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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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栖不发一言。
渡灵厚着脸皮从地上爬了起来，慧知看看她，又看了看青宴，似乎正犹豫着，最后还是青宴扶了他一把，他这才从冰寒的地面费劲爬起。
慧知撑着膝盖苦着脸道：“这栖华殿可真不是个下跪的好地方。”
这话说的，你经常跪似的。
慧知一本正经：“耀阳殿的最好跪，每次我阿姨不得不罚我，都会叫人偷偷给我送软垫。”
得，这个关系户。
渡灵这才反应过来，在场的，一个曜日神官的养子，一个曜日神官的侄子，一个曜日神官的养孙。
她咬了咬牙，后槽牙磨得嘎啦响，心道，原来就她一个外来的不受待见。
她要在今天的日报上控诉曜日神官的这群亲戚！
启明司神官，一个热衷于告同事状的神官，她每次提交给曜日神官的报告，有一大半都用于打小报告，告各种各样的状。
曜日神官经常只回一个字，阅。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主要是估计曜日神官也不知道要回什么，就只能说，你的状告委屈我都看见了，乖，除了工作以外的事都一边消化去吧。
渡灵咬着手绢写了一次又一次的举报日常，或许对于渡灵来说，她根本不要求曜日神官真替她解决什么，更像是把曜日神官当成了…树洞（垃圾桶），遇见什么不开心的就往里面投递。
像扔垃圾一样。
（曜日神官：请为我发声）
青宴见外头天色都黑了，估计慧知和渡灵跪挺久的，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饿扁了，新人类可以饿肚子，纯血人类饿不得，于是他提议道：“不如大家一起去曙光方舟的食堂吃个饭？”
曙光方舟上是有吃饭的地的，不过由于新人类身体强悍，一个月都不见得吃上一回，所以食堂里的值班胡大妈每天都在窗口打瞌睡，直到青宴到来，每天准点准时到窗口点餐，胡大妈不知道多开心。
每天都盼着青宴过来尝试她的手艺。
胡大妈手艺很好，尤其是那一道糖醋里脊，鱼香肉丝…简直完全击中青宴的味蕾。
至于那些什么汉堡薯条，青宴表示自己吃不惯。
不过可乐很好，但是可乐喝多碳酸高，这具身体的牙齿会发疼。
青宴也不知道为什么疼。
人类的身体真的好奇怪。
慧知和蝶兰想陪青宴去，渡灵无所谓去不去，但她确实喜欢吃东西，不然也不会备完教案泡面吃。
于是几个人就只剩下谢栖没点头了。
谢栖似乎感受到青宴的目光，抿了抿嘴道：“我不饿…”
青宴睁着两只圆眼睛看他。
仿佛在说你确定吗？
谢栖在那个眼神中改了口。
“可以去。”
谢栖好像在面对青宴的时候就格外的没有原则。
慧知瞪大眼睛看谢栖，嘴里嘟囔了句：“我不想和冰山吃饭啊，边吃饭还得边找被子盖。”
谢栖头偏向他，吓得慧知惊恐道：“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欲盖弥彰。
谢栖并不与他计较，却像是听进去了一般，转身去了青宴的房间，再出来的时候带了件外套给青宴披上。
青宴房间里的衣服都是谢栖吩咐人安排的。
但青宴顺从地披上那件衣服后，还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不解：“曙光方舟上除了栖华殿，没有哪里需要御寒。”
哪里都很宜居。
谢栖皱眉，看着那件外套，坚持道：“万一变冷了呢？”
新纪元的气候虽然波动起伏很大，但不至于在一瞬间变得和栖华殿一样天寒地冻。
青宴想开口告诉谢栖着实没必要用上这种程度的外套，然而话到嘴边，看着谢栖冷淡却暗含担忧的神情，青宴还是憋回去不说了。
谢栖也是一片好心。
山神不会拒绝自己护佑的子民的关心，因为那些话在供桌之上，他早已听了不下十遍。
常有幼子跪在山神庙前不知该许什么愿望，于是便在话痨道：“山神大人今天吃了吗？”
“吃得什么啊？”
“我家今天吃鸡，可是家里人说要把鸡先给山神大人吃，大人你能不能不吃啊，留给我吃，求求你了。”
“山神大人，你庙前那颗树上的桃子看上去好好吃，可以掉一颗下来给我吗？”
“山神大人，你庙里那只扫地的猴子能不能摸啊？它会咬我吗？”
鸡？山神是不可能不吃的，供奉他的东西，他一定会吃个精光。
于是他把鸡肉最美味的部分撕走了，留下一个懵逼哭泣的幼童。
至于桃子，青宴心情好的时候就会随手扯一两颗扔到对方面前，让对方欢天喜地拿回家分享。
