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尽灭》照客眠

9、恶塔

　　“哒”
　　程星手指轻扣扶手。
　　“我们拿到了总价一半的订金，就趁那个女生不注意把药放到她水杯里了。”
　　“哒哒”
　　“后面的事情我们真的不知道了，只知道那个女生失踪了三天，回来就死了。”
　　“哒哒哒”
　　敲击速度越来越快，陈华心脏也开始疯狂跳动，无数烦躁和焦虑涌上心头。
　　他想把自己摘出去，却被敲击声扰乱，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说出来。
　　“刘斌这身伤也是买家做的，他发现事情闹大了，就想赶紧拿到尾款，然后一个人独吞跑路。”
　　“那个买家怕他泄密，就想把他杀了，我当时知道这小子想抛下我不管，就躲在暗处跟着他。”
　　“本来我不想救的，但买家知道我，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就搞了点动静趁乱把他带出来了。”
　　说完，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程星。
　　“白先生我们真知道错了，而且我们没杀人，也付出了代价，求您放过我们吧。”
　　“呵”
　　程星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站起身。
　　“知道错了？”他踱步到两人面前。
　　“你们不是知道错了，你们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不是杀人主谋，就幻想只需要吃点苦头就能翻篇。”
　　“还能顺便躲过买家追杀，借我的手把威胁除掉。”
　　程星直面着陈华，紧盯着他的眼睛，随后转头看了眼虚弱到说不出话的刘斌。
　　“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星从刚开始气血上涌的愤怒，突然转变成大笑，众人一时间愣住了。
　　“你们好蠢啊。”他笑完，看着呆愣的两人。
　　“还不明白吗？”
　　机械蜘蛛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步足抬起，拍了拍两人的脸。
　　“别做梦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庇护所，也不是什么计量公平的天平。”
　　“这里是恶塔”
　　“因恶诞生的地方哪来的公平可言，随随便便伤害和你们无冤无仇，无辜之人，就想着拿一条腿平账，太可笑了吧。”
　　“在恶塔，用这一条腿可不够，她受到的伤害，你们要千百倍偿还，这样，才算对她有一丝公平。”
　　程星绕着他们走了一圈，墙面的眼型图案也越来越红。
　　“至于你们的惩罚什么时候结束，就得得看她身边所有亲朋好友，还有那些有关联的人会不会全部原谅你们。”
　　“哦，还有她本人的原谅。”
　　两人听完，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这个疯子，死人怎么原谅，你就是个魔鬼，你就是想折磨我们，凭什么！我们又没杀人！”
　　程星与两双愤怒的眼睛对视
　　“对啊，凭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成为你们伤害的对象？又凭什么因为你们的贪婪和欲望失去生命？”
　　“至于死者怎么原谅，就和我无关了，毕竟她才是当事人，我没经历过她的痛苦，又有什么资格替她放过你们？”
　　“我就是要折磨你们，让你们用一辈子去向她赎罪。”
　　程星说完，看向半空中。
　　“这群神秘买家，我知道你们看得见也听得见，等着我，我会找到你们。”
　　“恶塔会一直看着你们”
　　声音在上空盘旋，落到每个人心中。
　　无辜者家人在哭泣，无边悲伤被恶塔主人的下一句话安抚。
　　“那位女生的直系血亲们，恶塔随时欢迎你们到来。”
　　“在这里，他们的寿命会和恶塔相连，直到恶塔坍塌，他们才能结束赎罪的一生。”
　　“在此期间，一切的痛苦和怒火，可以用任何方式回馈给他们。”
　　“同时，恶塔会成为你们的庇护所，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们。”
　　“但我也要警告你们，一但你们有人对外做恶，庇护就会反噬成惩罚。”
　　几句话，即是安慰，也是警告。
　　他们会将对亲人的爱转为对这些人的恨。
　　而这些愤怒，足够支撑他们找到下一个活下去的意义。
　　“您不该这样的，宿主。”小云的声音有些悲伤。
　　“您的决定太草率了，这种无休止的折磨，只会让一些人抱着鱼死网破的想法，杀更多的人。”
　　程星抬手摸了摸机械蜘蛛。
　　“小云，你真的觉得我们会永远待在这里吗？”
　　“在这点时间内，至少，能震慑住一部分。”
