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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写史 ...

  •   孙书同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忍,却还是笑着说:“此事非老夫一人所能,还是仰赖于天意。老夫自然是心疼子女,却如何能与天意作争?”
      忠亲王哈哈大笑:“孙大人说笑了吧?若是孙大人乃是寻常百姓家,说这话倒也就罢了。可是孙大人你是什么人?你可是我大齐当朝的宰相若是这世间上有什么事是你都不能左右的,岂不是叫天下人都心寒了?”
      “这么说来,王爷倒是能指点老夫一二了?”
      忠亲王笑容僵在脸上:真是一个狡猾的老东西。自己分明是打算叫这老家伙主动开口求救的,然后自己在提出条件与他商议,谁知道这老家伙直接把问题抛给了自己。
      一瞬间,忠亲王真想甩袖子走人。可是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这老狐狸还能再有别的子女,自己可是非他不可。
      “孙大人说笑了。孙大人方才已经说了,这事唯有天意,若说什么能代表天意,何不就是上头?”忠亲王用手指指天空的方向:“只是这大齐江山嘛,横竖不就是姓顾?你说是也不是?”
      孙书同点头:“自然,自然是姓顾。”
      忠亲王神秘地笑了:“既然如此,那自然是心里更向着孙大人的岂不是更好了?”
      孙书同恍然大悟般:“噢!原来是这个意思!”
      忠亲王心里恨得直咬牙:装什么呢?老子就不信你不知道本王爷是来干什么的?谁关心你一个嫁过人的女儿生死?
      可是表面上,忠亲王还是笑着:“孙大人知道就好,孙大人这般明智,自然是知道的。”
      说罢,忠亲王也是不愿意再和这只狡猾的狐狸浪费时间了,他满意地起身离开,临走前还拉着孙书同的手说了一番心里话,又命小厮给孙家送些礼物来才坐着马车走了。
      孙书同站在门前看着忠亲王走了,这才笑笑。
      等到回到院儿里:“怎么样?宫里传信儿的人可回来了?”
      管家在一旁有些为难地说:“淑妃娘娘还是没回话,可是倒是来了一位公公。”
      “公公?”孙书同有些怪异:“之前淑妃娘娘派出来传话的不都是姑姑吗?快带我去看。”一面又在心里想:那方才这忠亲王来访,定是被这公公看到了。
      等到看见面前的太监是谁时,孙书同才愕然:“陶公公?”
      “孙大人,别来无恙啊。”
      孙书同赶忙行礼:“陶公公不必如此多礼,若是有什么吩咐派人告诉我就是了,又何必亲自跑这么一趟?”
      陶福海神情却有些淡:“并不是什么吩咐,只是孙大人的信差总是落在宫门口,咱家想着这也不能叫孙大人干等着着急不是?这才特意来一趟。”
      孙书同脸色变了:“敢问可是太子殿下知道了要治罪于孙某?频繁往宫中递信是孙某不妥当,可是孙某也是事出有因啊,还请公公在太子殿下面前周全。”
      陶福海做出请的手势:“什么原因还是请孙大人自个儿向太子殿下面前解释吧。请吧!”
      孙书同面色铁青、暗道不好:方才那忠亲王的来访偏巧也被这陶福海看到了,这倒是真的不好了。
      可是陶福海就站在面前,孙书同只好跟着一同上了马车。
      陶福海暗暗瞧着孙书同:只见宰相大人面色如常,眉目微闭,似乎就是一场普通的出行。不仅暗叹宰相孙书同的定力。
      可是再仔细看去,才能看到宰相大人扶在双膝上的手,唯有扣在内侧的大拇指指节泛白。
      陶福海了然一笑,不再看孙书同。
      等到马车进宫,陶福海先行进殿内向太子禀告:“启禀太子殿下,孙大人到了。对了,奴才去的时候,恰逢那忠亲王离开呢。”
      顾明神色不变:“他竟这般耐不住了?”
      陶福海笑了:“毕竟两日后就是下葬的日子了,百官齐聚,有些事自然是要定下来的,他自然是着急。”
      “那你瞧着孙大人如何?”
      “孙大人心里如何想,奴才不好说,只知道孙大人来的时候恐怕心里还是不安地。得要太子殿下好生抚慰一番。最好是见见至亲,自然是更好不过。”
      顾明微抬眼皮:“既如此,本宫也不必废话了,你直接去请淑妃娘娘过来就是。”

      偏殿里,等待的时间有些久了。
      孙书同心里焦急:怎么这么久?莫非是那陶福海添油加醋地说了忠亲王的事?莫非是太子殿下当真了?这忠亲王和太子的事,自己在心里早有打算和比较,可是一直以来并没有做出什么实际的行为,怎么能因为陶福海的一番话就给自己定罪呢?