猴子，猴子能摸，毕竟那是一只通晓人事的猴妖。
但猴子每次期期艾艾地拿出自己的尾巴给摸，都会因为被撸疼跟青宴告状，青宴听不得他的哭诉声，于是也就闭上耳朵，不再听这类愿望。
除了吃了吗，有时候信徒们也会说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
有的收集一些笑话讲给山神听，虽然听不见山神的笑声，但自己倒是在供桌前笑得挺开心的。
有的会问他最近好不好，前天好不好，像那个好不好打卡，定时定点刷新。
年轻点的被迫来祭拜，还会给供奉奶茶这等新奇玩意。
所以青宴对于这一些慰问和赠予接受得十分自得。
他并不觉得谢栖烦人或者关心太多，青宴态度很自然地接受了那件外套，即便栖华殿外的曙光方舟并不冷。
他们一起去了食堂，食堂胡大妈看见青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见谢栖，笑容掉了一点，但好歹还在，结果看见最后面的渡灵，那笑容就一点都维持不住了。
她颤颤巍巍地丢下手里的大汤勺，行了个礼：“曦光神官，启明神官。”
胡大妈挎着一张比不笑还难看的笑脸，问：“要··要吃点··啥？”
启明神官望着胡大妈留口水，道：“想吃鸡，给吃吗？”
胡大妈咽了咽口水，指着墙上的告示道：“本食堂不提供鸡肉。”
是的，因为胡大妈的血脉是一只鸡，所以青宴每次都下意思地避开以鸡为原材料的食物。
当着她的面吃鸡，无疑像是在吃她自己。
所以渡灵那么爱吃东西，并且还是个神官，却依然屡次被胡大妈拒之门外。
据说是因为渡灵吃饭的时候喜欢看着胡大妈流口水，胡大妈心理压力过大，数次晕厥，这件事被写成了很多报告提交给曜日神官，胡大妈痛哭流涕，精神受损，她本来就是因为烈士家属，她的孩子是之前曦光司战斗力强劲的行者，后来在一次清缴活动中不幸遇害了，所以才破格在曙光方舟上当厨师。
最后曜日神官拍板，严禁渡灵随意进出食堂，胡大妈这才安稳下来。
没想到，这小祖宗又来了。
还是跟着胡大妈最近超喜欢的食客青宴来的。
胡大妈差点连青宴都不想接待了。
好在，青宴及时开口点了菜，然后又悄悄挪动谢栖，把渡灵那饥渴的眼神挡住，胡大妈脸色这才好转。
是了，曦光神官在呢，渡灵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呢。
再不济，还有个谢栖压制。
胡大妈炒菜很快，不一会儿就出餐了。
蝶兰端着几盘菜到桌子上，便站在一旁一副伺候模样，平常她确实是和青宴一起落座吃饭的，但今天神官们也在，蝶兰自觉不应该和他们一起入座。
青宴却态度自然地拉过她坐下。
蝶兰下意识道：“这样不好吧…”
青宴头也不抬道：“有什么不好？”
蝶兰还要说什么，却突然看见，从始至终都没有在乎过她坐下的慧知，以及早就开始大快朵颐的渡灵，她再一大胆，看见对着一盘酱料超足，以至于有点泛黑的菜扒来扒去的谢栖。
谢栖用筷子扒拉完菜，将它轻轻推到旁边，对青宴道：“这个不吃，对身体不好。”
青宴，“？？？？？”
他看着被推走的菜，目露不解：“为什么不能吃？”
青宴抗议：“它很好吃的。”
谢栖抿唇：“加工剂太多，看上去不健康。”
这时，窗口的胡大妈略微不耐烦的开口：“曦光神官，你别冤枉我，这都是织星司发明出来的正宗调味剂，哪里不健康！”
谢栖偏头，身上的金链随着转动噼里啪啦地响，胡大妈一下子捂住嘴，似乎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对谁说话。
曙光方舟的杀神，谢栖。
她怎么敢的。
她悻悻然地拉下窗台的遮帘，躲了起来。
青宴正要继续为自己的爱菜辩驳，突然嘴里的某颗牙拉扯住他的神经，那神经牵连感让他忍不住脸一僵，牙龈间感受到一股剧烈的疼痛，让青宴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那滴眼泪一掉，谢栖立刻就问：“怎么了？”
谢栖神色一冷：“这菜有毒？”
青宴张嘴，说不出话，他疼得受不了，嘴里浮现血腥味，于是伸手摸了摸自己那颗疼痛不已的牙齿，摸出了一手指的血。
青宴看着那抹血迹发呆。
谢栖周身的气势已经碎掉了整个桌子，他冷喝道：“滚出来。”
胡大妈带着自己变成了鸡翅膀的手跑出来跪下，哆嗦道：“没毒，没毒，我怎么可能下毒呢。”
“冤枉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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