿竹接触。”
墨夷莲颔首。
她与丞相想法一致,此事看似小,实则大。
复国之任重大,现如今基础未打好,若是因此事出了岔子,都将功亏一篑。
她握着杯盏的指尖泛白。
张丞相吐出一口气,他道:“我们的势力全已安顿好,只是军心不稳,还需公主出面安抚。”
剩余势力他们都是武将,心思不如常在权臣里游走的人细腻,国破的阴霾和耻辱笼罩在每一个南夷士兵的心里。
他们只知道他们曾经的国土之上奸臣当道,篡位君主荒淫无度,南夷百姓被压迫剥削。
那片土地正在急速腐败。
他们之中有的正当年少,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有的成熟稳重,却都不愿受辱。
来到大瑞几月,每每从南夷传来的消息皆让人眉头紧皱,久而久之他们看不到复国的盼头便生出不如决一死战的心思。
墨夷莲乃是他们的公主,国破前名誉就好。
更何况当初云夷之战时她壮烈殉国前说出的那番决命语,一度让南夷上下军民悲痛不已,此后在他们心中她的形象高高立起。
如今只有她能让军心重振。
“散出消息,五月以内我会到访。”
“是!”
——
皇宫里,天子高坐于大殿之上,眉眼间充满狠戾,他瞥向下首人,漫不经心道:“听闻你爱慕温家四姑娘。”
“不熟,不爱,流言为虚。”冷衿竹面无表情道。
“嗯。”皇帝没过多追问,转而言归正传说:“东湘那边的案子磨了几年该结了,这几日朕会拟旨令你前去办案。”
冷衿竹颔首:“儿臣告退。”
帘子后走出一女子,她身着华丽的宫装,发上簪着两只凤凰,从面庞动作依稀能瞧出年轻时的风华。
皇帝见她来眼里带着一丝笑意,“皇后来了。”
她笑,“太子还是这般冷性情,你当真打算让他去处理那个案子?”
皇帝疲惫的揉眉,“鸣王也可去历练。”
皇后笑容一滞,又听皇帝道:“罢了,南边水患交由他去治。”
皇后点头应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
东宫,冷青衣撑着下颚,少见的愁眉苦脸,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的拍拍自己额头。
婢女见状惊道:“哎呀公主你怎么了,别打自己啊?”
冷青衣双手捂着脸,声音闷闷的:“我完了。”
昨日回到宫里她才发现酒喝错了,原本在果酒中偷藏了一瓶后劲十足的酒,谁知阴差阳错被递给了墨夷莲。
怪不得她会醉得这般快。
街上的流言蜚语她都听到了,若非她是当事人,不然都要信了那些鬼话。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两次传闻都因她而起。
“怎么了?”
闻言冷青衣抬头,“皇兄你回来啦!”
她脸上阴郁一扫而空,殷勤的为冷衿竹倒茶,斟酌着开口:“皇兄可有听到街坊的传言?”
“不必理会。”冷衿竹长睫垂下,好似在说的事与他无关。
冷青衣见状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冷衿竹打断:“明日我会调几个暗卫在你身边,无事别出宫。”
冷青衣莫名感到不安,“皇兄又要离开吗?”
以往冷衿竹去远处办事总会派人在他不在时保护她。
“嗯,我去结东湘一案,年前回来。”
听到这话她如遭雷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你疯了!”茶杯从她手里滑落掉在地上碎成几块。
她没心思管,急切道:“皇兄为何要接这个案子,这些年去了多少个人,能活着回来的不是残就是废,东湘案两年未结是何原因你我都清楚。”
冷衿竹看向她发红的眼,直言道:“圣旨难违。”
又是皇帝!
冷青衣拳头捏得很紧,眼里的恨意就要漫出,到最后只流下一滴无奈妥协的泪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东宫的,此时的她厌恶至极这个皇宫,痛恨龙椅上的那人。
多少年来她和皇兄的痛苦都是由那人一手造成的。
她嘲讽的笑了笑,遵循内心出了宫门,一声不吭就到了温府。
贞松院里,墨夷莲看到她不明所以。
冷青衣捧着茶杯,始终没喝,她道:“抱歉阿莲,昨日是我思虑不周才让谣言四起。”
“没关系的青衣,谣言四起是因为他们牵强附会,且谣言终归只是谣言,几日便散了。”墨夷莲安慰道。
冷青衣应了声,还是闷闷不乐的,与平时的活泼开朗大相径庭。
墨夷莲靠近她,“青衣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冷青衣侧过头看向她,“皇兄要去办一个案子,可是此次的案子不同以往简单。”
墨夷莲心中一喜,面不改色继续安慰,“极其难破的悬案太子殿下都能一举破除,这次一定也不例外,青衣不必过于担忧了。”
冷青衣语气悲凉:“阿莲,你知道东湘之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