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尽灭》照客眠

10、叛逃者

　　“这次事件两部人员已经全部出动调查，但没料到他们现在的目标转换。”
　　许常安重重叹口气。
　　“孩子的安危刻不容缓，你们必须要赶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她。”
　　“这是你们第一次一起行动，任务还很紧，可能会不习惯，小月会从旁协助你们。”
　　“拜托了”
　　许常安起身，朝着几人鞠了一躬。
　　“放心吧母亲，我们会完成的。”
　　江斩月扶住许常安。
　　“是啊老大，我们一定能完成的。”
　　剩下几人也附和着。
　　收到资料后，众人迅速带着装备离开。
　　许常安看着最后一个离开的程星，无比郑重的对着他的背影说：
　　“程星，拜托了。”
　　程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许常安，两人心照不宣。
　　“放心吧许姨，你的话我会听的。”
　　“孩子会回来，他们也会去赎罪。”
　　金色眼眸静静的看着她，许常安与他对视片刻，轻笑一声。
　　“好”
　　程星听到回答后，点了点头，转身跟上众人的步伐。
　　黎晓和江斩月没走远，站在客厅里等他。
　　程星一言不发，默默的走到黎晓身边。
　　黎晓顺手接过程星的黑色手提包，才看向江斩月。
　　“江姐，接下来怎么做？”
　　“我们先去求助人家附近探查。”江斩月低头翻看手中的文件。
　　“好”
　　“滴—”，门外喇叭声响起。
　　“走吧”
　　江斩月率先走出门，两人紧随其后。
　　苏白坐在越野车驾驶座，带着墨镜歪头看着他们。
　　“崇文路十三号街23号楼，定位好了，上车。”
　　许常安站在二楼，看着扬长而去的汽车，转身接起电话。
　　“走了？”说话那人身边有些嘈杂，勉强能听清。
　　“嗯，放心吧，有小月跟着。”
　　“知道了，这次有些棘手，短时间回不来，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
　　苏白单手操控方向盘，墨镜下的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后座沉默寡言的程星。
　　程星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眼冷漠的和用镜子窥视他的人对视。
　　苏白被盯的有些发毛，摸摸鼻子继续直视路况。
　　“你叫程星对吧，看你年纪不大，几岁了？”
　　“19”
　　江斩月听到回答，也抬头看了一眼程星。
　　“哎呦，还是个孩子啊。”
　　“黎晓21，我23，江姐26，你是队里最小的了。”
　　“叫声苏哥听听，苏哥给你买零食。”
　　“苏白你很吵。”
　　坐在程星身旁的黎晓冷漠开口。
　　苏白听后挑挑眉：
　　“世风日下啊，我这么想关爱孩童的人，还要被人嫌弃。”
　　“闭嘴”
　　副驾江斩月早就习惯了两人的德行，一声警告止住了两人话头。
　　程星观察到两人正襟危坐的态度，这才开始观察江斩月。
　　先前介绍时，他就发现江斩月很会降低存在感，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
　　一头褐色短发干净利落，眼睛在阳光照射下发出浅褐色光彩。
　　她像是有些不适应阳光，眯了眯眼戴上墨镜。
　　黎晓察觉到程星的视线，朝程星身旁靠过去点，低头轻声解释：
　　“江姐是夜行者，不怎么在白天出动。”
　　程星听后点点头。
　　“我知道了。”
　　黎晓也不再多说，伸手从车内储物箱拿出一罐水果软糖，放到程星手里。
　　“你第一次做任务可能不习惯，我们吃饭时间都不固定，先吃点糖垫垫。”
　　程星看了一眼手中颜色缤纷的糖果罐，随意挑了一颗紫色的塞入口中。
　　黎晓一直在打量身旁人的表情，看着对方逐渐放松的神情，轻轻弯了弯嘴角。
　　“喜欢葡萄？”
　　黎晓心想。
　　江斩月也一直在关注后座人的状态，她从自己包中拿出面包和牛奶，扔到黎晓手中。
　　“他饿了，吃这个。”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江斩月又在包里翻了翻。
　　再次将东西扔到黎晓手里。
　　“喝这个”
　　黎晓低头看了一眼，瓶身写着甜味调和奶。
　　他无比自然的插好吸管，把程星手中刚喝两口的牛奶拿走，换成新的。
　　“那瓶，我还没喝完。”
　　黎晓抬手晃了晃：“这瓶我喝了，不会浪费的。”
　　“咕咚”
　　他仰起头，两口喝完了剩下的牛奶。
　　程星见状，也不再理会多余的事，一口一口将食物吃掉。
　　他很享受吃东西的时间，和单纯维持生命的营养液不同。
　　食物充实胃部的踏实令他心情愉悦，有了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到了。”
