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藏冬

7、第七章 分离

　　兰花指捻起流水中的落花,杨国忠昨在人工湖旁,对水中的倒影叹口气——“杨国忠，为什么你是杨国忠……”
　　正当他抚着脸叹息时，一个家仆战战兢兢地跑进花厅，打断了杨国忠的自恋。
　　杨国忠不悦地吼道：“狗奴才！作什么打断本相爷的静思！”
　　家奴惶恐跪地：“相、相爷，进山的搜查队已回，在外等候相爷传唤呢！”他颤抖着，相爷的变态是出了名的，在朝中可谓是“公开的秘密”，可因为杨贵妃，没人敢动他。若相爷一个不高兴，他们这些下人可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哦？”杨国忠怒气稍敛，“叫队长进来！”他无力的摆摆手，家奴立刻逃命似的跑出花厅。
　　队长在队员们同情和祝福的目光下，战战兢兢的进入花厅。
　　“小……小的、小的有罪，未、未能完成相爷的交代……”
　　杨国忠闻言猛地拍桌——“什么？！没完成？！”
　　“相、相爷，我、我们在那山上遇、遇上了妖、妖怪！”队长吓得结巴，就担心杨国忠一个不高兴杀了他。
　　“有妖怪？哼！你当本相爷是三岁小孩吗？！”
　　“小、小的所说千真万确！小的吃、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骗相爷啊！”队长吓得冷汗直流，只差没屁滚尿流了，急忙指天发誓。
　　“恩……”杨国忠抚着下腭沉思，这奴才恐怕是不敢骗他的，难道真有妖怪？不行！听说那柄青龙剑是上古神器，有了它能呼风唤雨，决不能让到嘴的肥肉给丢了！
　　“去！找个有本事的道士来！”
　　队长千恩万谢，连滚带爬的逃出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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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翩翩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顾一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你知道这首词？”青鳞问。
　　“上次你唱过，你怎么又穿这么少？你的伤还没好呢！”水月开始碎碎念。
　　翻个白眼，青鳞受不了了！搞什么？！都快要夏天了，穿三件秋衣还算少？这个笨妖，本来还以为他酷得要死，想不到他还有作三叔六公的潜力。天天念，时时念。她这个女人都要甘败下风，只求他别再念了！
　　“你怎么老不听话？”叹气——收功！
　　“呃……这首〈凤求凰〉我只唱过一次，你的记性真好！”顾左右而言他。
　　“呵呵，没什么。听红豆说你还唱过一首诗——什么长门呀，珍珠的。”
　　“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湿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这诗真哀怨，谁作的？”
　　看了水月一眼，“我姐。”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看着青鳞悠远的眼神，水月有一瞬感到面前的她，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
　　他突然抓住青鳞的手臂——“留下来吧！别再回去了！”
　　定定的看着水月，青鳞的眼突然模糊了。
　　“我……我是人类……”
　　“我不管！只有你！我只想留下你！永远留下来吧！”
　　看着水月眼中的情意，青鳞明白了。她甩开水月的手，低低说道：“有一天，我会老，会死。那一天来临时，你怎么办？“
　　水月呆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青鳞苦涩一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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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界被触动，水月烦躁的低吼：“讨厌的家伙！上次还吓不走他们？！”
　　“‘他们’是谁?”青鳞站在门口，听见了他的低吼。
　　水月撇过头，默然无语。
　　“是来找我的吧？”青鳞看着他说。
　　“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水月坚定的看着青鳞。
　　拉过她的手，水月施法，两人瞬间消失。

　　湖边，杨国忠坐在藤椅上，身边的侍女扇风倒茶。
　　一个黑衣男子坐在湖边的大石上，双目紧闭，膝上平放着一柄形状奇特的剑。
　　“轩辕夜，到底有没有妖怪啊！本相爷都热死了，连个鸟都看不到！”杨国忠对着男子喊道。
　　轩辕夜面无表情，连眼皮也没动一下。
　　“你——”
　　杨国忠正想呵斥他，原本平静的湖水突然起了漪涟，水月搂着青鳞平空出现。
　　“滚！”水月冷冷的低叱。
　　杨国忠猛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着不断向后退，口中含糊不清的叫着“来人”。
　　男子张开眼，锐利的打量着水月。
　　水月也敏锐的发现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不简单。
　　突然，他猛的推开青鳞，一张贴满黄符的大网从天降下，罩住了水月。
　　青鳞大惊，旋身抽出青龙就想为他解困。
　　轩辕夜似乎早料到青鳞的行动，飞身挡住青鳞的去路，将她逼回陆地。
　　黄符一粘水月的身，立刻起了点点火星。青鳞见此又要上前，却有一群官兵一拥而上，一时间也将她缠住。
　　轩辕夜冷冷的看了青鳞一眼，回身提剑向水月飞掠而去。
　　这时水月刚好挣脱符网，一转身，竟迎上轩辕夜的剑。
　　“不要——！！”青鳞大喊，却无法阻止那把剑没入水月的胸口。
　　水月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没入自己胸中的剑，又抬头看向轩辕夜。
　　轩辕夜面无表情，将剑抽出，血珠飞溅，在阳光的照耀下，像红色的玉，反射出刺目的光华。
　　“水月——！！”青鳞狂啸，青龙剑飞舞，硬是创出重围，架开轩辕夜的另一剑。扶住无力下滑的水月，心痛得不能自已。
　　水月抓住青鳞的手，“不要紧，我不会死的……”
　　轩辕夜又要上前，青鳞举剑当在他面前。紧盯着轩辕夜，青鳞对杨国忠说：
　　“你不是想要青龙剑吗？放了他，我跟你走，不然——”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你永远也别想知道青龙剑的秘密！”
　　杨国忠瞪着青鳞，恨声说道：“放了那只妖怪！”
　　“不要！”拉住青鳞的手，水月低吼，又吐出一口血。“我可以……”
　　“拼了这条命保我？”摇摇头，青鳞笑了。
　　轻轻吻了水月带血的唇，她在他唇边低语：“我不要！”
　　推开水月，青鳞低吼：“快走！”
　　水月深深看了青鳞一眼，低语：“等我！”说罢，便消失在她面前。
　　青鳞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转头看向杨国忠。
　　“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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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似火。
　　抬头看着蓝天，青鳞被阳光刺眯了眼。
　　那天，也是个好天气，她第一次遇见水月。白色的长衫，乌黑的长发，冰蓝的眼瞳……就算是妖怪，也是最美丽的妖怪。
　　扯了扯干裂的嘴角，青鳞低头,自嘲一笑。就算是妖怪，也比人有情有义。
　　“江青鳞，你这又何苦呢？告诉我青龙剑的秘密，我就饶你不死。”
　　青鳞神情木然，沉默以对。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从今天起一滴水也别让她喝！看你撑得了几时？！”
　　看向杨国忠身旁的轩辕夜，青鳞心中呐喊——水月，你千万别这么快来呀！
　　重新被吊起，青鳞闭上眼，忍受骄阳的炙热……看来，她是永远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