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三章，真假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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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从黑暗中醒来，强烈的晕眩和呕吐感袭来，他忍住冲动，尝试睁开查看这里是哪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和摇晃，每一块肌肉都在告诉布鲁斯快要撑不下去了，即使復活，他依然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虚弱状态，甚至比在黑暗之中签署姓名时还要糟糕，强撑着自己舒缓一下不适感，缓慢的睁开眼，这才勉强看清楚这里是一个巨大且高耸的平台。
而他穿着夜枭的制服，那是他在最后一战中所穿着的那套，双手滑过所有暗袋和腰带口袋，没有详细的检查，但直觉告诉他东西都还在，身上的重量也是一种线索，虽然那场战斗之中损失了不少物资，再往下，双脚踩着一个巨大魔法阵的一角，他在最中心的地方，那些描画魔法阵的线条依然滚烫着，就算是战靴踩在上面似乎都能感觉到灼热。
魔法阵的痕迹比他的脚宽还要大，如果说要用破坏符咒的方式来驱散魔法效果，实际执行起来可能并不容易，而且不确定刻印的深度到底哪里，这种高温不是随便的魔法道具可以造成这种效果的，夜枭电脑内的档案可没有如此强效的魔法道具。
……这不是任何一个属于夜枭的备用计画，不论是他的还是父亲托马斯留下的后手。
等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时场景再次转换，他吸入的东西从空气变成液体，更像是某种冰冷的泉水，洗刷着他的全身，由外到内，他下意识的咳嗽想要吐出那些被意外灌进呼吸道的水，却不想没有任何不适感，那些东西像是什麽滋润品一样融入他的体内，布鲁斯再次深呼吸，控制着自己不要陷入虚幻的舒适感，困倦不断袭来，也如孩子回归母体的安心感笼罩他的身体和内心。
他静静的捲缩在湖底？不知道是在底部还是更靠近中央，他无法感受到阳光，一片黑暗之中却异常温暖，就如同回到母亲的子宫，让他全身放松，所有不适都远离他的身体和心理。
不知道过了多久，布鲁斯只感觉有种东西缠绕着自己的身体，极速的收紧将他拉出温暖的泉水之中，直到突破出水面他才勉强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的后果就是呼吸道快速收缩导致的窒息，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才慢慢平缓下来。
睁开眼的布鲁斯发现自己被高高举起，以人类的角度来说确实如此，但在巨蛇的身影来看，那翘起的尾巴末端都远远高于布鲁斯的身体，因此看上去额外的让人负担。
他几乎感受不到震动，但他们的的确确的正在向前、向下而去，那种微妙的失重感更像是下山，并且是有一定海拔的高山。
为什麽说是巨蛇，因为布鲁斯发现蛇鳞的在石块材质上栩栩如生，尾部的外表也是蛇类的特徵，至于为什麽是石块，触感就如当初与康斯坦丁合作对付的石像鬼差不多，味道也是同样的口感，只是这隻巨蛇并没有恶意也没有黑暗的气息，更像是在驱逐入侵者？
布鲁斯本想拿腰带内的魔法检测仪测试一下对方是否为魔法生物，或者以魔法驱动的死物，但巨蛇收缩的太紧，胸部以下到膝盖以上都被复盖，无法动弹，只有一隻手在水中挣扎时逃脱出缠绕的命运，这条巨蛇也像正常蛇类那样绞杀再吞下的习性。
当你被一条巨蟒绞杀时感觉呼吸困难是正常的，但似乎刚好的伤势再添新伤，空间太小，每次想呼吸都感觉再次收紧，其中一根肋骨已经断了，布鲁斯都能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石块组成的蛇类不像正常蛇类那样表皮富有弹性和操作空间，太过硬板的质材完全没有办法撑开可以让人呼吸的范围。
没等布鲁斯真正因为窒息昏迷过去，他就被巨蛇放开，直接丢在一个篝火面前，被挤压的伤势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冲击，但都没有强烈的窒息和死亡来得让人恐惧，一步步感知到自己不断接近黑暗的滋味并不好受，就算他已经死亡过一次也是同样的。
布鲁斯侧趴在地面上，柔软的草根不断扎着传来陌生的刺痛感，皮甲都无法阻挡草根的碰触，他距离篝火太近，甚至可以感觉到火焰末端那刺着他的皮肤，炙热的温度，咳嗽着与火焰争夺生存的机会，大口大口地吸取空气，同时感觉压迫感离去，睁开眼，他第一眼看见的是双黑色的战靴，不同于军用的类型，而是特製的改装，在某些细节上跟他的父亲留下的东西似乎相彷……
布鲁斯顿时觉得呼吸一滞，他能够在死后亲眼看见托马斯吗，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抬头向上确认，那套与他相似的战甲在他的面前出现，黑色的蝙蝠标誌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蝙蝠有些类似，还有那熟悉的半张脸，是他没错。
