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灵》执笔十二画

46、婚礼，情动

　　神圣、空灵、喜悦的声音传遍仙族的每一个角落。
　　众人看着被庇护的仙子终于步入正轨，脸上欢喜不已。
　　仙礼官面向众人，用庄严肃穆的声音问新郎：“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位女子为妻，按教导与她同住，在上神面前结为一体？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贫穷或富有，都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直至死亡。”
　　全染望着芙莉，如黑珍珠一样的眼睛闪着美丽的亮光，他道：“我愿意。”
　　转头，仙礼官又问芙莉：“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位男子，按教导与他同住，在上神面前结为一体？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贫穷或富有，都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直至死亡。”
　　预设的声音没有落下，仙礼官慌忙中睁大了眼。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底下人惊慌的眼神。
　　“芙......”全染以为之前在魔族发生的事又要重演，紧张之下，他出声，但又由于压得太低，他没有完全叫出她的名字，后边的声音消失在空气里。
　　“我愿意。”
　　芙莉的一句话，随即让众人包括全染都暗暗歇了一口气。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由百合花和水晶锻造出来的戒指，拿出来的时候就开始散发香味。
　　他们互相为彼此戴上了戒指，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吻。
　　全染拉着芙莉的手，转头面向底下的人时看到了他们脸上的欢愉。
　　在神圣的典礼之后，大家入了酒席吃饭饮酒，一边跳舞庆祝。
　　这一天，芙莉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清的滋味。
　　小时候从没有过如此热闹，被人这么簇拥的场面，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却不曾想结婚这一日，竟然有人因她而欢喜，还是这么多人。
　　“跟我走。”
　　恍惚中，她被全染拉着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怎么了？”
　　话刚问出来，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但移开手后看到的确实是洛德的脸。
　　她当即四下看了看。
　　“就我一个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
　　芙莉挡在全染面前：“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危险？”
　　“你居然在关心我？”
　　洛德看向全染：“你这个妻子很危险啊，看紧点。”
　　“洛德。”芙莉压住想要拔高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你偷偷溜进来很危险？”
　　“可我穿你们仙族的衣服，进来十分容易，你们这安保要小心了。”
　　“你......赶紧走。”
　　全染把芙莉拉到了身后，看着她，柔声道：“没事的，他今天不是来捣乱。”
　　“我不是担心捣乱。我是怕他被抓住。”
　　“不会的，有你我在，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全染的话像是给了个定心丸，但她还是不太安心。
　　“放心，我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芙莉看向全染。
　　全染对她点了点头，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
　　顿了顿，洛德看向全染，正色道：“今天，我是来恭喜你的，祝你和芙莉千年好合。”
　　芙莉怔住。
　　“作为你的兄弟，如果不能看你结婚，这会是我一生的遗憾。不过，我看你在这边什么都不缺，把魔族的东西带过来，你也不需要，所以我就只有一个人来了，把我的祝福带到是我的诚意。”
　　“你这份礼以生命为代价，礼很大，谢了。”
　　“能最后抱一下吗？”
　　全染顿了下，而后点头。
　　两人拥抱的一瞬，芙莉的心跳仿佛停了下。
　　一会儿，他们分开。
　　洛德把魔族最近的情况浅浅说了下。
　　魔鹰因为全染大婚外加魔族忧患病重，伽罗不得不担起绝大部分的责任，引领魔族继续走下去。
　　全染微微点了点头：“她可以的。”
　　“嗯，我也相信。”
　　芙莉看到教母看过来的眼睛，立刻拉了拉全染的衣服。
　　全染也看见了。
　　他们几个人对视，互相都没有动作。
　　芙莉轻微抖了抖，全染一只手臂把她捞进自己的怀里，安慰道：“没事的。她没有过来，应该是默许了。”
　　“我再说几句话就走。”
　　芙莉回头，猛然点了点。
　　洛德看向全染：“伽罗她其实没有恶意，这次来她也有让我替她送上祝福，只是魔族的事绊住了她，她没法亲自来。”
　　“明白，也替我谢谢她。”
　　“嗯，她还说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
