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霍英南之一桩惨案》无人知晓的小作家

1、教官来了

　　他真的被勒令退学，有关他的一切都被搬走，他的枕头，他的被子，还有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全都不见了。我甚至连最后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我和你们一样都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我只是隐约的知道一切似乎都与一个女孩有关。以前我们每周天晚上都会在阳台上一起洗漱，讨论隔壁班的某个女生，或是一起看对面广场又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那时，我们兴奋极了。现在，我把牙刷放好，拿出毛巾准备洗把脸后上床睡觉。他不在了，只留下我，只有我一个人。这时，熟悉的歌声再次从远方的广场响起。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
　　犯着不同的罪
　　在永无止境的夜
　　闭掉你的嘴

　　突然间，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哨子声在空中急促划过，紧接的是各个宿舍的铁门砰的一下关上的声音。那是就寝的前奏，我赶紧擦完脸，打开阳台的门，进到宿舍里面，借着走廊上微弱的灯光我看到看到志飞和天生两人还在储物柜收拾东西，肥佬文已经躺在床上了。我们宿舍是六人间，上下床。但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四个，李向阳和戴天生是上下铺，他们的床靠近阳台，但是李向阳经常请假，基本不在宿舍；他们的床对面是置物柜，置物柜旁边是罗志飞和陈家豪的床，他们的床正对着窗户。家豪的床在志飞下面，他就是那个退学的人；而我的床在他们的对面，也是正对着宿舍门，也在天生床的旁边。
　　我的床就在肥佬文的上面，我刚爬上床时，他像是接着先前话茬似的说到：“我没有说想要志鹏处分…只是这件事就是关于他的，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反而家豪…”志鹏也是我们的同学，但不是我们宿舍的，我们因为都喜欢踢足球，所以经常走在一起。家豪的事为似乎和他有关。
　　“别再说这种话了，志鹏也是我们的朋友，让他听到多不好，过去就由他过去吧。”林天飞稍带一点情绪地中断肥佬文的话。
　　“小点声，小心被教官听到。”罗志飞边爬上床边说。
　　“我才不拍这该死的教官”说罢，林天生用力地关掉的他的储物柜门，然后也上床了。我知道他们在说家豪那晚的事，那天他们都在，只不过我有事请假了。可是我不能直接问他们，你不知道我们在学校的生活是多么令人窒息，我们总是为了女人和球场和别人约架。好像除了约架，我们就不能有其他解决问题的方法。我简直受不了这种环境，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真的太喜欢足球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口问道：“他是怎么跟老师解释的。”
　　“他还能怎么解释。”林天生边盖被子边答道。他说话语毫不掩饰地透露出不满与讥讽，讲真的我真是恨透别人用这种语气来给我说话。
　　“估计有够怕的，我听说那晚他爸他妈都到派出所了。”志飞接过话说道。志飞给我的感觉他是我认识的人最聪明的那个。
　　“志鹏有被抓吗？”肥佬文翻过身好奇地问道。
　　“他不在，家豪叫他先搭车回家了，他当时可吓坏了。”林天生说。
　　“生，你当时是不是在？”我坐起身来床上问林天生。
　　“是，放学的时候，我们三个一起到校门口，在送志鹏上车后，家豪叫我帮他买六瓶饮料。”林天生说。
　　“六瓶饮料？他大佬叫了六个人来吗？”志飞问道。
　　“是，我刚买完水，就看到他身边多了六个人。都穿黑衣服，抽着烟，还带着几把防身的，家豪和其中一个人说着话，应该就是他的大佬。”林天生答道。
　　“你给水他的时候怕不怕。”我问。
　　“有什么好怕的，我还和他们说话。”林天生骄傲地说。
　　“不认识别人，还和别人聊天。”肥佬文略带讥笑的语气说道。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肥佬文说的话，他总是莫名其妙引起我生气。我真想给他来一拳，可是你们不知道他的体型可是比我大几倍。
　　“生，是不是怕以后闯祸，也有个人照应？”罗志飞问道。
　　我听到林天生笑了一下回答说。“有点这个想法。”
　　“然后了，你有看到他们打起来吗。”我继续追问道。
　　“没，过一会儿我妈就来接我回家，家豪被退学我也是今天老师在教室里说才知道的。”林天生回答道。