“托马斯？”
布鲁斯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但也像溺水的人发出的无声求助，他想要确认他脑中的想法是否真实、是否现实，如果他是先来到死后的世界才到协议所说的地方呢？那他是不是可以看见托马斯？
可紧随而来的是一记攻击，来自疑似托马斯的侧踢，对方瞄准的是他受伤最严重的胸膛处，肋骨断裂后胸口处会有一点小小的凹陷，它在这战甲的支撑下显得非常不起眼，尤其这套战甲还是最新款，应该是没人会发现才对，但托马斯却一眼看透，直接攻向这弱点，似乎想要他的命。
——似乎对方可以看透战甲的所有弱点。
布鲁斯他想要活下去的念头现在与身体反应冲突，还没来得及深吸一口气，他还是爆发出＂夜枭＂该有的魄力，腰腹用力手脚并用、一个翻滚后站起，都还没站稳，第二次攻击立刻就到眼前，抬起双手挡下托马斯的拳头，同时又一次侧踢攻击他的胸膛，还没等到布鲁斯发出有效的反击，托马斯的小腿再次转变方向，重重踢在他的膝盖上，布鲁斯闷声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骨头发出的哀号，可能裂了也可能碎了。
托马斯看准时机想要再次进攻，却跟随本能地后撤，同时手上的动作不停预备着什麽，脚步快速地成功闪避掉袭来的夜枭镖，那个曾经伴随他几年的武器，他并没有因此迟疑或恍神，过去那些年也有很多人用他的武器来挑臖他，最终的结果都是他赢了，否则他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
布鲁斯跟随本能，一把扯过还在飘荡的披风，直接用于防禦，而不是进行闪躲，这个距离太近了，闪避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同步而来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数颗子弹打在披风上，都瞄准着脑袋和心脏而去，是非常精准的射击，没有一点能力是做不到命中点都是同一个地方。
——托马斯？不，托马斯没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就随意射杀，雇佣兵？为什麽会有人想要杀死他？那条蛇又是怎麽回事？这里又是哪里？又或者这是杰克的陷阱？在签署协议时他们互相都看见对方了。
布鲁斯的脑袋快速地思考着，身体的动作不停，求生和战斗的想法佔了上风，尝试着翻滚远离射程，手枪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可谓是又快又准，但披风慢了几秒还没完全变成盾牌，薄弱的地方直接被穿透，射中他的躯干，距离太近，战甲也被射穿，鲜血喷洒在披风的内侧，他看准托马斯换手、换弹夹那停顿的一秒钟时间，直接滚到一个障碍物后面去，他经过的路径草地上都沾满了他的鲜血，一路向前，对方都不用追踪就能清楚知道他的位置。
因为受伤而发出不平稳的呼吸节奏，布鲁斯躲在不知道是什麽东西的后方，手依然稳定，丝毫没有因为受伤发生颤抖，从夜枭腰带拿出止血喷雾，直接喷洒在伤口，他知道子弹还在里面，伤口没有贯穿算是一个好事，但现在没有时间处理，那种疼痛不比烫伤灼热，还能够忍受。
“我们谈谈，小鸟，这身衣服你在哪里拿到的？说清楚的话我还能保你一条命。”
布鲁斯听着对方的话语，那些低沉沙哑的电子变音又是一个证据，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对方似乎真的是自己追逐了一辈子的父亲，就算对方离开之后也让人感到愤怒和无力，托马斯的成就太过优秀，就连小小的训练计划他都还没正式完成，那该死的魔法，哦，他当然知道托马斯爱他，但不可否认的是到现在为此他依然走在对方曾经的步伐上，在托马斯为他铺好的红毯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布鲁斯的思维开始涣散，原本冷静的脾气此刻逐渐暴躁起来，甚至有不顾后果的冲突想法慢慢佔上风，同时脑子开始回闪着过去的记忆，就像是一场人生走马灯，似乎他下一秒就要因为失血而亡或昏迷休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托马斯，我们没必要打起来。”
布鲁斯说出第二句话之前随手把变音器关了，用原本自己的音色回答，但托马斯的反应在布鲁斯的意料之外，对方的行动完全没有变化，甚至连停顿都没有，他的猜想错误了吗……
“你认为你有跟我谈判的资本？”
托马斯的战靴踩在草地上的声音明显且厚重，这是刻意给予对方心理压力的一种战术，尤其他还稳稳拿到了优势，话语中的压力也明显，威胁和冷漠。
布鲁斯挑眉，他可不记得托马斯有这麽嗜杀，托马斯也不必使用这种曝露位置引诱敌人主动攻击的方式战斗。
他想要确认什麽才会如此作为？步步紧逼的样子更像是戏弄敌人，轻佻且傲慢，像是胜却在握，似乎有什麽后手是布鲁斯所不知的，直觉告诉他最后打起来输的人可能会是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三三章，真假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