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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寂静黑暗的小巷,一个柔弱的身影穿过眼前,无力又似乎无助的,只是盲目地向前奔跑,一直跑。
紧跟在后面的几展灯烛,似乎有谁的灵魂在秉烛夜游一般,紧紧跟在之后。
“……砰。”少年回首看着身后的灯烛,却跌倒在地。已经被割破了的伤口还流着凝固着的已变成了暗红色的固体,而再一次的磕碰让这样一长道的伤口开始流出新鲜的血液,却是暗红的,似乎还带有黑色,与几乎已经呈现出黑色的血液顿时混沌在了一起,似乎凝聚成了血块一般。少年扬起撕开了的和服衣袖,往脸上擦擦,破洞后伤口的血就让少年清秀的五官变得肮脏起来,嘴唇粘到了血,只有一股凉到冷艳的感觉和一种让人作呕的铁味。
“咳,咳……”少年虚弱而又多经折磨的体质在初冬略带蔑意的风里剧烈颤抖起来。他的脸上除了沾染到的血迹和汗迹以外,看不透他此刻的心底是在唾弃,是在求饶,还是在争夺。只有一种是可以明确的:无穷无尽的恐惧。
少年用呆滞但是训练到敏锐的眼神在四周小巷的街道,一面一面生硬的墙,似乎已经被关在围城之中了一般。他跑进一处生地,渐渐发觉,这里是条死胡同。
少年仍然跑着,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是前面似乎特别有吸引力,他知道怎么跑也跑不出这些人设计的陷阱和牢笼了,但他只是想要争取着什么,是不甘心吗。还是,只是一种垂死挣扎呢。
——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要跑,从绝望跑到死亡。
到尽头也没有发现这个深夜的月光,漆黑的人影靠在漆黑的墙上,投下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倒映。所以,眩晕到模糊以至于一直不能恢复正常的视线,看见的只是盏盏灯烛涌入眼帘。
少年从和服宽大的领口里颤抖着抽出了刀。太黑了,看不清刀刃是对着自己还是自己的反方向。少年带着依然的眩晕向前一步,离开了墙。他眼里的世界晃了好久都没有回到正常。
“滴答——”
他听见的似乎是自己的血又滴下来的声音。
他看见灯烛就在自己的面前,然后是抽刀的声音。他不怕了。他终于拜托了那无穷无尽的难耐和恐惧的万丈深渊,因为掉进去了,所以马上,就会没有感觉了。
似乎上个世纪初。又如下个世纪末。
不知何时,少年醒过来,发现自己依然还是自己,伤口任然存在,可是思想任然存在。少年晃晃头,试图赶走异样的酸胀,抬起头,看见的是一抹老旧的苍白,所以他发现天已经亮了,因为眼前存在的,不是蔓延的黑。
“哼……意料之中啊。”
那是何等戏谑的笑容。又是何等放肆的语气。
“……?”揉揉头发,扬起头,闭着一只眼睛。
“你……叫什么?”来者俯下身去,上扬起嘴角。
“我……我叫蓝波。”眼神中似乎有一种迷茫或者恐惧。
那个晚上,到那个白天,一直一直,都没有月光和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