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安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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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他们没能走多远，国都的禁军就带了人把沈郃围了。
沈郃并未反抗，见着来人，乖乖的下了马让人把他带走。
一同被带走的还有蒋肃音。
陆钰恒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混乱的一幕，而沈郃还在一脸狡黠地冲他眨眼，最会装淡定的陆钰恒差点儿没气得当场骂他。
幸好是忍住了。
因为张忡，陆钰恒不得不去帮沈郃传话，所以沈郃在狱中不过呆了五日，就被提到御书房问话了。
沈郃被带进去时，陀诺在，陆钰恒也在。
君主没什么表情，但任谁也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晾沈郃在地上跪了许久，他才淡淡开口道：“有什么借口，一并说了吧。”
沈郃私自带兵进国都，无论有什么原因，掌权者都不可能不怪罪，没有一个掌权的人会喜欢自己手底下的人脱离掌控。
沈郃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臣自知死罪，不求圣上原谅，但也实在是不愿让圣上被奸人蒙蔽，这才冒死行此举。”
君主沉默了好一阵：“随意攀诬，罪加一等。”
沈郃伏下身去：“希望圣上给个机会，臣说完，圣上如何处置，臣都无怨言。”
至此，那股一直若有似无的威压才散去了些：“起来吧，不给你机会说，我还叫你把你提来干什么。”
“多谢圣上！”沈郃直起上身，但仍跪着，总算将在赤乌的所见所闻都一一叙述。
“赤乌猎杀灵虎，已落下天罚印，至今能活，全靠因蛊虫而生的傀儡替罚。然而这种方式也并不能就此抵消，赤乌这才将注意打到了夏国的身上！所谓的蛊术，其实是想将天罚转移到夏国！”
“臣带回了赤乌的制蛊之人，名唤西里千，做完伤天害理的事，甚至借了自己族人的身躯躲避天罚。”
“圣上明鉴，赤乌若有心合作，何必攻打安州如此之久？！为何要等到今日才派了使者前来？他们是想借夏国之国运，抵消自己的天罚！陀诺根本就是在诓骗您！”
听沈郃说到此，陀诺猛地站了起来，竟急到运了内力想要攻击他，被陆钰恒沉着脸抓住了手腕。
君主神色难辨地看了陀诺一眼。
陀诺则脸色难看的坐下。
他之前为什么会蠢到认为沈郃真的不在乎自己杀了他一次的仇？
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为什么没觉得不对劲？
说完这些，沈郃又恭恭敬敬地伏下身子：“以上所言，句句属实，臣从赤乌带回来的人和物，皆是为了让圣上查验。但臣也自知有罪，若圣上查明后愿饶臣一命，臣自请革去官职，远离国都，再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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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那陀诺蠢成这样？”
一个月后送陈善回令州时，他没忍住问了沈郃。
沈郃彼时正躺在莫戈身上吃核桃：“当然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啦。”
陀诺都有办法让身边的人忽略他那双一看就是赤乌人的眼睛，沈郃怎么就不能学同样的方法呢？
怎么可能真就放一个操控蒋肃音杀了他一次的人安安稳稳的回去。
一年多前他化名林双进入安州，是西里耀丢了命才给他挣来的机会。
本意是让他直接向张家求援，他却藏着那小石像里重要的情报把沈郃弄死了，不然这事儿恐怕早就解决了。
这小石像是张徊羽残留的最后一缕灵识，也就是阿怀，躲在那庙里打造的。
而那庙，是西里耀豁出了性命给张徊羽建的。
自那以后，他便被西里千知道了心思，被夺了下了蛊、夺了躯壳，扔到了沈郃面前。
该死的另有其人，不代表陀诺就不该死，沈郃不是去给赤乌头领做慈善的。
西里耀为何对张徊羽这么好，沈郃觉得没有必要去想那么多。
总之，他总算把阿娘接回来了。
虽然阿娘已成了一堆白骨，其实倒也在沈郃的预料之内。
但他总算把阿娘接回家了。
西里千自然是被关押在了余临牢狱中，已经瞎了、疯了。
但他疯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天罚。
他的结局，是为了让夏国君主短期内不敢再尝试用赤乌的巫蛊之术。
而之后就算他再有此打算，也没机会了。
从赤乌搜出来的，被设法囚禁的虎族和灵虎族，他们已经全部放归山野。
会制蛊的人，也就是那些给自己下了父蛊的人，也被沈郃交给了被囚禁的虎族和灵虎族，要怎么处置交由他们。