　　芙莉眉头皱起：“这可能吗？”
　　洛德一开始没有接话，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能撑多久是多久。”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洛德往后退了一步：“好了，祝福带到了，我也该走了，你们好好过。”
　　“等等。”全染叫住他，空手变出了一套衣物，然后递给洛德。
　　“这是？”
　　“这是魔族的衣物，我现在不再需要它了。”
　　洛德盯着衣服看：“不......留个念想吗？”
　　“不需要。”全染的回答斩钉截铁。
　　那一刻，洛德明白了，全染和他是真的各为其主。
　　他们真的不一样了。
　　“好。”他接过衣物，随即点了个头，然后转身离开。
　　他走没几步，芙莉就见他消失在云雾中。
　　全染伸手去抹开芙莉额头皱起来的纹路：“没事的，今天大家都欢庆，外边戒备不严的。”
　　“那万一要是出了事？”
　　“不会的，他很有本事，你别多想了。”
　　芙莉不信，她着急忙慌跑出去，但却看不到洛德的身影。
　　“新娘子穿成这样，跑什么？”
　　教母责备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
　　她回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拉住教母：“教母，他不是来害人的，求你不要伤害他。”
　　说着，她的眼泪不由自主滑落下来。
　　教母眉头微皱，伸出手指，轻轻抹掉芙莉的眼泪：“新婚之日，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求你。”
　　教母无奈叹了口气：“好，他既然没有要害人的意思，我就当他是来送祝福的，今天送祝福之人，不论立场如何，只要他是带着善意而来的，我们都不会出手。”
　　“真的？”
　　“你不信又求我？”
　　“谢谢教母，谢谢。”
　　全染慢慢走过来，牵起芙莉的手，微微用了点力道握住，想要给她以更多的安慰。
　　“行了，新婚愉快，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次，教母离开的速度飞快。
　　芙莉没有听到如何关于教义的叨叨，她还以为教母过来一趟，多少还要给她说上几句。
　　“去个地方？”全染提议。
　　“哪里？”
　　“你来。”
　　说完，他拉着她的手。
　　他们穿过云海，风轻盈地包裹着他们。
　　忽然间，她被全染抱起。
　　窝在他的话里，她睁大了双眼，有些呆住。
　　“今天你累了，我抱着你，轻松一些。”
　　“也没那么累。”芙莉看向往后退的云朵，随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全染的胸膛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到了。”
　　其实风静止的时候，她就知道到了，只是太舒服，所以不舍得张开眼睛。
　　芙莉慢慢睁开眼。
　　她被全染放下。
　　全染转了个身，移开后，面前一大片白色粉色的花瓣簇拥着。
　　她惊讶往前：“怎么有这个？”
　　她记得今早出门前，门口还都是清一色的无花果树和百合花。
　　“之前在人族，我看你很喜欢帮老妇浇这个花，所以就去人间弄来了些。”
　　芙莉微蹲，凑前，闻了闻，是很淡的味道。
　　“无名花？”
　　全染点头：“嗯。”
　　芙莉笑着看向这一片花海：“老妇也是这么说的，说它没有姓名，一开始不受欢迎，但她后来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无名花，没想到有一天市场居然就开始推这花了，花名就叫无名花。”
　　“是啊，卖花的还说这花懂得忍耐，且运气好才有得被人看见的一天。”
　　“懂得忍耐？”
　　“哼，他说很多花在不知名的时候就灭绝了，撑不到被人知晓的一天。”
　　“忍耐吗？”
　　芙莉望着花海，陷入了沉默。
　　腾空的感觉突然爬上她的心头，她惊呼出声，瞪大了眼看着抱着自己的人。
　　全染用脚轻轻踢开房门，然后另一只脚踢上，动作行云流水。
　　不知不觉，在惊讶中，芙莉发现自己已经被带上了床。
　　“全染，现在是白天。”
　　芙莉微微缩着脖子，推了推他。
　　小小的动作却可以引起火来。
　　全染打了个响指，四周随之发生了变化。
　　天，骤然间就黑了。
　　“你......”
　　“现在是晚上了。”
　　他的手指修长，抚过芙莉的脸颊：“我们结婚了，芙莉。”
　　他唤她的名字，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芙莉的身体在这一瞬间放松了一点，但她还是有点害怕。
　　这样的事，她只听闻过。
　　小心地把拳头抵在全染的胸口，她怯怯道：“我不太会。”
　　“没事，交给我就好了。”
　　全染俯身，更加靠近她了些，他可以嗅到彼此手上散发出的百合花味。
　　因为觉得是障碍，全染把自己的和芙莉手上的一起摘下，放在床头。
　　“百合花味道的，你喜欢吗？”
　　芙莉微微点了个头，心里没谱。
　　“那么就闭上眼睛，其他的我来。”
　　“嗯。”她的声音带着颤，但事已至此，她只好照着全染说的做。
　　情动之时，百合花的味道冲散了那一份紧张，再之后又延续了一次又一次的激情。
　　在呜咽和低吼中，芙莉想起了仙礼官的话。
　　“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位女子为妻，按教导与她同住，在上神面前结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交融的感觉冲破天灵盖，又在呼吸之间逐渐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