　　再次沉默，直到志飞叹了口气。我开口问道：“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谁，哪个女孩？”林天生疑惑地答道。
　　“不是说志鹏在校医室看到了某个女孩然后就出事了…她怎么样了” 我稍微激动地问道。
　　“她能有什么事，她可能都不知道发生的事。”林天生答道打气道。听到这话，我打心底为志鹏感到难过，她深爱着这个女孩，可是她却浑然不知。
　　“那晚好像你不在？”志飞是在问我。
　　“星期四吗，那晚我不在，我请假了。”我答道。
　　“…那晚在外面真的是又够怕的，简直就是吓死我了。”林天生说。
　　“那晚天生，自习铃已经响了，还匆匆地从后门跑进，被林芳静骂了一顿。”肥文咯咯地笑着说。他说的林芳静是我们英语老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
　　“肥文，那晚要是你在外面，你都不会笑。”罗志飞怼回肥佬文。
　　“草你的，肥佬文。”林天生同时说道。
　　“小声点，小心教官听到。”肥佬文说。

　　“志飞，你说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继续问道。
　　“…那晚其实挺惊险的。志飞也坐起身把背靠着墙继续说道，“那天，志鹏跟我和家豪说，他在饭堂被插队了，而他喜欢的那个女孩目睹了这一切，至少志鹏觉得她看到了。志博想来想去觉得很没面子，就想吓吓那个在饭堂插队的人。你说好巧不巧，在下第一节晚自修的时候，牛小春就撞到了那个人在医务室排队。”“牛小春是怎么认识那个人。”我问道。
　　“当时就是他和志鹏在一起打饭，听到这个消息后，志鹏就拉上生去找那个人的麻烦，那个时候我和家豪还在打水。可是不久后，就听到牛小春跑上来，并对我们说，志博和天生在医务室被他们围起来。我和家豪就知道事情不对了，就赶紧准备下楼帮他们。可我们还没下楼，就看到他们上来了。我们以为他们没事，这时候上课铃也响了，我们就先进教室了。”似乎是有点渴了，志飞爬到床脚的书包那里，拿起水杯喝起水来，然后他继续说道：“可是我们看到他们两个进教室后脸色不对。家豪就偷偷传纸条给志鹏，志鹏传纸条回来说，他可能惹了大麻烦。我们就商量着下自修，去初三那栋教学楼找家豪大佬的朋友先帮帮忙。”
　　“生，当时你们在医务室到底出什么事了。”肥佬文突然问道。
　　“就志鹏当时找到那个人，凶他问他是不是今晚在饭堂在插别人的队。谁知道那个人是混社会的，当时身边还带着几个小弟也在场，把我和志鹏都围住，吓得我当时一句话都不敢说。”天生答道。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志鹏被围住，但为了不显出自己害怕，他在那里硬撑着的画面。
　　“志飞，你继续说。”我说。
　　“然后。”罗志飞刚开始说，肥佬文就讥笑地说道，“生，你当时就应该拖住志博。”
　　“不要插嘴，肥佬文。”我小声喝止他。
　　志飞说：“然后当时下了第二节晚自修，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初三的教学楼那里找家豪大佬的朋友，家豪和志鹏在和那个朋友讲话，我和生在楼外等他们。等我们原路返回的时候，在快到教学楼时，我掉了鞋带，我索性在原地绑了起来。可他们看到一群仔凶神恶煞的，似乎是在集合，还拿着白色的铁链绑在手上。他们正是校医室围住志鹏和生的人，幸亏他们俩及时认出他们。家豪赶紧叫他们两个一起往旁边的小巷跑进教室，那群仔这时也看到他们了，领头的那个大喊喂的一声，就像疯狗一样扑向家豪他们。他那群小弟还想跑到小巷后面拦住他们。但是他们三个跑的快及时到了楼梯，可那个领头的人还继续像疯狗一样咬着他们，好在他们跑的快及时到了二楼。而我就假装没事人慢慢走回班里。”志飞带着侥幸的语气补充完。“当时我大脑一遍空白，跑进教室都没发现林芳静在里面。”林天生说。