只剩一个西里千，却也再没机会教人制蛊了。
沈郃虽然革了职，却没被完全禁止进入余临。
毕竟还有陆钰恒在哪儿嘛。
他虽然被沈郃气到三天晚上没睡着，却又不得不帮他。
陈善朝悠闲躺着的沈郃拱拱手：“佩服，佩服。”
沈郃又往嘴里扔了块儿核桃：“不用佩服，只是运气好。我但凡少认识一个人，都没办法这么轻松地做完这些事，我的功劳其实才是最小的。”
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功劳。
不过这话没当着陈善的面儿直接说出来，不然显得有些矫情。
莫戈听完这话看了他一眼，沈郃一心跟陈善说着话，没注意到。
说是送陈善回令州，其实也是沈郃跟莫戈顺路一起回安州。
虽然上头的处置并未完全禁止沈郃继续留在余临，但为了让圣上尽快消气，他还是不在国都晃悠的好。
所以将真正的张徊羽安葬在了她本该安息的地方后，跟沈敬好好吃了顿饭，两人便动身与陈善同路了。
蒋肃音则自己先一步带着沈炸炸回去了。
至于为什么要带上沈炸炸，是莫戈的请求。
陈善总算在令州下了那个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的马车，莫戈也总算问出他憋了一路的话：“谁功劳最大？”
这个话题是刚走出余临不久时沈郃和陈善聊的，眼下都过去好几天了，沈郃一时没理解他在说什么：“什么？”
“你之前跟陈善说你功劳最小，那谁的功劳最大？”
沈郃笑了，知道这家伙想听什么，他却眼睛一转：“我想想，应该是张忡吧？毕竟为了让陆钰恒这家伙要帮我说话，张忡应当是付出了一些代价的。”
莫戈眨了眨眼睛：“那我呢？”
“你？”沈郃坐起来，“你也想付点什么给我？”
莫戈想了想，觉得这么说也对，于是点头。
沈郃哈哈笑了两声：“看你表现，回去再说吧。”
在莫戈看来，沈郃这个回答就是答应了。
然而当他们终于在蒋肃音这个本地人的帮助下，买了个院子安定下来之后，沈郃却又天天跟沈炸炸以要尽快修筑新的肉身为名，天天往外跑。
连蒋肃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某天叫了沈郃单独出来吃饭，打算替莫戈问上一问。
“你这样天天晾着人家，也不跟人家说清楚，很不负责任知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沈郃埋头夹菜：“哎哟这排骨不错，你尝尝。”
蒋肃音把那排骨夹走放进嘴里嚼嚼嚼：“少来转移话题这招。”
沈郃睨他一眼：“你跟李岁岁的事儿处理好了吗，就来管别人的事儿。”
“嘿嘿，妥妥的，等开了年我家就正式去上门儿提亲了，比你可顺畅多了。”蒋肃音拿过自带的酒给沈郃倒上，“喝两口，能不能跟兄弟老实聊两句。”
沈郃无奈接过，跟蒋肃音碰了一杯，开口却是：“你不懂。”
蒋肃音怒：“你说了我不就懂了吗？！”
“我和莫戈，我俩应该都对对方有些误解。”
“哈？！”蒋肃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俩还能有什么误解？！”
沈郃欲言又止，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委婉的措辞：“你想想，我以前调戏的小男孩儿都是什么类型？”
蒋肃音还真认真思考起来：“嗯……乖巧、听话，然后，感觉都挺清瘦……等会。”
他总算意识到沈郃在说什么了，但他有些惊讶：“你看着不像在意这个的人呀。”
沈郃又喝一杯：“也不是在意，只是，呃，不太习惯吧。”
他说完放下杯子，准备再续上，余光却忽然发现旁边的人身形变了些。
拿酒坛的手被握住的那一刻，沈郃便知道是莫戈这小子了：“怎么骗我？”
莫戈夺过酒坛，想了想，最后只给沈郃倒上了半杯：“不骗你你会说实话吗？”
沈郃拿过来抿了一口：“那你知道了，准备如何呢？”
莫戈歪了歪头：“不如何，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你如果很在意这件事，我依你便好。”
听完，沈郃把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都喝光了。
饭是没怎么吃完的，等快打烊的时候小二来包间时，桌上只留下了一锭银子。
而被莫戈带进来的那一坛子小酒，碎在了沈郃他们买的小院儿外面。
沈炸炸早已被莫戈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向李岁岁请求，在李府寄养几日。
所以回家时，这方小天地中，除了酒坛落到地上碎裂的声音，和两道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而这样的夜，以后应该还有很多个。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安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