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撑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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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尚一把夺过秦空远手里的手机，絮絮叨叨的替他打抱不平：“现在的人也真是闲的，每天除了捧着手机关心别人的私生活以外就没什么值得他们去干的了？别人的事儿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担忧的转身，“空远，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要是被影响了，那他们的目的可不就达到了吗，千万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
“是啊秦哥，这帮人指不定躲在哪儿想要看你的笑话呢，不能让他们得逞。”荀飞说。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平静，就算装也得给我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嗯，”秦空远应了声呢，转向他们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我知道，明天还有采访，我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到之后的工作的。”
多事之秋，谁都不好受。但他们的压力总归没有秦空远大，偏他这时候还必须坚强，对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破绽，也属实是难为人了。
“会好的，等一切熬过去，总会有转机的。”陈尚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
“这些是我们今天访谈的大致内容，两位老师可以提前看一下有没有什么要改的。”主持人是位女性Omega，长相出众，讲话声音温柔，言谈举止间透露着很浓的书卷气，让人不由自主间就卸下了心防。
宋易大致扫了眼，“没有。”
“秦老师呢？”昨天秦空远上热搜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怕台本上有问题太过敏感，主持人特意问了嘴。
秦空远坦荡的摇了摇头，“没什么问题，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能说不能说的，不都已经被扒出来了吗。除了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秦空远觉得自己跟赤身裸体也没什么分别了。
“行，那我就按照台本问了哈。”
等工作人员四下散开，主持人突然压低声音偷偷凑到二人面前。
“等等是直播采访，两位老师可以提前准备一下台本上的问题，回答起来流利的话不容易被观众揪小辫子。”
宋易：“好。”
秦空远：“谢谢你的提醒。”
主持人嘻嘻一笑，拍了拍胸脯，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直播现场总共有三个大屏。
一个屏幕只有他们三人，便于随时检查造型，调整姿势。
一个屏幕是主持人的提词器。
另一个屏幕上弹幕飞速滚动，轮番播放粉丝对宋易的祝福和应援。
但就是在这么大批量的评论下，秦空远惊讶于自己的视力竟然还是能精准捕捉到那几条掺杂于众多弹幕里的，辱骂他的评论。
不长，可骂的很脏。
在看到这些评论的同时，他的情绪几乎瞬间就跌到了谷底。
秦空远耸了耸肩，眼神躲避着别过头。自以为不看屏幕就能收拾好情绪，伪装成没事儿人，殊不知他的心事在宋易看来近乎于透明，一举一动就差把“我心情不好”写在明面上了。
整场直播除了关于电影的部分问题，剩下的不过是些老生常谈。
例如全世界的媒体都爱问自小成名的人：“你觉得是天赋重要还是努力重要？”
宋易：“我们一直以来的教育都在说勤能补拙，我不想推翻我这些年一贯的认知。但我认为，所谓天分，它在你成长的道路上一定会有所帮助，不过是帮助多少的问题。至于勤奋，它也是必不可少的。光凭天分走不了多远，只有加之勤奋，才有可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社会上有很多事儿是你想努力都没有机会努力的，也有很多是你努力了不会有结果的。可演技，是你多练，多看，多学，就能有收益的事儿。”
“所以对于这两者，我没办法给出先后排序。说同样重要又太过无趣。只能说他们在人生的不同阶段，重要程度各有不同吧。”
很官方，没什么新意的回答。
接着，问独行多年始终不得志的人：“是什么支撑着你坚持下来的？”
秦空远：“因为喜欢，所以不论多难都不想轻易放弃。而且我知道我身后还有很多支持着我的粉丝朋友，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还算诚恳的回答，不过这个问题最重要的答案是：因为不想回去继承家业。
最后，问曾经因为不合上过热搜的搭档：“对于对方的初印象和现印象有什么不同？”
嗯，这道题算是问到了秦空远的点上，因为他确实也很好奇宋易的回答。
