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心》画阁他暖

1、第 1 章

　　“嘀——”机器发出刺耳的声音，证明一场手术的失败，一条生命的离去。护士看向年轻的主治医师，医生低着头，无影灯下看不清她的表情。过了一会，机器停止了噪声，CCU只剩下一片寂静。“几点。”医生的声音带着疲惫与无力，护士看了眼钟，说：“死亡时间23点32分。”医生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手术结束。护士将白布盖上，推出了病床。易水寒闭着眼，门外传来一声哭喊“我的儿啊——”
　　易水寒推开门走出去，一个家庭正趴在那张床上，既无力又愤怒。易水寒走上前，对着家属鞠了一躬，“啪”，易水寒踉跄了一下，脸上的掌痕清晰可见，护士急忙拦在易水寒前面，喝道：“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不许你们乱来！”老妇人颤抖着手，含泪道：“那我儿子，我儿子就白死了吗？”护士还想说话，易水寒上前，对着老妇人鞠躬，说：“阿姨，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没能救回林先生，真对不起。”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走上前，拉着老妇人，说：“奶奶，医生也尽力了，我爸毕竟是（疾病），这种病是绝症，您现在责怪医生也没有用啊。”年轻一点的女人擦干泪，说：“是啊妈，明明说得对，林兵没了，咱们的日子还得过。明明，你先带奶奶去休息吧。”高中生扶着老妇人离开了，年轻女人对易水寒鞠了一躬，说：“易医生，真对不起，我婆婆她……您多见谅。”易水寒笑了笑，说：“请您节哀顺变。”女人匆匆跑开。
　　护士说：“易医生，我去给您拿个冰袋吧，您的脸都肿了。真是的，下手那么重，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易水寒说：“谢谢。”护士跑去拿了个冰袋给易水寒贴在脸上，易水寒问道：“刚刚那家人走了吗？”护士说：“没看到了，应该是走了吧。唉……这家人也挺不容易的，给男的治这个病花了得有六七十万吧。可惜了。”
　　易水寒突然问：“瑶瑶，如果是你，你是想早点死了比较好还是继续治疗活着好？”护士想了想，说：“如果是我，那我还是想活着，活着总比死了好。易医生你呢？”易水寒想都没想，直接说：“早点死。”护士被她的果断吓了一跳，易水寒说：“这样活着，既拖着家里人，又折磨自己，还不如早点死了，对我，对家人都好。那些患者的痛苦，你也知道。”护士想起监护室里漫漫长夜里的哭声悲号哀叹，被病痛折磨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家庭的关系，久病床前无孝子不是古人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