　　“而且，对于崇尚暴力的兽人世界，平和的解决方式不适用啊，小云。”
　　程星低头，戴上眼镜消失在原地。
　　墙壁上的眼睛也像等待了许久版开始躁动起来，等程星离开恶塔后一股脑扑了上去。
　　画面戛然而止。
　　许常安低头看了眼电脑上没有一丝异常的监控图像，轻笑一声。
　　在键盘上敲击几下，将监控范围改成原先的正常角度。
　　……
　　“嗡”
　　正在和朋友高声攀谈的少年听到手机振动，拿起来看了一眼。
　　“我妹妹又和我吵了，没兴趣玩了，你们继续。”
　　不顾朋友的挽留，少年拿起外套转身出了门。
　　此时的程星已经回了别墅，将东西全部收好后下楼到花园散步。
　　他坐在秋千上，边晒太阳边观察监控摄像头。
　　确保有一个摄像头拍到他后，闭上眼瘫在椅子上。
　　初春的阳光温暖舒适，一丝凉意的微风吹过，他闭着眼享受着这一切。
　　小云的光团伸出两个短小的手臂，抱着程星递给它的破译机器。
　　看着上面无数移动的小光点，数量渐渐减少。
　　“怎么样？是不是少了很多？”
　　“是，宿主，这些是什么？”
　　“是虚拟网站的卖家和买家，他们的手机被我通过网站植入了病毒。”
　　“少了的光点都是些警惕性高的，不过在他们彻底毁掉证据前，我已经保存了一部分。”
　　“现在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程星伸个懒腰，一下子坐直，朝小云示意：
　　“看看吧”
　　小云看着光点一瞬间消失，有些惊讶。
　　“怎么都没了？”
　　“网站创始人发现我要做什么，在我还没找到他之前断尾自保了。”
　　“宿主的意思是，这个网站已经自毁了？”
　　“对，按照时间来看，这个创始人现在应该急着砸硬盘一系列的东西吧。”
　　“呵”
　　程星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笑出声。
　　回来时的路上，他就放出了抓捕机器人。
　　不出五天，他要找的第一位买家就能回恶塔赎罪了。
　　“程星”
　　黎晓的呼唤声从院外传来，他收起机器，看着对方走到他面前。
　　“你有收到消息吗？”
　　程星站起身，摇了摇头：
　　“手机放客厅了，怎么了？”
　　他边说边往屋内走，到茶几旁拿起手机。
　　是许常安发来的，一张黑色绒羽的照片，和一句简短的“速来”。
　　“看来你也被选中了，走吧。”
　　黎晓表情有些凝重，带着程星赶往主楼。
　　整个主楼悄无声息，黎晓了然，径走上二楼。
　　程星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边走边取下耳钉。
　　直到走廊尽头，程星看到占据一整面墙的一幅壁画。
　　画面整体灰暗，一只银灰色的狼站在雪山间，巡视自己的领地。
　　黎晓将耳钉上的羽毛对准灰狼的鼻尖，轻轻一碰。
　　“咔”
　　壁画后掩盖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颗淡黄色的脑袋从门后探出，看了他们一眼。
　　“我说黎晓，你是不会走路了吗慢成这样，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欸？”
　　话音戛然而止，说话那人看到了从黎晓身后走出的程星。
　　“有新人啊。”
　　黎晓将门推开，抵住门侧身给程星让出路。
　　“你好啊，我叫苏白，你怎么称呼？”
　　苏白也顺势让开，脖间的黑羽项链随着动作摇晃。
　　“你好，我叫程星。”
　　程星说完，抬眼打量，是个很普通的会议室，只是墙面挂着一些热武器。
　　苏白点点头，看到了程星隐藏在黑发下的耳钉。
　　“嘶，连黎晓都有队友了？！”
　　苏白看向了坐在圆桌主位的许常安。
　　“老大，我也想要队友。”
　　“你都有队友了，还要？”坐在角落里的人出声。
　　程星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江姐，我什么时候有队友了？”
　　被叫江姐的人没回答，走过来朝程星看了一眼。
　　“江斩月”
　　说完，转身走到许常安身旁的位置坐下。
　　“好了，你队友暂时还不能出面，如果她愿意，你自然能知道。”
　　“开始吧”
　　许常安出声，所有人都自觉找好位置坐下。
　　“收到求助，近期大规模人口失踪，受害人性别，族群不限，年龄在二十至二十五岁，消失时间一周左右。”
　　“发现时受害人在失踪处昏迷，随后几天内陆续死亡。”
　　“死亡方式都是自杀。”
　　“我们一直在派人查找，但效果甚微。”
　　“昨天早上，有外部成员发现一名浑身是伤的母亲，将她带了过来。”
　　“受害者称，她接自己十岁女儿回家时，门口突然冲入五名蒙面人，手持武器，将她打晕后抱走她的孩子。”
　　“描述的手法和方式，还有穿着打扮，和我们之前收集到的消失案信息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