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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真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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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阿长,你怎么还要这样忤逆你父亲啊,快认错,孩子,你父亲都是为了你好。”
一个中年女子走了出来,抚上流长的肩膀。
女子五官大气,穿着朴素,可脸上皮肤嫩的都快比上流长了。她语气关切,而眼里压根没几分真情。
这估计就是那个伪善的反派了。
“小娘,谢谢您,我心意已……”
流长正要道谢,一个重重的巴掌就落了下来。
疼,是真的疼。她强忍泪花,想要看看打她的是谁。
正好对上流初的目光,男人怒不可遏地,狠狠地盯着她。
“你哪来的脸面说这种话,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你知不知道,我对着那刘司直弯腰掬礼了多少次!”
“大爷,大爷,您别气,千万别伤了身子,阿长她还小,或许只是一时没有想开。”
女人扶住因为愤怒身体微微发抖的流初,不停地给他顺气。
“父亲,您就饶了大姐姐吧,她虽然没了贞洁,可也不是她自愿的呀。我想姐姐也是后悔的,不该害人在先的。”
一个娇滴滴的女娘突然冲出来跪在了流长身边,对着流初抹眼泪,劝道。
流长一下懵了,这谁?有病?这压根不是在帮她,故意是吧?
“是呀爹爹,您别打大姐姐了,她自幼被大娘子宠着惯着,不听您的话也是正常。”
又一个看着十多岁年纪的少年跪了过来,磕头,说完他看着流长,笑得讽刺。
雪上加霜,原主这是造了多少孽,这家里是有多少虎狼。
流长眼下无计可施,扫视了屋里一遍,角落里,有一个看着就很能干的个子高瘦的女人,像母鸡护崽一样,挡在了三个人身前。
一个中年男人,那人是真真切切地,对着流长露出了担忧的眼神。
旁边一个十多岁的男童,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可爱姑娘,二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孽障,你这般不听劝,祖母我再让你在静堂跪十天,又有啥用,自古儿女婚事,全凭父亲做主。我的好大儿啊,这事别议了,绑了嫁过去,也得嫁!”
最上面坐着的老妇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嫌弃地瞥了流长一眼,她就有些眼泪汪汪地看着堂下两个少年。
“我的阿阑,你快起来,不必为了一个女流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啊,二郎啊,阿望最小,你们一家就快回去吧。”
老夫人挥了挥手,啜了口杯里的茶,眼看就要离开。
“祖母,父亲,流长愿自请二十大板,以证我的悔改之心。母亲对我呕心沥血,我不想再让母亲夹在我和父亲之间,夹在我和这个家之间难堪了。”
安静的大堂里回荡着女子脑袋重重撞击地板的声音。
流初没想到,他这个最为跋扈,最怕疼的女儿,说出了一个这样的提议。
“哼,流长,打你二十大板,你挨得住吗?把你打死了,你母亲定会把这个家掀翻,我看你不是不想让你母亲难堪,你这是想让你母亲断了补贴这个家的钱财啊。”
老妇人猛拍了桌子一下,语气冰冷。
流长这才明白,合着这个家还是她母亲刘秀的吸血鬼?
她后悔了,穿进来之前,这书她囫囵吞枣地看,还只看到一半。
“老夫人,您息怒啊,阿长决计不会这样想的,她和母亲自小感情就好,定然是真心想悔过的,老夫人。”
流初身边的女人这下也跪了下来,她不喜欢流初,但是流长若真的嫁出去了,没了这柄无脑的利剑。
她可就少了一个折磨刘秀的上好的武器。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流初在等,流长也在等。
是的,最重要的主角团还没发话。
紧挨着流初坐着的是一个女子。女娘个子比她娇小,半披发,插的是一根无暇的玉簪。和原书的描述一样,五官小巧极了。
她微微蹙眉,带上几分凉薄,浑然一个忧郁的懵懂少女。
再过来就是男主风夜凉了,这得是一米八以上的身高。男子身材修长,只简单穿了一件墨绿色的交领袍,头顶一枚铜簪,也是半披发。
整张脸纯是硬帅,眼睛不大,鼻梁也不高,嘴巴很薄,组合在一起,是那种有点霸总的奶狗。
二人此前一直安静坐着,未曾说过只言片语。流长瞅着他们,第一眼就知道。
这绝对是男女主,她爹如今最宠爱的女儿,最看好的义子。
原本流长这出戏,也是陷害女主白露不得而自食的恶果。
流初不喜她,可看在刘秀的面上,他断然不想她死。然,事关这个才刚刚认祖归宗的女儿,流初对她时觉亏歉。
以他迂腐古板的性格,肯定是想看看女主白露的反应。
良久,男主风夜凉率先开口了。
“义父,既然大姑娘想以身自证,何不随了她。三姑娘,你觉得呢?”
男主风夜凉这是逼女主白露现身说法了。
流长的心悬下大半,算这人有点良心。要知道,男主风夜凉可以认流初做义父,她可是功不可没。
而且,好像之前这人还是内定给她流初的赘婿来着。
原主大闹几十回合,万幸,没有伤及到女主。这才有了这男主给的一个机会啊。
“父亲,女儿全凭父亲做主,只是,姐姐,”
女主白露的视线落到流长身上,“姐姐,你当真愿意受这二十大板吗?”
女娘说话轻柔,语气里都是怀疑。
是的,她不信。
“妹妹,我,愿意。”
流长斩钉截铁,接下对方目光,完完全全。
主角团不能得罪,积怨已深,女主白露的态度一时根本无法缓和。
这种情况,她只能靠日久见人心。男主风夜凉,这人帮她,怕是最后一次。
一个不爱你的人,本就不可能指望。
她要靠自己,找出一条路来。
流初对着老妇解释了一番以后,家法就开始了。流长被架在了长凳上。
凳子很硬,屋外阳光和煦温暖。八月了,府中秋意正浓。面前假山流水,池中荷叶已无篷盖,一派萧索。
而一旁的桂花开的正浓,花很香,流长猛吸了一口。
她不讨厌这样的景色,相反,她很喜欢。
她喜欢活在阳光下,自由呼吸的感觉,她喜欢感受四季变化。
流长躺在屋檐遮下的荫蔽中,看着明明触手可及而她似乎唯有拼尽全力才可得的那一切,一时,竟觉有些恍惚。
很久,没那样了。
棍子打在身上让流长的思绪断断续续,钻心的疼痛从屁股铺天盖地蚀骨而来。
痛打落水狗?耳边响起仆人们的议论。
“你看看大姑娘,真是活该。”
“哎呀,别说别说,指不定疯了咬你呢?”
流长知道他们对着她,是如何指指点点的。
她不想叫的,丢脸,她不想让这些人瞧不起,让他们更得意。
只是下一秒,流长破防了。
这太疼了,我的妈妈,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