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除霸记》添鲸芋

12、第 12 章

　　南越王府已然挂上白布，上下皆是满脸愁容，大气也不敢出。

　　蓝盖坐在灵堂，望着蓝熹的尸体。总以为能护他到老，这儿子虽不成器，却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身为人父的喜悦。

　　今早王府护卫已搜索全城，凶手丝毫踪迹也没有发现。如今只剩王府别院端王，城主府赵临，赵府赵荧没有查探，另外就是他的南越王府。

　　昨夜，正因赵临告知明日就要派兵来监禁蓝熹，他正想去瞧瞧蓝熹。谁知小厮来报，世子偷摸着出门了。他一时气急，这要紧关头，也不知道收敛，便叫人一起去捉。

　　谁知进了万福巷，在那院门前，护卫敲门，久久没有回应，便踹了大门，进入房内，只见蓝熹衣衫不整，倒在血泊之中，已是断气有一段时间了。胸口上是被利刃捅出的血窟窿，他只觉一时头晕目眩，险些晕厥。命人将尸体抬到府里，自昨夜到现在，自是没有休息，在灵堂守了一夜一天。

　　那万福巷住着的书生柳时也不翼而飞，连个真相也无从得知。

　　伺候蓝熹的侍女小厮都跪在堂下，不敢出声。

　　蓝照自昨夜从赵府回来，便也参与搜捕凶手的行列之中，只是他知真相，却不愿告发。今早也陪着父亲坐在灵堂，心里复杂愁苦，痛苦万分。

　　“你们说出昨夜何在？有谁来见过世子？世子又为何出去？”蓝盖此时才从打击中，说出第一句话。

　　“昨夜世子吃过晚膳，在屋内歇息，谁知不过半个时辰，便说热，让打开窗户，端水来洗簌。本以为世子就要睡了，谁知他又开了门，往外奔去。小的吆喝不住，怕惹了世子不高兴，便打算跟去，谁知世子也不让跟，这才昨夜急急禀告王爷。”蓝熹的贴身小厮小八战战兢兢答道。

　　这些昨日小八便已告知，蓝盖有些不高兴，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我问什么，答什么，说些重复的话做什么。”

　　一干侍女小厮吓得抖了抖。

　　贴身伺候蓝熹的有两个小厮，两个侍女，分别唤做小七、小八、彩蝶、云兰。

　　最后，彩蝶先开了头，“昨日并无人来寻世子，晚膳是我与云兰布下，伺候世子用膳。小七与小八为世子提了沐浴的热水，除此之外，世子并没有要我等伺候，实在不知为何突然奔出。”

　　彩蝶说完便叩头不起，其余三人均是如此。

　　蓝照觉得这彩蝶有些面熟。他并不是府中下人都认得全，又与蓝熹住所并无太多往来。他不禁思索起来。

　　此时又有小厮来报，赵荧公子来吊唁了。

　　蓝照这才想起，昨日给赵荧上茶点的正是彩蝶。按理这不是彩蝶的活计。他茅塞顿开，没成想昨日不是特意寻自己的。他心中只觉一阵苦涩。

　　以至于赵荧给蓝熹上完香后，瞧见蓝照，都能看见他眼睛痛苦悲伤的神情，其他人只当作他是因哥哥过世，然而赵荧却是知道，他心内亦是如此。

　　昨夜蓝照离开后，他今日便寻了个正经由头来看看他，虽不能说上一句，但就是想看看，便就如此做了。

　　赵荧陪坐片刻后，便离开了王府。只彩蝶偷偷地望了望。

　　如今南越王府一是查找凶手，二是找到柳时。

　　这两人如今都在萧岚的别院。

　　柳时并不知道什么，他是被迷晕才绑在椅子上的。不过萧岚已经知晓真相，只不过他如今见过琥珀，免得他攀扯，也只能藏在别院里。二则以蓝盖的性格，若是交出去，恐怕也是要他的命，虽然萧岚不是个善人，但是柳时却也不致死。