      孙书同看看门口的方向,又在心里劝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多想了,好歹自己也是宰相,太子殿下不能没有证据的轻易把自己给定罪了。
      一连等了许久,殿门外才传来动静。
      早已经被不安折磨得痛苦万分的孙书同几乎是在门开的瞬间就跪了下去:“微臣参加太子殿下。”
      “爹爹,你这是做什么?”
      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孙书同诧异地抬头,只见自己的女儿——淑妃娘娘就站在殿门口。
      孙书同正想看看后头,门就被守在门口的宫女关上了。
      淑妃娘娘眼圈儿红肿,面上只敷了脂粉,唇色发白,看着倒是实在疲惫的样子。
      孙书同顾不上安慰女儿,赶忙对她说:“你来做什么?快回去!这定是圈套!我是外臣,你如今乃是宫中嫔妃,岂能私下与我相见?”
      淑妃不解:“爹你这是说什么呢?谁私下与你相见了,是太子殿下请我来的。”
      孙书同皱眉:“太子?可是太子殿下也请了我来,怎么见得是你呢?”
      淑妃却拉着他坐下来:“爹,你看你,还是老样子,一着急起来嘴角就起皮,快喝些水来润润。”
      孙书同犹豫地接过茶杯喝一口,还是满腹狐疑:“怎么回事?”但很快又想到今日的这番相见搞不好就是最后一次,就算是圈套也需得赶快交代。
      “雅儿,先帝临终前究竟是怎么说的?难道真的要你殉葬?”
      这下倒是淑妃娘娘一愣:“殉葬?这话从何说起?”
      孙书同也懵了:“你竟不知道?这外头都在传先帝临走前曾要你殉葬,更何况前梁一直有帝王死后,妃嫔殉葬的传统。”
      淑妃脸色有些幽然:“殉葬的妃子都是要与皇帝合葬的。先帝的心里只有先皇后,他早已经告诉过我,待他死后,要与先皇后谢氏合葬。哪里有我的位子?”
      孙书同心里有些放心看着淑妃这样又有些恼火:“难不成不叫你殉葬你还不愿意不成?瞧你这个蔫头耷脑的样子!当初就说让你找个赘婿,你不听,非得要进宫,倒是叫老夫背了许久的骂名说是老夫为了皇宠不择手段!你既然进宫了倒是享受那王权富贵,偏也不是!如今老夫在外头听说你要被殉葬,心急如焚,传来许多信你也不回!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淑妃一扭头:“我想做什么?爹爹你是知道我的。自小我就看不上那些男子,可唯独皇上,他那么英勇善战,又有治世之才,偏好生得那么好,又那么深情!普天之下我只看得上皇上一个男子!就算是做妾室我也愿意!可凭什么我陪着他这么多年,他也不愿带着我一起走?”
      孙书同气急了,反而笑了:“你倒是想跟着同去?原来竟不是皇上要你殉葬,是你闹着要去?”
      淑妃还点头:“可惜妃嫔自戕是大罪,会连累的家里人株连,不然我何至于如此痛苦?”
      孙书同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正在这时候,殿外传来声音:“孙大人如今既已知道事情原委,可莫要再冤枉本宫了。”
      说罢,殿门被推开,顾明从外头走了进来。
      孙书同赶忙跪下:“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顾明却先是对淑妃一点头:“淑娘娘安好。”这才对孙书同说:“孙大人平身吧。今日本宫是有些话要对淑娘娘讲,想着孙大人在场更好些。”
      说罢径自坐下来。
      “淑娘娘,本宫知道你对父皇情深义重。虽然进宫为妃,却事事以父皇为重。如今便是闹着要寻死,也是一片痴心。”
      淑妃听了又滴下泪来:“还望太子殿下成全。”
      顾明又说:“本宫今日来倒是有桩事要烦请淑娘娘相助。”
      淑妃有些迟疑:“我?”
      顾明说:“正是。父皇已去,他是大齐的开国之君,早年间并无史官记载。可是父皇的一生丰功伟绩,不该就这样被遗忘。本宫想着,这总得一位十分了解父皇、又愿意花功夫去了解那些过去,还得是读书识字颇有文采的人才行。思来想去,倒是淑娘娘最合适。不知道淑娘娘可愿意为了父皇辛苦余生,奔走了解那些战事,为父皇写一本帝王史记?这可是个又苦又累又费功夫的事,却能叫千秋万世都记着父皇。也叫天下人都知道齐国的开国之君是何等的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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