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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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强魄在愣了很久，听见这句“承让”才回过神，似乎是才反应过来，怒道：“心本来就是偏的！”
是啊，本来就是偏的。
孟浮白慈爱地看着他：“连心都是偏的，你为何执意追求一寸不偏的剑锋呢。”
说完他就下了对战台一头扎进观看台里，学那些人压着声音偷偷摸摸地凑过去道：“欸，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弟子头都没抬地答道：“在赌……呸，在观望哪个同门赢的几率更大，你要不要加入，说不定能小赚一笔。当然输了也是有可能的，玩的就说一个刺激。”
旁边有个弟子咒骂道：“莫师兄怎么和孟师兄比也能输，我刚刚押的他，身上已经没有灵石了！”
孟浮白心道，那可真是对不起了。
因为怕执法弟子发现，他们的动静很小，都是当场比当场押，然后这几个人再当场清算。
旁边又有一个弟子凑过来：“我赢了，灵石结一下。”
押庄强魄的弟子抱怨着掏出了一堆灵石，看着还不少。
孟浮白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倏然抬头，那人被他一这么一看也抬了眼。
叶荇难得好声好气地喊他：“孟浮白？”
那些弟子这才注意到他们赌注的当事人就在这，不免有些尴尬，叶荇倒是心情很好，拉着孟浮白道：“念在你这次表现这么好，明晚我们下山吃饭去。”
孟浮白有种受宠若惊的惊恐：“不，不必……”
叶荇春风化雨地笑道：“不吃饭，那是想吃我的剑招吗？”
对味儿了。
孟浮白终于安下心，应了下山的邀请。
他奔回孤云峰，直找贺渊要夸奖，跑得太快了又被正法堂的门槛绊倒了。
摔在地上之前，贺渊熟练地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放正了，一边看着手上的信件眼睛都没抬。
孟浮白拽了拽他的袖子。
贺渊慢悠悠地抬起眼：“怎么？赢了？”
孟浮白突然就泄气了，他还想给贺渊一个惊喜来着，这下没有惊喜了，于是没精打采地“嗯”了声：“赢了。”
“没赢的话，想必此刻是不敢来找我的。”贺渊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澜：“赢的谁？”
“墨雨峰的强迫症。”
叶荇纠正他：“是莫强魄。”
贺渊深知二人实力差距，好奇道：“怎么赢的？”
孟浮白扭扭捏捏：“就，就那样赢的。”
“只看见他说个不停，然后就赢了。”叶荇说出自己的猜测，“可能失忆之前魂魄飘到哪个庙里，跟和尚学会了如何把有说成无把无说成有的本领，硬生生凭一张嘴说赢了比赛。”
贺渊不赞成：“这气死人的本领明明是天生的。”
天生会气人的孟浮白适时气了气大师兄：“大师兄，我和叶师兄明天下山吃喝玩乐去，您既然无暇休息，有什么要捎带的吗？”
“无暇休息”被他强调得很重。
贺渊公务繁忙，正收到一封别的门派的信要回应，哪有时间吃喝玩乐。
“要不是我留在这干正事，你们以为自己能闲成这样？”他轻轻拍了拍孟浮白的头嘱托道，“快回来的时候开始往北走，找到镇子上最外围的酒肆……”
“师兄你竟然喝酒？”孟浮白不服气，依稀记得昨天他严肃地质问自己是否喝了酒。
贺渊置若罔闻：“找到那里的小二，把我寄存的酒拿来。”
*
叶荇赚的灵石不少，兑成钱后带着孟浮白直奔镇上最大的酒楼，孟浮白第一次吃饭吃得这么骄奢淫逸。
孟浮白干了两盘糯米肉圆，涕泪俱下地感慨：“‘烟火道’就应该来酒楼修！”
“只要不付钱，就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叶荇起身就要离开。
孟浮白捂着撑得难受的肚子快步追上去。
孟浮白身上的冬衣厚厚的，叶荇看了看，把他拽到布庄让老板给他量身做了件衣服。
店里的大娘笑道：“小郎君长得真有福气，又白又圆润，穿青的白的红的都好看！”
孟浮白委屈：他只是吃得有点多了，肚子有点圆鼓鼓的，真不是胖！
叶荇拍板：“要白的。”
“我觉得红的绿的也很好看……”孟浮白恳切地看着他，白的看着太素了，一点都没有心目中的年少风流的感觉。
叶荇看了一眼，嗤道：“你要是结丹失败头发花白办寿宴可以买给你当贺礼。”
孟浮白深受打击。
大娘也附和道：“白的看着就挺精神，小郎君容貌生得这般好，穿什么都好看！”
孟浮白深陷穿不到喜欢的衣服和审美被打击的双重悲伤中，蔫蔫地魂不守舍地跟在叶荇身后，浑然不觉来到了一个购置法器的铺子。
叶荇时不时转头看眼孟浮白有没有跟着自己，买了两件历练常用的感应魔气的法器，那法器是个镶嵌着宝石的戒指，看着十分好看。
“你竟然还有钱买法器？”