　　“那个时候，林芳静看到你们三个跑进来，生气的要命，还叫两遍生的名字，生都没听到。全班都盯着你们了，最后，还是我还叫了你。”肥佬文说。
　　“只顾着跑，鬼听到她在说话。”林天生回应肥佬文的话。“那晚下下自习，真的是对林芳静无语了，就因为上自修前迟到了一会儿，她就在那里拖堂。”林天生大声地抱怨道。
　　“嘘，小心教官听到。”我小心地警告他们。
　　“本来就是，我们都可以在那群仔来之前走掉的，被她这样一拖，我们下了课，那群人都站在门口等着我们了。”志飞也没好气地说道。
　　“好险那晚志鹏淡定，装作没事人，混入人群从后门走了。”林天生说。
　　“那晚那个领头让家豪叫志鹏出来谈谈，这件事就了数。家豪当然不肯，他们就约第二天天星期五放学解决这件事。”罗志飞说道。
　　…
　　“没想到我不在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叹了一口气地说道。
　　“你那晚回去干嘛。”林天生问我。
　　“喝喜酒，我有一个堂哥结婚了。”我答道。
　　“阿南有件事，不知该讲不讲。”肥佬文是在对我说。
　　“讲。”我答道。
　　“那个领头的，听说送过礼物给黄佳欣。”肥佬文说。
　　“草你的，肥佬文。”我把头伸出床边的护栏，对着他说道。他说的黄佳欣是我曾经表白过的一个女生，可惜她不接受我。但肥佬文说的话依然深深地刺痛我。
　　“听说那个领头的初二仔有点来头，他爸还和校长有关系。”罗志飞说。
　　“怪不得他什么事都没有。”林天生愤怒地表示。
　　“他什么事都没有吗？”我问。
　　“那份公告写着只有家豪是退学的，他本校的几个小弟都按处分处理。他自己就是回家一星期反思处理。”天生无奈解释这一切。
　　“妈的，怎么会这样。还是肥佬文说的对怎么搞区别对待。”我说。
　　肥佬文得意地笑了一下。
　　我继续问道：“你们知道志鹏喜欢的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吗？”
　　“不清楚。”天生答道。
　　“11班的，志博和我说过。”志飞说道。
　　“11班，十一班不是尖子班吗，他怎么喜欢上一个学霸。”肥佬文惊奇地问道。
　　“听说是他小学在补习班的一个认识的同学，不过他话都还没和别人说过。”
　　志飞解释说。“小学补习班的同学？我小学跟他上同一个补习班，那个补习班考上我们学校尖子班的只有一个女的。她小学还是和我一个班的。”我激动地说。
　　“嘿，小点声，小心教官过来。”林天生说。
　　“几点了？”我问。
　　“我没带表回宿舍了，肥佬文几点了？”林天生说。
　　“快11点了。”肥佬文答道。
　　志鹏的事真的让我感到难受，让我觉得更难过的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和家豪一起聊聊足球，你们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就是到阳台抽根烟。
　　“别踩我被子呀，”肥佬文生气地说。
　　“你放在梯子这么近，我不踩怎么下去呀！”我愤怒地回应他。
　　“嘘！小点声，”志飞把头伸出床边问我：“你去干嘛，小心被教官看到了。”
　　“我没出去，我要去厕所抽根烟。”我说。
　　“上星期五，家豪就已经把厕所的香烟都拿走了，我估计是派给他老大他们。”林天生对我说。
　　“幸亏我这星期带了包烟过来。”我说。
　　“什么烟来的。”志飞问道。
　　“芙蓉王，你要来吗。”我答道。
　　“不，我刷了牙。”志飞答道。
　　我把阳台的门关上，身后他们三个仍然在大声地争吵什么。我站在阳台上点着烟，对面广场依旧在放着那首歌。
　　砰砰,教官来了。
　　我们一起来祷告
　　请原谅我的自负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