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路人所以把关注度点满了》Simoo

82、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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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藤阳翔在发现耳机里没有声音后，表情也沉重地一变。这时候距离程肖宇进入教学楼，才过去约莫十五分钟的时间。对方的声音被乍起的滋啦声吞没，就连佐藤阳翔发去的消息也只剩下了发送失败的红色感叹号。

　　佐藤阳翔一下子就意识到，程肖宇可能出事了。

　　他本来条件反射地就想冲入教学楼，但江户川乱步先一步拦住了他——这名名侦探拥有在任何险境下依旧清醒好用的头脑。江户川乱步张开手臂，一把挡在他身前：“时间还没到三十分钟。”

　　佐藤阳翔一下就有点后悔自己定下的时间了。

　　“他的声音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截断的。教学楼的家伙可以影响这里的磁场，甚至能影响手机信号。”他深吸一口气，低头握紧手机，“三楼的究竟是...”

　　就在这时，三楼的一排窗户突然发出了巨大的破碎声。下一秒，无数锋利的玻璃碎片居然炸开了，像是被室内的膨胀气体猛然涨破一般，朝着站在楼下观察的两人倾泻而下。

　　贝尔当机立断，一手抓起江户川乱步，一手拉着佐藤阳翔的衬衫迅速后退。就在贝尔跳开的后一秒，他们原本呆着的地面竟轰然下陷，大地就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巨大摆锤狠狠凿过了一样，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什么东西，竟敢袭击王后...”

　　仅凭肉眼看的话，周围什么影子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好像一切都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突然的塌方。但贝尔能被称之为历代级的“S级魔兽”不是没有原因的，即便看不见对方的形态，它也能凭借本能躲开致命的攻击。

　　江户川乱步显然也被这种场面震惊了。从现在的状况来看，袭击他们和程肖宇的，很可能都是这种看不见形体的怪物；让那五名少年失踪的犯人，难道也是这种怪物吗？

　　贝尔还没站稳，立即就又感受到了锋利的袭击——它不得不松开手，抬起锋利的爪牙在空中迎面一砍，巨大的威压迎面而来。

　　事发突然，带着灰尘的风扑面而来，佐藤阳翔和江户川乱步只来得及捂住鼻子。然后就发现面前一空，贝尔已经在空中与敌人开战。

　　佐藤阳翔诧异地发现，和贝尔缠斗在一起的，竟然是一头通体白色的游龙。它身形敏捷，体型巨大，几乎能够遮蔽整块天空。

　　就在这时，江户川乱步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和佐藤阳翔落单了。

　　从他们进入学校的第一刻起，恐怕就已经落入了怪物的圈套。先是佐藤阳翔身体产生异常，然后是恰到好处地在三楼制造骚动，拖住程肖宇这个最强战斗力，最后再把矛头对准守护他们的贝尔。

　　佐藤阳翔自然不会遗漏这点。他刚想带着江户川乱步撤到安全的地方，便感觉自己的后脑像是被一根木棍猛地敲了一下，差点失去意识跪倒在地。

　　乱步立即撑住他的身体：“喂，振作一点，佐藤！”

　　“...月亮...”

　　江户川乱步凑上前：“什么？”

　　“月亮的颜色，变暗了。”

　　江户川乱步没想到佐藤阳翔会突然盯着天上的月亮愣神。他虽然是名侦探，但并没有读懂对方内心想法的技能，不知道佐藤阳翔这句话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月亮变暗了？什么意思？”

　　“月亮变暗了...”佐藤阳翔死死地盯住天空，确定自己的视线并没有问题——天空之中，一道暗色的帷帐就像洒在空气中的液体一样向下流动着滚落，范围几乎笼罩了大半座校园，“是’帐‘...有人要把我们关在这里。”

　　帐？什么是帐？

　　这个问题，佐藤阳翔也回答不上来。但他的大脑又回荡起了当初在神社中，曾经一闪而过的那个声音：

　　——【“阳翔，你知道吗？所谓‘咒灵’，就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产物，它的身体全部都由咒力构成，普通人是看不见它的。”】

　　...是谁对自己说的这句话来着？

　　佐藤阳翔的思绪还没有完全理清，忽然就看见了江户川乱步惊愕的眼神——佐藤阳翔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见了突然降临的鬼魅，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背后。

　　江户川乱步几乎在吼叫：“佐藤，快闪开！”

　　旋即，一只温暖的手就捂住了佐藤阳翔的口鼻，他的后背撞上了人类的胸膛，那人从背后低头抱住了他，力道也从一开始的温柔依赖，逐渐开始用力，仿佛恨不得将他在这里勒死，佐藤阳翔只觉得自己的内脏好像都被这只手死死攥住了，只差一点就能将他一整个捏碎。

　　这个距离，佐藤阳翔一旦发动异能离开，暴露在偷袭者面前的就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江户川乱步。