叶荇听见一个熟悉的欠揍的声音，懒得转头，冷冷道：“要你管。”
殷天玩味地笑道：“一个月去守诫堂那么多次，钱居然还没被罚光吗？”
叶荇拽着傻孩子就要走。
那欠揍的声音还在说：“这戒指这么好看？不给我买一个？”
“你要是走火入魔被就地正法办白事可以烧一个给你当贺礼。”
“放心吧，死了都会念着你的。”
叶荇看着傻孩子，希望下一场比赛他继续争点气，让自己有钱买个能把人炸飞的符把殷天就地正法。
“别这么小气嘛，给我看看。”殷天的修为比叶荇高上许多，悄然近了他的身，瞬间叶荇手上的戒指就到了他的手上，“你还是太瘦了，你看，你的戒指不小心掉到我手上了。”
好一个“不小心”。
这戒指价格不高，但是叶荇咽不下这口气，他叮嘱孟浮白：“你先去拿大师兄要的酒，千万不能偷喝。”
他转头看着还在把自己的戒指抛着玩的殷天：“出去打。”
*
“老大，那人好像是正道的弟子，我瞧他好像喝醉了，要不咱们去探探消息？”
“而且好像是单独行动的，被认出来了我们也能跑。”
老大想了想：“走，过去看看。”
孟浮白静静地闭着眼睛坐着，一动不动。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小兄弟？”
孟浮白睁开迷迷蒙蒙的眼，看着他们：“嗯？”
“我们是碧溪宗的弟子，听说贵宗最近十分流行修炼一本秘籍，我们十分好奇，为何外界一点风声都没有？”
孟浮白慢吞吞地问：“你说什么？”
“秘籍，你们最近是不是很流行一本秘籍？”
孟浮白沉默了片刻，三人期待地看着他。
“秘、籍？”
老二声音低落道：“老大，要不还是算了，我们走吧，相信只要我们坚持不懈总能问对人的。”
他们三人正要转身。
孟浮白忽然道：“我可以给你们签名版的，嗝。”
“那明日我们在这……”
老三：“老大，他的戒指好像在发光。”
三人立刻就认出那时什么，和孟浮白面面相觑了几秒，然后拔腿就想跑。
孟浮白看着戒指上的红光，炫耀似地抬起了手：“好看吧？”
“好看好看。”三人发现他不明白红光代表着什么，于是配合地夸赞，老三抬脚凑近孟浮白凑在他耳边说，“我们就在这等着，小兄弟你可千万别忘了。”
孟浮白乖巧点头。
三人心满意足地要离开，老三的衣服却忽然被拽住了，他转头看向孟浮白。
“你不给我买红的绿的衣服，我就不走了！”
他们哄道：“你明天来找我们，我们就给你买。”
他们正在这边拉拉扯扯，求着孟浮白松开自己的衣服，就差割袍断袖了。
一柄寒意凛然的剑忽然直直地横插在他们和孟浮白中间。
游方庭眯着眼，冷冷扫视他们还有桌上的酒盏：“你们在做什么？”
三兄弟一看这就不是个好糊弄的，讪讪笑道：“我们和小兄弟一见如故，跟他聊聊天呢。”
游方庭看着孟浮白征求答案，孟浮白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但是不说话。
他驱剑挡在要撤离的三个人身前，皱眉问：“你们喂他酒了？”
那三人忙不迭地摆手：“我们什么都没干！我们过来的时候他就醉了。”
凌霜剑剑锋不让半分。
孟浮白忽然软着声音道：“你来啦，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呀？”
游方庭眉头猛地一皱，脚步向后一撤。
老二顺势道：“原来仙长是这位小兄弟的道侣，那仙长快把他领回去吧，大晚上的醉在街边多不安全呐，他跟您回去，我就放心了。”
“不是……”
孟浮白重复道：“我就放心啦。”
孟浮白早已放下老三的袖子，拽上了游方庭的。
老三趁机跟着两兄弟绕着凌霜剑离开了，老二最后还不忘告个别：“祝您二位家庭和睦、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凌霜剑受主人心绪的影响想追着那三兄弟跑，游方庭费了点功夫才控制住当街行凶的冲动。
他看了那一坛酒，发现孟浮白只喝了一点点，以为问题不大，想叫小二端些水来让他醒醒酒。
孟浮白拽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脱口仍然是：“你不给我买红的绿的衣服，我就不走了！”
这里已经离山门很近了，游方庭仍然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不换一条路回宗门，今天也不必捡到一个扔也不能扔的孟浮白。
他把孟浮白往凌霜剑上一放，想带着他直接回孤云峰。
孟浮白东倒西歪地站着，根本站不稳，游方庭只能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孟浮白不要跌下去，孟浮白忽然心宽地闭上了眼睛。
此刻离得近，还能听见孟浮白清浅温热的呼吸声，游方庭以为他睡着了，扶着他站在剑上。
那浅浅的呼吸忽然一停滞，游方庭心下一跳。
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