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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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了。两人的鼻息织成一张暧昧的无处可逃的网，菟丝花攀附着乔木般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听到主屋里断断续续的声音，悲伤如潮湿粘稠的雨，一点点攀爬上幽怜侵蚀着他。
扉间眼睁睁看着幽怜的睫毛轻颤，眼眶里的泪珠滚下，顺着脸颊滑到自己捂住他下半张脸的那只手上，滚烫得让他想缩回手，却有点贪恋他面颊上的柔软和温度。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发生了什么？”扉间下意识柔下嗓音低声询问。
努力吞下哽咽的哭声，平复着如雨后潮湿的吸饱水的苔藓般一塌糊涂的心情，幽怜颤着声音小声回答：“我的查克拉用不出来了，他们……我想回家……”
大概猜测一下，刚刚那些人应该就是在抓他。扉间安抚性地帮幽怜把额角湿漉漉的头发别到耳后，去擦他眼角的泪。
被粗糙的手指滑过，哭红的眼角被磨得又添了一分绯色，多了点近乎可怜的意味，幽怜难受得偏过头去。
扉间看了一眼主屋，确认里面的人没有异常才轻轻去推外间通向走廊的门：“别哭了，我去想办法……”
羊羔的咩叫声凄哀又绵长，长着倒刺弯弯绕绕地顺着耳朵往血肉深处钻，用满是羊膻味的羊毛和羊皮蹭着他的耳膜，幽怜怕得几乎又要落下泪，抓着扉间的袖子轻声呢喃：“你别走……”
几乎是带了恳求的意味，睫毛因眼泪的湿润黏连在一起，像是被雨淋湿的鸟翼，湿漉漉的眸子里映着细碎的光，眼圈都是红的，呼之欲出的依赖，又狼狈得可怜。
再硬朗的心也软了下来，刚走了两步的扉间又停下来了，左右为难又有点心软地想去摸摸幽怜烧得通红又滚着泪的脸。
扉间似乎还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远方的脚步声，便强硬又迅速地拉开幽怜的手走到走廊。
等到正在搜查的下番穿过拐角，便看到本应待在外间守着贵客的忍者大人独自矗立在走廊上。在被察觉屋里还有其他人之前，扉间已经悄无声息地把门拉上了。
幽怜生怕外面正在找他的人透过障子门看到他的身影，瘫软的跪坐在地的身体往后退了几步，拼命试图从似乎永远不会休止的羊的咩叫声中分辨出门外的声音。
却只听到了放慢脚步往走廊另一边走去的声音。
正领着人往其他游女房间走去的下番暗自腹诽，他没想到看上去这么正直，正在执行任务的忍者居然也会想找游女。而主屋里，正在和太夫待在一起的大人，估计也被蒙在鼓里。
被带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扉间交了钱，便和屋里今夜生意惨淡的游女独处着，静谧让气氛一时间有点古怪。
眉眼带着些喜悦和局促的游女抱着三味线，犹犹豫豫地，看着对面好像若有所思的银发忍者，声音柔柔地主动开口：“大人，我……”
终于下定决心的扉间不再犹豫，站起身快步上前：“抱歉了。”
“啊？”好不容易等来生意的游女只见眼前的面容冷峻俊朗的年轻忍者朝她快步上前，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便被气势吓到，跪坐在地的腿下意识要朝身后挪去，还没弄明白对方口中的抱歉是什么意思，便颈侧一痛，被手刀打晕了过去。
扉间把晕厥的游女捆了手脚抱进房间的衣柜里，便走出房间，急切地想把幽怜接到这里休息一会儿，刚刚下番们封订门窗的声音也惊动了他，出去的事只能等明早再决定。
等他轻手轻脚地回到这次护送任务对象的外间，推开门，扉间看到幽怜因为他的离去正跪坐在地，捂着嘴压抑细碎的哭声。
明明那么狼狈又那么漂亮，像是一株陷在淤泥里、挣不开的菡萏。扉间很难说清这是什么感觉，唯一清楚的是他现在想碰碰他，浅尝即止的触摸也好，随便哪里都好。
很快他的愿望就实现了。
幽怜看到扉间几乎是扑过去的，紧紧搂着他，皮肤相接处滚烫的温度几乎要把扉间也烫化了。除了满怀的滚烫，扉间还感受了幽怜急急的呼吸。那双依赖地搂着他的手臂，藤蔓般把他缠绕，拖进纳西索斯的湖泊。
一瞬间扉间希望主屋的声音再大一点，把他几乎要冲出胸腔的心跳声给掩盖住，藏匿今夜所有南柯一梦般的旖旎和亲近。
扉间哑了嗓子，好久才摸索回自己的声音，依旧压低声音轻问：“要不要休息一下？有个空房间，他们不会随便进去的，你休息一晚，明早我找机会带你离开。”
幽怜不说话，只是用潮湿的手紧紧拥住扉间，漂亮的脸都埋进了他的胸脯里，身体微微颤抖。
宁愿继续听着让自己难受的声音，幽怜也不愿独自一人待在一起了。他被套上了袋子没有时间观念，只感到异常煎熬，不知道自己被困了一整天，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我和你一起去。”扉间这么说着，幽怜好像妥协了，松开抱着他身体的手，只搂着他的肩膀轻轻抽泣。