　　苏白将车稳稳停好，黎晓率先下车，走到另一边帮程星打开车门。
　　等待其他人下车的同时，他抬头看着楼间布局。
　　稍显年代感的老小区，地界不大的原因显得楼房间有些紧凑。
　　巷道间照不进阳光，看着有些阴森。
　　无数条电线交缠，松松垮垮的耷拉在楼房缝隙。
　　好在由于人流量大的缘故，监控覆盖范围很密集。
　　“有人在吵架。”
　　苏白看了一眼眼前的楼房，无比笃定的说：
　　“是绒的邻居”
　　“内容”
　　江斩月检查装备的手没停，头也不抬的询问。
　　程星看到苏白的耳朵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头顶的一对大耳朵。
　　耳朵轻轻晃了晃，在十分嘈杂的环境中分辨。
　　“这样做真的能行吗？”
　　“怕什么，不会有人知道。”
　　“也是，谁叫她们家是叛逃者还能生的出女儿。”
　　“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都说了带走孩子会好好对待她的。”
　　“那孩子会不会有事？”
　　“不会，他们说只是带去检查基因，等孩子到手，我们就搬走。”
　　苏白转述完，将耳朵收了回去。
　　他转身看着程星几人，有些迟疑的开口。
　　“牵扯到叛逃者，我们还要继续吗？”
　　“叛逃者是什么？”程星靠在车旁，突兀的开口。
　　除黎晓外的其余两人也只当他是年纪小，对这种事不知情。
　　黎晓解释着：“蚁族成员，离开族群后被称为叛逃者，蚁群仇视这种背叛女王的行为。”
　　“这和我们的任务有什么关系，而且，你们看着怎么一副十分忌惮的样子？”
　　程星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他实在不理解。
　　苏白走到程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明白正常，绒是女孩，而她的母亲作为叛逃者，本就是见不得光的。”
　　“更何况，绒母亲生下的，是带翅的新蚁后。”
　　“按照蚁群传统，新蚁后要么和现蚁后决斗，坐上蚁后宝座。”
　　“要么，成为另一个族群的王。”
　　程星点了点头，江斩月接住话头：
　　“现蚁后很年轻，绒不可能决斗，而作为唯一掌管种植的蚁群，是不会允许一个新家族的诞生。”
　　“而那些为了巴结蚁族的人，就会把新蚁后带去蚁群，她们会处决掉新王。”
　　黎晓叹了口气：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要将绒安全带回去，这就是问题根源。”
　　“我们只要接手这件事，就会从蚁群和叛逃者间的旁观者，变为直面整个蚁群的愤怒。”
　　“她们及其团结，可以为了族群做出任何事，即使是付出生命。”
　　“轻一点，就是彻底断绝获取粮食的途径；严重点，就是和庞大的蚁群还有她的同盟宣战。”
　　苏白有些夸张的搓搓手臂：
　　“那可是群彻头彻尾的疯子，招惹她们可没什么好下场。”
　　“好了，走吧。”
　　江斩月率先朝前走去，其余几人立马跟上。
　　程星借着口袋的掩护拿出眼睛盒，将金丝眼镜取出戴上。
　　“你们不怕麻烦？”
　　黎晓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轻笑着摇了摇头。
　　“飞鸟的麻烦也不差这一个了。”
　　程星不再接话，跟着走进楼内。
　　有些狭窄的楼梯，墙面上画着一些涂鸦，和有些年头显的发黄的广告。
　　翘起的纸边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一下子盖住了楼内的所有动静。
　　走到三楼，穿过两边有无数大门的走廊，才找到绒家。
　　抬手轻推，木门嘎吱作响，江斩月拿着绒母亲给的钥匙开了锁。
　　“你们是什么人？”
　　身后声音乍响，对面的大门开了一半，露出一男一女两张脸。
　　苏白像是早就预料到般转过头，食指将墨镜拉下一半，打量他们几眼，朝地上淬了一口。
　　“呸，还问老子是什么人，管的着 吗你们？”
　　“这家欠老子一堆钱，一个子都拿不出，本来想着拿她孩子抵债，结果一家子全不见了。”
　　他朝两人走了几步，看着那扇门猛地拉起，只剩一条缝隙。
　　看着缝隙中打量他的眼睛，苏白笑了一声。
　　“哈！怎么？看你们俩这么关心，要替他们给老子还钱啊？”
　　回应他的是猛然关上的大门。
　　苏白摸了摸鼻子，闪身进了绒家。
　　程星走在最后，被晃进来的苏白撞的一个趔趄。
　　黎晓刚想伸手去扶，程星就已经稳住身形朝前走了几步。
　　屋子不大，整体看着有些紧凑，但装扮的很温馨，看得出一家人对生活的热爱。
　　靠门的墙面上还粘贴着几张画，内容略显稚嫩但色彩丰富，只是大都残破的在半空摇晃。
　　地面上可见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有扔在角落的书包和散落着的书本。