　　佐藤阳翔现在背对着袭击者，根本不知道捂住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手，只好心下一狠，抓住那人的手腕狠咬一口。

　　身后传来吃痛的闷哼。那人被咬的地方也开始渗出了鲜血，但这家伙居然还是没有松手，甚至揽着佐藤阳翔的手也收得越来越紧。

　　他在带着佐藤阳翔往后退！

　　江户川乱步只觉得自己像被一股无形的缰绳束缚在了原地。他当机立断喊道：“贝尔！”

　　听见声音的贝尔总算发觉到了地面的异常，立刻甩开敌人朝佐藤阳翔飞奔而来，但它还是晚了一步。帷帐已经落下，它的身体狠狠撞在了“帐”的结界上，像是碰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离开“帐”的范围后，随着能摄取到的空气迅速变少，佐藤阳翔的脸也逐渐变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白上翻，已经明显出现了缺氧的症状。

　　现在这个情况下，要发动异能已经不再现实，而他身后的那个人似乎也并不在乎佐藤阳翔的死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佐藤阳翔听见了对方温热的吐息，甚至还有对方的心跳。

　　是人类。而且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强大人类。

　　与粗暴的动作截然相反，那个声音却温柔到了极致：“终于找到你了，阳翔，和我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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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一种类似于漂浮的感觉。感官好像被挂在了遥远的云端摇晃，随着黑色的虚无浪潮摇摇摆摆，然后才感受到了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呼啸的风声在程肖宇耳边作响。在这一瞬间，他猛然睁开眼睛，果不其然发现自己正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向下坠去——下坠的时间非常久，说明这条甬道相当深，但周围的景物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他猜测自己的位置恐怕已经脱离了教学楼。

　　终于，等他落到底部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个幽深的地下室。这里的设计装潢完全不似学校，简直就像是联通了不同的时空。

　　他抬起手敲了敲周围的墙壁，不少铁质水管交错挡在他的面前。

　　狭窄的地方，显然不适合影子集体作战。他收回暗影，一只手拿着匕首，用刀刃的另一边敲了敲这里的水管，地下室顿时发出遥远的回音。

　　程肖宇拿出手机，这里依旧维持着无信号的状态，漆黑一片的甬道中只有手机幽微的光芒。

　　他毫不畏惧地往前走去。就在这时，一道诡谲的幻影逐渐在程肖宇身后成型，化为了一道拥有着人手蛇头的怪物。程肖宇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东西，只是打开手电筒一味地向前走去。

　　那只人手蛇头的怪物见状不由得狞笑了一声，抓住机会将手伸向了青年的脖子。

　　就在祂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程肖宇的后颈皮肤时，“砰！”的一下巨响突然在青年的身后一下子炸开。

　　黑暗中，一团巨大的影子悄然消失，赫然是刚发动了攻击魔法的尖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程肖宇抬手甩了甩手中的匕首，甚至连一个回头都不屑施舍，继续踱步向前。

　　而他的身后，那只长着人手蛇头的怪物，已经在物理意义上变得四分五裂，身体部位四散到了墙壁的各个角落，唯有黑暗中那片喷溅式的汩汩鲜血成为祂存在过的证明。

　　很弱，和社团里的怪物也不是同一只。

　　程肖宇很清楚那并非自己的目标。再往前走就是一条积着薄薄污水的走廊。他抬起手电筒往前照了一下，发现前方赫然是一个三岔路口。

　　看手机的倒计时，他现在还有不到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如果没能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找到那五名下落不明的学生，佐藤阳翔就会冲进楼里。

　　不能再消耗时间了。

　　这个时候，暗影军团人多的好处总算显露了出来。程肖宇派遣了两队暗影朝着不同的方向行进，他自己则独自走入了中间的那道路口。

　　生锈的铁门横亘在前，程肖宇轻而易举地将其踹开，随着灰尘消散，推开门后的程肖宇却看见了不太妙的场景。

　　尸体、尸体，还是尸体。

　　这些尸体的真实面目已经不太好辨认出来了，因为断肢太多，程肖宇根本分不出这些断肢究竟属于谁。在房间的中央，地面上还躺着一名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他的腹部被破开了一个大洞，内脏和肠子就搭在他的肚皮边，显然不是程肖宇要找的人。

　　他抽出离开福田先生家时带走的那张合照，仔细辨认了一下在场的其他头颅——没有合照中的少年，全是电工打扮的中年人，年龄段基本都在三十五岁以上。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就在排查完最后一颗头颅后，程肖宇心有所感地回过了头——一只极具压迫感的怪物竟然已经不知何时贴在了他的额前，脸上那三双竖向排列的眼睛齐齐下看，露出了一个极为愉悦的笑容。

　　然后，它张开了血盆大口。

　　在它的口中，曾经出现在神秘学社团地板上的眼睛正在混乱地滚动着。一只只枯槁的手从这家伙的喉咙里钻了出来，一把抓住了程肖宇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