扉间留下一个影分身，去代替他守在外间，尽管这有点损他千手忍者的职业道德。
而他自己则拉着幽怜去了走廊尽头今天被他包夜的房间。
扉间拉上了障子门，幽怜从始至终都紧紧抱着他趴伏在他身上不撒手，他便顺应着这个姿势靠在墙壁上慢慢滑坐在地。
一面是羊羔绵长悠久的咩叫声，一面是幽怜带着些抽泣的呼吸声。
他想自己该说点什么，去得到他的回应。
“你的查克拉怎么了？”
听到这句，幽怜忽然止住了抽泣，他没忘记自己是宇智波忍者，收住了哭意和哽咽，垂眸用力拭去眼泪，压着声音回答：“用不了，好像被堵住了一样，一凝聚就作痛……”
“别动，我帮你看看。”扉间大概也听说过类似的情况，大多数发生在与日向族交战过的忍者身上。
也有例外，一些精通医术的医疗忍者可以单凭肉眼定位查克拉穴位。
扉间对日向家的白眼有点兴趣，之前也多少了解过，便凑近，手探进领口抚上他肩膀，轻轻摸索着，他只知道大概的位置，就在那片区域小心按压试探着。
手上一用力，那块僵硬的脉络变得柔软下来。
“好丢脸……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感受到那处的查克拉的通畅，重新得到安全感的幽怜又控制不住呢喃着，才冷静下来的声音差点又染上一些哽咽，扉间很贴心地没有多说什么，去按他另一侧肩膀。
幽怜恍惚地眨了眨带些湿意和酸痛的眼睛，所有经历好像是场梦，他宁愿自己是被困在了族人恶作剧的幻术中。
眼睛一眨，他的眼睛里一轮血月闪过，三勾玉在里面静静地转着，幽怜力竭地阖上了眼睛，连扉间继续向他腹部和腰侧摸索按压的手都顾不上了。
低着头的扉间没有发现异常，轻按幽怜的身体。滚烫的皮肉流淌着温热的血，幽怜就如此地把自己的身体对他敞开，两人的温度通过皮肤交接处无限接近。
感受到怀里的人攥着他衣服的手有些松动，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是睡着了，扉间这才敢低头去看幽怜。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黑发任性地披散着、纠缠在两人之间。
远方渐渐有些光亮了，遍是白雪的大地从一片黑变得灰白，最后雪回归了它原有的颜色。
楼梯处下番们徘徊着找了一圈又一圈，大门处被男役守着搜查，一楼下等游女的箱部屋暂时不营业了，妈妈桑好说歹说哄走了一楼的客人把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有客人的太夫的房间只敢轻轻询问守着外间的客人的护卫，都说没看到可疑人物，他们只能等客人要离开的时候进屋搜查、守在大门口一个一个放行。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丢了！再去找！！”忙活了一整晚的妈妈桑快气炸了，时间拖得越久她的钱袋子就瘪一分，风风火火地指挥着下番们继续搜查。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她扭头，看到一位面容冷峻的银发忍者把自己最厚的外套披在一个眉清目秀的和服女人身上，女人脸上带着红晕，搂着对方的手臂，歪着脑袋靠在忍者怀里很是害羞的样子。
两人相互扶持着，深情款款地朝她走来。
“我要为她赎身。”
那个忍者倒是大方，从口袋里掏出钱递过来。
妈妈桑接过掂量了一下，仔细打量了女人的脸和体型，看到她又往为她赎身的贵客怀里缩了缩。
反复确认不是那个逃跑的小游女，妈妈桑忽然认出这个不怎么起眼的游女好像有点眼熟，似乎名叫“春叶”，这才笑着放行。
“来人，送老爷出去。”
妈妈桑继续指挥着下番们去房间里搜查找人，忽然心神不宁地往门外看了一眼。
那位忍者和他赎身的游女如胶似漆地贴在一起，素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苍茫无边的白色雪景里。
……
扉间回到了族地，在玄关处抖落一身风雪，脱下靴子换鞋。
听到动静的柱间惊奇地朝他问道：“扉间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还要等两天的吗？”
“外套怎么不见了？”围着弟弟打量了一圈的柱间有点好奇地问道。
换了鞋子，扉间快步走到洗漱间，把毛巾泡到热水里拧干水分敷在冻得发红的脸上：“唔……我让影分身代替我去了。”
柱间没有注意到扉间回避了第二个问题，只是开着玩笑道：“没想到扉间也会偷懒啊哈哈！”
扉间把还在冒着蒸汽的毛巾放下，脸颊上的水滴滑落，他就垂着眼眸静静地盯着前方某一处。
幽怜没有接受扉间送他回家的邀请，那单薄素白的身影头也不回，只披了一件还残留着原主人气息的外套，独自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昨晚的所有的柔软和依赖，以后便都只属于他的那两个哥哥们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