想了想，宋易笑道：“初印象觉得空远是个很热情开朗的人，走到哪儿都能聊上两句。现印象……”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秦空远说：“是很真诚的人。但有时候会因为太顾及他人的感受，反过来欺负了自己。”
意料之外的答案。
秦空远愣了愣，隐藏在心里的弦由于放得太久已经老化，现在突然被人翻找出来还用力拨了下，差点没绷住给弹断了。好在他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还在直播，赶紧做好表情管理。
“那空远呢？”主持人问。
“一开始觉得是前辈，围读的时候很认真，专业性很强，整个人冷冷的，不太好接近。说实话对戏的时候压力很大，还有点怵他。但现在熟了之后，发现宋老师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哦？怎么个热法？”
“他会把自己珍藏的入戏小妙招大方的教给我，还很会安慰人，也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
“太宽泛了，弹幕上的粉丝说想听点具体事例。”
秦空远为难的看了宋易一眼，宋易随即接话道：“不方便透露。”
意思是我俩关系就是很好，有你们不知道的小秘密，莫名其妙吵架的粉丝可以别操心了。
原本所有的环节到这里已经结束，可提词板上却莫名多出了一句话。
多出的问题太过刁钻，主持人觉得为难不愿开口，可负责人就站在镜头旁冷冷瞪着她，向她施压。
直播间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秦空远也看到了题词板上的问题，明摆是冲他来的，可他非但不能发作，表面上还得装成没事人一样，慷慨的挤出个微笑，冲主持人挑了挑眉，示意她可以问。
主持人这才心一横，眼一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两位老师的家世很好，所以就有粉丝朋友好奇，在这么好的家庭背景下出生，二位老师平常有什么烦恼呢？”
屏幕上显示的问题比问出口的更加尖锐。它只针对了秦空远一个人，压根没带宋易的名字。并且最后一句是“和普通人的烦恼有什么不一样？”，轻易挑起对立，明摆着是给秦空远下套。
好在主持人心地善良，临场反应力也强，带上宋易的名字再稍加修改，这才使得这个问题没那么尖锐。
陈尚只是出去接了个电话，一进来就听到了这样的问题，他仅凭0.01秒就判断出目前是什么情况，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台本上的问题在给艺人看之前，经纪团队其实已经审核过好几遍了，陈尚亲历亲为，能把上面的文字信息倒背如流，可以笃定的是，台本上没有这个问题。
如果没有主持人救场，如果秦空远的答案有歧义，那么对他的前程来说这将是场毁灭性的打击。
为什么要在现场突然发难，是谁指使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还偏偏挑我出去接电话的时间，看来是早有预谋啊，陈尚暗道。
没等秦空远开口，宋易神色不悦的抢先一步答道：“每个人都有烦恼，这和家世没有关系。出生在怎样的家庭，有怎样的亲人，亲情关系如何，这都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我们唯一能做的是让自己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道阻且长，每个人走在这条路上都会遇到差不多的烦恼。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该怎么做，我要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去努力，为什么我明明努力了却还是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为什么我始终看不清前路，种种。”
“这些关于我们人生的烦恼，家庭背景给不了我们答案，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亲人心平气和的交谈，你又怎么知道，很多烦恼不是家庭带来的呢？所以外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没有资格因为我的家世从而否定我的一切努力，不是吗?”
宋易在回答问题，却又不像在回答问题。
秦空远觉得，这其中许多话似乎都是冲着他说的。
心像被暖流包围，一整天的委屈、郁闷，此刻似乎都烟消云散。叩问许久的问题得到了答案，也许几日后，秦空远依旧会陷在同样的痛苦沼泽中无法自拔，可现在，当下的他听到宋易的一番回答后确确实实释然了不少。
“我很赞同宋老师说的话。我的烦恼和大家其实没有什么差别。不过是担心自己工作做得不好辜负了团队的努力，担心身边的人因为我的舆论受影响，担心有人一工作就忙得没完没了，照顾不好自己的身体，担心说出口的话太轻，有时无法表达自己的真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嗯？宋易歪头看了他一眼，秦空远正好也望向他。
秦空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用口型说:“谢谢。”
“不用谢。”宋易回。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撑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