　　今晚无忧果然退热了，只是还未醒过。萧岚照例还是睡在他房里方便。

　　“大哥，大哥。”无忧先是一阵呢喃，然后又大叫起来。

　　萧岚搂着他拍了拍，“无忧，无忧。”低声唤了唤他的名字。

　　无忧才停止叫唤，便缓慢睁开眼睛。他像是辨认自己在何处，而后又听到萧岚的安抚，这才平静下来。

　　“无忧，怎么了？做噩梦了？”萧岚轻声问道。

　　无忧往萧岚身边挪了挪，才闷闷地说了句：“嗯。”

　　“不怕，不怕，我在呢。”萧岚又柔声哄了哄。

　　良久，萧岚以为无忧又睡着了，却没曾又听到无忧说话了：“萧岚，我梦见我大哥了，梦见我忘记的事了。”

　　“那太好了，等你好了，我们去找他。”萧岚自是要怀里人高兴。

　　无忧又自顾自地说道：“是我结拜的大哥，我是个孤儿，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萧岚又是一顿，没成想无忧竟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蛋，更是心内怜惜，“结拜大哥，咱也天涯海角找到他。”

　　“萧岚，我找到他了。”无忧说道。

　　“嗯，嗯？”萧岚还准备安抚，突然一愣，找到了？在哪里？

　　见萧岚语调疑惑，无忧说道：“是赵荧。”

　　“什么？”萧岚这才惊讶世界如此之小，赵荧居然是自己的大舅哥，难怪解药到手如此容易，恐怕赵荧早就认出来了。

　　无忧不敢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是前朝太子，他并不是不信任萧岚，只是少一个人知道，赵荧才越安全。何况这件事并不对萧岚有何妨碍，而且赵荧明显没有复国的企图，就此掩埋是最好不过了。

　　见状，萧岚又说了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包括赵荧诱惑蓝熹与自己去柳时家中，而无忧代他而中毒，又得解药之事。

　　无忧也告知了那夜的事情，与萧岚猜测无二。

　　如今幕后凶手显而易见，无忧更是不安，虽说他意外被拉下水，是杀死蓝熹的凶手，都是因赵荧的缘故，但是没有人比无忧懂得他是为何如此。

　　“萧岚，可不可以帮帮赵荧？”无忧难得恳求。

　　“你还担心他，你如何逃脱追捕还得想法子呢，蓝盖怕是不会罢休。罢了，你先歇息，我想想看。”明日去寻蓝照，只能与他商量了。自知道蓝照昨夜从赵荧府上回来，怕是已然知道真相，他二人关系非比寻常，却也没有漏出一句半点给蓝盖。

　　无忧睡了很长时间，一点也不困，但听着萧岚的声音，知道他这两日累极了。便说道：“好。”

　　萧岚又搂了搂他，因无忧安然，又躺在他身边，他难得放心睡去。

　　第二日一早，孙满把过脉后，没有什么大问题，无忧便喝下了解药。

　　萧岚也按理昨日就得去王府吊唁，只是实在是没有心情。

　　南越王府。

　　小厮来报端王来了，蓝盖强撑着迎接。

　　萧岚立马迎上去：“蓝伯伯，当心身体，切勿过度劳累，还望节哀。”一番言辞诚意十足。

　　今日仍是幻乐同来。

　　“有劳端王，还请自便，恕老夫实在无力招待。”蓝盖声音哽咽，连头发彷佛也一夜之间白了不少。

　　“无妨，我来给世子上柱香，我自寻小世子，看有没有我帮的上忙的。”萧岚说。

　　蓝盖点头，便在小厮搀扶下，回去休息了，年纪大又守了一夜，怕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萧岚上过香，便瞧了一眼在烧黄纸的蓝照，看模样也是一夜没睡。

　　“小世子，也要注意身体呀。”萧岚安慰一番。

　　“多谢王爷关怀。”蓝照回道，他不知凶手是无忧，因此对他并无多想。

　　“若是有本王帮忙的地方，还请不必客气。”

　　“多谢。”蓝照仍是一副冷淡模样。

　　“小世子，可否书房一叙，我有要事相商。”萧岚说道。

　　“请。”蓝照才起身，将手上的黄纸扔进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